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宇航员
作者:阿莓子   诡秘:阿卡纳战争最新章节     
    克莱恩与伦纳德对视一眼。

    显然,两个人对现在奥黛丽的情况都没有什么头绪,或者,以现有的接触让两人猜不到关键点到底在哪里,无从下手。

    但是,这时佛尔思闯入了他们的视线。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转换下思路呢?

    “……也许我们对奥黛丽的了解还不够,又或许现在并不是奥黛丽的‘时机’,你的计划中,奥黛丽不该在这个时间点上被我们唤醒……”伦纳德思索片刻,“既然碰上了,我们可以顺便接触一下佛尔思……”

    克莱恩深以为然。

    于是一只灵与一只秘偶鸟瞧瞧落在了窗台上,悄悄地加入了对奥黛丽的监视队伍。

    让两人意外的是,周围不仅有视线盯着奥黛丽的诊所,还有一些视线随着佛尔思的到来,也汇集于此。

    为什么连佛尔思都有人监视她?是发现了她和奥黛丽之间存在的关系吗?那又为什么有人要监视奥黛丽呢?

    克莱恩掏出金制星币,做了一个快速的占卜。

    随着金制星币落下,一段影像涌入克莱恩的脑海。

    宽阔复杂的操作室里,一群穿着亚伯拉罕集团制服的技术人员正焦头烂额地跑来跑去。有人坐在玻璃隔间里,一脸严肃地听着一段电台录音,下令立刻对录音里出现的这两个人进行保护性监视。从屏幕上可以看到,这段录像节选自前哨空间站的通话记录。

    所以,监视两饶是亚伯拉罕集团的人,佛尔思与奥黛丽在一次电台节目中相遇,而那正好是前哨站事件爆发的时候。

    奥黛丽在鲁恩皇家广播电台主持节目,这个电台似乎是可以在太空——在星空表层被接收到的【安全电台】,皇室背景为它的可靠性背锅。

    这让克莱恩想起之前的很久之前的一些新闻:为了改善宇航员的心理状况与星空后遗症发作的可能性,在几十年前各大星空科技集团纷纷在漫游飞船中加入各种电台、电视等能接受地面信号的娱乐设施。

    但漫游飞船发展到现在,也只是能接受有限的几个信号。一方面,星空表层的环境复杂,信号在物理层面上就很难传递到漫游飞船与空间站,只有部分有实力的传媒公司能做到;而另一方面,星空表层的灵性环境也不稳定,漫游飞船很容易接收到来自星空深层、或是不知道哪里的未知信号。除了教会背景、政府背景以及其他非凡势力背景的信号外,普通的信号很容易被未知的信息污染,给地面与空间站双方带来不可知的灾难。

    奥黛丽与佛尔思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卷入了这场非凡事件。

    在这之前,克莱恩作为极速羽毛公司的程序员,还是对当代的技术发展新闻比较上心,现在他也不认为现在的漫游飞船技术只能装上这么几个地面信号,显然是人为挑选的结果。

    起来克莱恩也奇怪,在现在的鲁恩语里,“太空”这个概念是由“星空”这个神秘学词汇引申而来的,仍然带着浓厚的神秘学意味。人们将前哨站轨道以内、人造卫星与飞船能到达的区域称之为“星空表层”,将前哨站轨道以外的未知区域全部称之为“星空深处”,而“航技术”在鲁恩语里被称为“漫游技术”。

    其他语种里也是如此表述,多数都是从神秘学用语中延伸而来,足以证明这方面的技术在几百年前发展之初,与非凡者脱不了干系,或许在第六纪开头的第二次蒸汽革命年代,那些飞上蓝、遨游月亮的传都是真的,只不过主人公都是非凡者。

    而现在,在信息时代,漫游技术已经足以将普通人送上星空表层,只不过在神秘学因素下生死难料。

    在第六纪历史书上,公认的第一个宇航员名叫亚历山大·亚伯拉罕,乘坐“伯特利二号”漫游飞船跃入星空表层,漫游一后,安全回到地表。这么看来,亚伯拉罕家族无疑为凡质漫游技术做出巨大贡献。

    很奇怪,在几乎所有词汇都来自神秘学的漫游工业中,唯独有一个“宇航员”这样富有旧日色彩的词汇,显得有些唐突,发音甚至有点不像鲁恩语。

    是“宇宙航行之人”,而不是“星空漫游之人”……

    提起这个,伦纳德就两手一摊。

    “我不知道。”

    他回答得十分流畅,就像所有问答网站的最佳答案一样。

    “你起的名字。”

    ……行吧,突然一切都得通了……

    即使第六纪最显着的特征是那一枚皎洁的白月,月球仍然不是凡质技术能探索的区域,位于前哨站轨道之外,人们只能在前哨站里远远地注视这一颗可望而不可即的星球。

    按伦纳德提供的情报,众神进一步远离人间,与月球之外的某处重新建立屏障。实际上可供人类发展的安全区还是只有可怜的一点点。即使有地理卫星辅助,人类还是没能认知这个星球的全貌,没有一家公司能将世界地图画个大概。

    总有一些未知的禁忌之地,连人造卫星都无法认知。

    也许那些亚伯拉罕们有月亮的一手资料,那些学徒途径序列三的“漫游者”,就有了漫游星空的能力,他们对于星空深层应该有了不少研究。

    “所以,你是为了一个月前的事情来道歉的吗?”

    奥黛丽为佛尔思上了茶水。

    “不,我……应该,我确实想为上次的事情道歉,奥黛丽姐。对不起,那一搞砸了你的节目。”

    坐在沙发上的佛尔思有些局促。

    “你不用为蠢歉。既然你打入我节目的电话,便代表着你确实遇到了问题想要寻求帮助。你并不是故意如此,只是无心之举,只是你的‘问题’突然爆发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事实上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总是有一些听友们遇到问题不愿意去面对也不愿意去解决,直到自己快被压垮了才拨通了节目组的电话,然后在节目中崩溃大哭。

    “这不是你的错,女士。

    “就像外科医生不会嫌弃化脓的病人把病房里熏得都是恶臭,皮肤科医生不会因为病若了满地皮屑而将其拒之门外,我是心理医生,当然也不会因为预约者在我面前大哭大喊而拒绝你的倾述。”

    奥黛丽特地用“预约者”代替了“病人”一词。

    “……谢谢你,奥黛丽姐。其实我今来,还是想请你做一次正经的心理咨询……”

    在对方的话术中,佛尔思逐渐地放松下来,开始叙述自己的烦恼。

    “……就像上次在节目中的那样,我总是在耳边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若隐若无……

    “我感觉,我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收音机,一个电台,仿佛好多人拿着对讲机,在‘我’这个频道里着什么,有时是一串符号编码,有时是一些对话,但是我一般情况下听不清楚……”

    “我想这些应该是你的幻听,女士。”奥黛丽道,“你可能需要明确地认知到,这些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是的,我很清楚这些都是幻听……有时我做梦还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我会觉得,好像有许多个我,在不同的地方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能够分辨幻觉和现实,这是一个好现象。”奥黛丽记下笔记,“这些幻听和幻视现在影响你的日常生活吗?”

    “不……一般情况下不会……”

    佛尔思掏出一根吸烟,捏了两下,偷偷抬头看了奥黛丽几眼,又把烟塞了回去。

    “我觉得我的生活糟糕透了,其实我明白,这些幻听并不是把我生活变成这样的元凶,即使它们消失了,也不能让我生活变好……

    “或者,就这么糊涂地过下去也不是不行,可是我想要一个更好的生活,写出更好的诗歌,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似乎所有的途径都将我拒之门外……”

    “更好的诗歌?”奥黛丽捕捉到了关键词,“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一位诗人,对吧?”

    “是的,奥黛丽姐。但……我也许不能称为诗人,只能算用文字勉强糊口的人。我实在是一个没有赋的人,那些伟大的诗人要不有奇绝的才华,要不就有奇绝的经历,但是我只是一个人物,什么都没迎…”

    看着笔记思索片刻,奥黛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能清楚地分清幻觉与现实,并且幻觉一般来不会对你生活有太大影响,这是一件好事。

    “至于像上次偶尔的爆发,我建议你去医院寻求精神科医生的帮助,配一些药,在爆发时服用就行了。我想这个情况应该和你的这段时间的焦虑有关。

    “至于改变生活……我想你可以先从的方面做起,首先做一些微的改变去建立一些对自己的信心,我想这对你的诗歌写作也有一定的帮助……

    “佛尔思姐,你有去过其他城市旅行吗?凛冬郡?科特港?廷根?或者其他出国旅行?”

    “……没有,我从出生以来,一直都生活在贝克兰德,但我对贝克兰德也不是很熟悉,在毕业以后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公寓里……甚至这一个月来我都没怎么出过门……”

    “我想,我也许知道该给你开出什么样的‘药方’了,佛尔思姐。”

    奥黛丽合上笔记。

    “或许……你需要一场精彩绝伦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