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在这儿?我还以为你们在山里修了个类似古罗马斗技场建筑的什么玩意儿。”曼蒂嘟哝道。
“你是不是对野人的期待值太高了一些...”路明非吐槽道,同时又看向一旁康复到可以自主进行赶路的零说,“你身体没事吧?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零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无碍,看得出来野人的黑科技的确很给力,越古越强再度证明了它的含金量。
“还要走多久?别到地方了,人都给喂恐龙了,这群土着可真会折腾,看戏就看戏,还美其名曰什么献给神的战斗仪式。”曼蒂看起来对于土着这些遮掩的暴力崇尚特别不满,大概率是担心wonderpus别真被这些野人折腾嘎了。
“就在前面不远了,她说血祭仪式往日都是潮汐之月的时候在这个山谷举行的,但这一次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提前进行了,所以部族村落里才没有人,那些被关押的外来者也应该都被送到这里来了。”路明非看着自己手上牵着的藤蔓后绑着垂头丧气的野人女孩说。
有了路明非的语言交流挂,逼问了野人女孩情报之后,他们成功登上山脉找到了那个藏在山侧面的山岩平台上的部族,但奇怪的是远处观察这个部族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悄悄摸到了收押外来者的坑洞旁也发现里面毛都没有。
在曼蒂再度严刑逼供之后,野人女孩只能给出了一个血祭仪式可能提前的答案,而这个时候他们才了解了血祭仪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吓得路明非赶紧马不停蹄地奔着那仪式场地而去。
忽然之间,路明非身旁的零站住了脚步,眸子盯住前方的灌木丛林淡淡地说道,“前面有人。”
路明非瞬间抬头,松开手中的藤蔓丢给曼蒂,直接冲了上去准备打前锋,在冲出一段距离,一下子目光就锁定了悬崖边上趴着的女人,视线看到她手中拿着的狙击枪,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扑了上去抬手就按住了地上芙洛拉的肩膀,左手捂住了狙击镜!
虽然不知道这把狙击枪到底在架谁,但路明非北亰那次之后就有点狙击枪ptsd了...好吧,他ptsd的对象的确有很多,但任何人只要被狙击枪远程架过一次都会有心理阴影,他也不例外。
在地上的芙洛拉忽然被摁住,视线脱离了狙击镜,她惊怒的以为自己被野人部族的战士发现了,反手就从裤腿边拔出了匕首插向了路明非的大腿,结果匕首直接撞到了二度暴血自动反应的龙鳞上被拦住了。
路明非抓住身下这个不知来历的女人的肩膀猛地就把她从地上提溜了起来,跟抓小鸡一样简单,余光一扫她的正脸,他也愣住了。
这不安娜么,怎么才几天不见,这么…有人妻的成熟韵味了?
“放开我!”被抓住的芙洛拉疯狂挣扎了起来,焦急地看向山谷的方向,脑子都快要炸了,脑海中浮现起了安娜被暴龙一口吃掉的画面,更加卖力地扭动了起来,视线死死盯向山谷,注意力完全没在擒住自己的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见着女人反应这么奇怪,也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山谷那边,现在处于二度暴血过程中的他视力比起狙击镜也不遑多让,虽说还没法做到什么千米之外洞悉蚊虫振翅那么变态的效果,可隔个五六百米看清视野开阔的山谷底下的正在发生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
他一眼就看清了山谷底下坐着的一个人影,很熟悉,再往那脸上一瞅,更熟悉了,那不是安娜么?她还真找到这亚特兰蒂斯岛屿上来了。
呃,等等,不对。
如果安娜在山谷,那她手上的人是谁?
他脑子卡了一下,随即更让他混乱的是,他发现山谷之中的安娜好像遇到了大麻烦,在她不远处一只看起来发了狂的暴龙正在朝她的位置狂奔而去,那张开的大口之中利齿分泌出的涎水随着那巨大身躯奔跑的震动不断抖出到地面。
我靠,他是不是一不小心误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路明非脑袋差点烧了,但好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儿,该有的临场处理能力已经锻炼起来了,没有脑子宕机放任事情继续恶化,直接把手里抓着的芙洛拉往后一甩,后面的曼蒂骂了一声,抬手就接住了这随意乱丢的大号垃圾。
好的,路明非,想想林年会怎么做。
哦,林年会直接开时间零或者刹那冲过去救场,他学个毛线。
先救人,按照他路明非的方式去救。
路明非快速弯腰抓起了地上的awm,密位都来不及调整直接站姿抵肩开始瞄准,这种时候他只能相信前人的智慧,别跟他搞什么弹道偏左的把戏,不然他真不知道找谁怪去。
二度暴血的龙鳞之下,路明非身体内传来了骨骼挪位的细微咔擦声,身体外部的结构轻微发生了变化,那是自适应的龙骨状态,整个人就像是狙击架一样顶住awm。
锃亮的黄金瞳(三度暴血之后才为熔红)透过狙击镜瞄准了那已经冲到安娜近点前的诸城暴龙的龙瞳,完全不需要什么屏息开枪法,直接自信地扣动扳机在一声爆鸣中射出子弹!
子弹飞跃而去,不到千米的距离,本该是瞬间跨越抵达,但在开枪的瞬间,路明非就放下了狙击枪没有再透过狙击镜去观察这一发子弹是否命中,不是他自信地认为自己弹无虚发,而是他发现似乎自己这发子弹中不中都无所谓了。
路明非丢下手中的awm,看着山谷之中的一幕又好气又无奈地骂道,
“妈的,说好的约法三章呢。”
山谷之中,安娜都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坐在原地头都不敢抬起,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很久之后,想象中被暴龙一口咬起来的失重感和疼痛感并没有到来,她低着头闭着眼,只觉得时间好漫长,思维都凝固了。
在那一刻她祈祷着奇迹的发生,希望死亡永远都不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在心中一秒,两秒的数过,等到数到一定的时候,她意识到了...奇迹,真的发生了。
安娜睁开了眼睛,视线慢慢从地上挪起,看向自己的身旁,在她身边站着一个白色的背影,不算高大,但却完全遮蔽了山谷射下的阳光,投下的阴影遮蔽了地上蹲坐着的她。
诸城暴龙停在原地,没有向前冲刺,一只龙瞳倒影着面前站着的白色人影,那人影一动也不动,就站在它的猎物前,熔红的黄金瞳盯着它,互相的瞳孔之中都倒影着互相的模样,一个畏惧,怯懦。一个平静,冷漠。
至于为什么诸城暴龙是一只龙瞳盯着那白色身影的,只是因为它另一只眼睛莫名被飞来的一颗子弹打爆了,正在流淌着鲜血,可此刻剧痛却没有激怒它分毫,因为恐惧和震慑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个庞然大物,让它动弹不得。
没人知道那个白色的身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山谷之中的,不少山谷之上观战的野人都揉了揉眼睛,愣神的看着那个身影以为自己看错了。
唯有那些部族之中真正经验丰富的战士,从原本看戏的表情骤然转为严峻和冰冷,站直了看向那个突兀闯入血祭仪式的人,缓缓捏紧了身边的长矛,严阵以待了起来。
尤其是山壁凸起上站着的穆蒙,这个野人之中最强的战士,看着那白色身影,表情骤然沉了下来,瞳眸里闪缩着惊疑以及一丝...狂热?
林年盯着面前的诸城暴龙,见它没有进一步地上来,淡淡地说,“滚。”
诸城暴龙后退了,它听不懂人话,但却读得懂情绪,也读得懂死亡的威胁。
一步一步地后退,那庞大而可怕的身躯如今怯懦得就像一只猫咪,甚至上半身都缓缓垂了下来,下颚紧贴地面,尾巴也拖在地上,以一个卑微的臣服姿态,一点点地后退,直到一定距离后猛地转身暴冲逃窜。
最开始怎么冲出木闸门后的洞穴,就怎么跌跌撞撞地冲回去,过程中甚至还转弯不及时撞在了山壁上,滑稽地侧翻着拼命扭动四肢,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忙不迭地冲回洞穴里没了动静。
林年注视着诸城暴龙的逃窜,倒也算是放了对方一马,他也懒得一拳把这玩意儿打爆,到时候沾一身血泥也脏臭得要死。
“呕...”
在林年的腰间,被全程夹着的见习女巫劳妲忽地就呕了出来,哗啦啦的,声音在寂静下来的山谷之中格外惹眼。
没办法,林年就算照顾着她开了时间零一路过来救场,下山的过程也格外的曲折,几乎是在山壁上跑跳极速降落下来的,那种刺激感很明显超过了劳妲的承受范围。
呕吐的劳妲立刻就引起了整个山谷上的野人们的注意,在看清林年腰间夹着的劳妲后,一瞬间整个山谷就炸锅了。
“女巫大人!”
“为什么女巫大人会在他手里!”
“外来者!这个家伙是外来者!”
“他绑架了女巫大人!”
一系列的惊怒吼叫声,一下子就把气氛给点炸锅了,无数野人战士愤怒地就要跳下山岩去找林年拼命,也不管林年刚才吓退诸城暴龙的表现了,女巫对于部族来说的重要性以及神圣性超越了正常人的想象,土着总是会为了某个信仰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拼命赴死精神。
数百米外的山谷之上,曼蒂和零走到了路明非的身边,押着野人女孩以及芙洛拉,看向山谷之中的骚乱,在见到山谷之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曼蒂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发出了咕嘿嘿的奇怪笑声,而零则是看向一旁的路明非问,“要去帮忙吗?”
路明非摸了摸额头,正想说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快速转头向另外一个方向,苦笑着说,
“好像不用了...我干!不是说好了不管这件事的吗?怎么全部都来了?”
山谷之下,林年尚且没有做任何的表态,可忽然之间,所有嘈杂和暴怒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因为不知何时,山谷之中,每一个站立在不同位置的野人都僵在了原地,他们一动不敢动,用力抬着头,视线却努力看向下方,那悬浮在半空中,悠然抵住他们脖颈动脉,就差一厘就刺穿血管的1寸飞剑,每个人的瞳孔露出惊恐和不解。
林年抬头看向正上方的山谷边缘,向阳的方向,披着白衬衫的李获月踏在崖边,单手剑指平淡地看着下方的一切,而在她身旁的金发女孩则是坐在悬崖边,自顾自地啃着不知道哪儿采的野果子,注意到林年的视线还看向她抖了抖眉毛,满嘴红色地向她摆手打招呼。
山洞前,wonderpus停住了冲出去的准备,扫向了远处林年的背影,微微挑眉无奈地叹了口气。
...倒也没想到paco他们居然能把这尊大神搬过来当救兵,还真是太看得起她的重要性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只要林年一入局,整个局面瞬间就控制了下来,没有任何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