黑影上空那组由淡青色火苗抻拉出的丝线状纤细火焰线条所构成的符箓般的镂空图案渐渐成型。
一个直径约有近米左右的六边形图案。淡青色的线条纵横交错,勾勒交织在一起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忽明忽暗,闪烁不止。
幸好此处坐落在山脚下,周围有树林遮挡,视线难及。而且符状图案又是在低空悬浮。距离地面只有七八米的高度。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到这个方向,很难发现这里的异状。
如果没有老木之前的那番话,王南的注意力一定会被空中的那个图案所吸引,因为这种诡异的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都未必有人会信。
太违背常识了。根本就没有一点科学依据。如果硬要解释,那就是黑影肯定是个魔术师,天上那东西也是他利用某种未知的魔术手段施展出来的障眼法。
但是现在的他顾不上别的了。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老木的身上。
“如果由我出手,那他就是自然死亡!”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荡,每过滤一次,心里的震惊就会增大一分。双瞳也是一再收缩胀大,胀大再收缩。
如果他所言是真,那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手段?
或许用杀人于无形来形容,应该是最好的解释吧?
如果老木挟此逆天手段去当杀手。那国际王牌杀手榜上的的顶尖杀手也得退位让贤。最低也能混上个跟他同等的地位,并肩登上王座。
到时候应该给他起个什么绰号呢?
天才医生?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脑袋里一摊子浆糊的王南嘴边失去控制的两条肌肉一个劲儿的抽搐,牵动着咧开的嘴角造型相当难看,他想说点什么,也似乎是想笑两声,可干巴巴的声音都咔在了嗓子眼儿里,咿呀呀呓语似的在那里哼哼。
苏文反倒是一无所觉,那个瘸子身上煞气极浓,冤孽缠身的人都不是好人,作恶多端的家伙死了,世界也会干净许多。老木既然又决定,那就让他去做,反正劝也没用。
他这边继续安排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该怎么去应付,“王南,等会儿现在旁边看着,等那位沐大姐过来以后……”
“等等,你说谁?谁、谁要过来?”苏文这句话让王南瞬间愣神,很快又眼带迷茫,结结巴巴的问道。
“沐大姐啊!就是那个叫沐菲的女人呗,除了她还能有谁呀?”苏文理所当然地道。
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中招的是她。
千里召唤术招来的就是被“鬼灵”附身的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在时限之内受到施术者的控制。整个人完全变成了牵线木偶。这种倒霉事儿被那个女人摊上,那不是她还能是谁啊?真是笨!
王南这下子听清楚了。怪着调门唔地一声。猛地捂住额头,看着苏文,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觉着苏文是在满嘴说胡话,有些气闷地道:“你先前说的那些大概都是真的,老木的手段我也相信,能让人发烧致死,而且尸体上不会遗留下任何的人为痕迹。手法超级高。巧妙无比,完全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既然这样,干掉瘸子,而又能不留痕迹的活儿当然得他来。”
“可你这话说的就太离谱了吧?沐菲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呢!她来?她能来这里吗?你糊涂了吧你?”
苏文这才反应过来,王南虽然是鬼差,这些日子以来的历练,也成熟了不少,但他不懂术门中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忙笑着告了个罪,然后笑意倏敛,示意着前面那瘸腿的黑影,抬手指了指,沉声道:“我不能,但是他能!”
“他?那瘸子?”王南再一次怔愣。茫然的伸出手指。“可是他、他……
“好了,这些事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苏文忙地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现在什么也不要问,只要看着就行。另外记住,等下沐菲过来之后,人一旦恢复清醒,你迅速带她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全力发挥自身敏锐的感知,探查周围是否有可疑的人存在,如果有就现身拦住,甭管是什么人,能带走就带走,要不就地打昏也行。没有正好,你就直接带着沐菲回去休息。”
“还有,等这次事了之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两个能马上返回省城,那里的医疗条件好。沐菲因为这事儿对身体的影响不小,这一番折腾下来如果不恢复彻底,我怕她身上会遗留暗伤,这对她日后的生活不利。”
“好,一切依你。”王南也是爽快利落的人,懂事实,明识务,也知道眼下不是追根究底胡搅蛮缠的时候,而且苏文话说的也有道理。
“行了,别扯……嘘,噤声!”苏文脸上神情忽然一变,目注着西北角的方向,沉声道:“沐菲来了!
两眼发直,面容呆板僵硬的沐菲是个长发女孩,很漂亮,但此时却穿着一身病号服,静静的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更像是一截瘦高的木桩子杵立在瘸腿的黑影面前。两人之间相距不到一米,触手可及。
不论是树后的苏文,眼神冷咧的老木,还是止步在他身后五米左右,屏着呼吸,神经紧绷成一条笔直刚硬的细线,丝毫不敢大意的王南,现在都可以确定了。
妈的,黑影还真是个瘸子。
因为他竭力想站直身体的时候,正常人那种原本该是水平的肩膀却是倾斜的。早年间在外面仗着会点术法,到处敛财,坑蒙拐骗偷,杀人越货抢,可以称得上是罪恶累累,结果碰到了高手,被到处追杀,最后虽然逃得性命,但也残了一条腿。
不仅没发到财,多年来的积蓄也用在了逃命的路上,灰溜溜,输了个精光大吉的逃回北原县老家。
回答家乡之后的徐三,憋在心口的那股子由失利受伤所造成的郁结之气,日渐加深,难以释怀。
拖着残废之身,使得他的性情更加乖戾暴虐。终日里以酒过活。酒醉之后,就不停的找当地街道办,县一级政府的麻烦。
叫嚷着不是待遇不好。就是最低保障金太少。或者是歧视少数民族,悍然破坏民族大团结的良好局面。
不愧是从外面混过世面的人,条条框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赶上上级领导视察的时候,还曾经的多次当街拦车。甚至是在各级领导面前泼皮耍赖。多年来,凡是他在的地方,不论干什么,都围观群众扎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