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
疾驰的马队停了下来。随后众人自行四散而开,向周围慢慢搜索,原地只留下了李诺和那名背剑的中年书生。
“我说李兄,你确定信上是说少门主会被带到这里,用来祭奠先人吗?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搜索过来,除了荒坟,都没看到有人出没的痕迹。这会不会是在声东击西,实际却带着少主逃去其他地方了。”
书生眉头紧皱地环顾着四周,眼神中有些焦灼,转头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另一匹马上的大汉,此时也是单手摸着下巴,一副思索的表情。
“应该不是在虚张声势。来这里之前和他交过手,没想到那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却速度奇快,我和西门老弟都太过轻敌了。所以以他的身手,如果是要挟持少主逃跑的话,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的留下书信。直接离开的话,我们反而不好马上寻找了。”好一会儿之后,李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是说那人是故意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那少主并没有什么危险?”书生仿佛突然想到什么。
“极有可能。如果真是复仇的话,没理由只是把少主活捉带走,却把其他人打伤打昏不下死手。你也是老江湖了,见过哪个报仇的人会对仇家这么心慈手软的?”眉毛一挑,李诺缓缓地说出了其中的蹊跷。
“还是李兄细心。不过这样的话就更麻烦了,我们对那人到底想做什么根本一无所知。而且你也知道这个万冢丘现在诡异得很,我们这样闯进来,也实在太冒险了。”书生稍稍平静下来,但还是难掩心中的不安。
“哈哈哈,想不到我们的第一快剑,竟然会害怕鬼神之说。像我们这种刀口上讨日子的人,鬼见到了也要绕路才对。老弟最近是太清闲了,把血性都丢了可就不好啦。”李诺大笑着伸手拍了拍书生的肩膀。
书生尴尬地笑了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来辩解。不远处的前方,一只哨箭骤然间射到半空中,发出了尖锐的啸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拍马冲了过去。没多久,四散的众人都来到了哨箭射出的地方,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只见一个大坑之中聚集了浓浓的雾气,鲜红似血,好似沸水般不停地翻滚涌动。
一个大汉人事不省地倒在了红雾边上,只有上半身露在外面,下半身被淹没在雾气之中,一只手中紧紧握着已经空了的箭筒。朴刀掉在几步远的地方,地面上还有不少大汉挣扎抓地的痕迹。
在众人惊悚的注视下,大汉的身体慢慢地萎缩枯瘪下去,没过多久就已经成了一具干尸。
正当所有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得忘记了逃跑,一声苍凉的号角声,悠然地从红雾中传出。原本安静的马匹一下发狂了起来,顿时间把所有人都摔了下来,远远地跑得不见了踪影。
众人灰头土脑地爬起身来,还未来得及转身逃跑。却见翻滚中的红雾骤然停了下来,随后飞快变得稀薄消散,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地洞。
同一时间,地洞周围的一大片坟冢往上升起,泥土纷纷崩裂滚落,一只只骨手从鼓起的坟头上猛然伸了出来。
“快跑。”此时的李诺已经没法再去思考眼前发生了什么,只能下意识地大吼了一声。
当他转回身来,心中骤然一沉。不知什么时候,一圈淡淡的红雾已经升腾而起,将他们尽数包围在其中。附近的坟头上,已经有不少白骨架完全爬了出来,正摇摇晃晃地逼近中。
就连刚刚死去的大汉,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慢慢地向众人走来。李诺看了过去,不经意之间,却看到了大汉的脚下,赫然放着一块熟悉的腰牌。这一瞬间,好像什么都不用解释了。
“结阵!”李诺再次大吼,众人如梦方醒,仿若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四人一组飞快地分开站到了一起,四个人互为犄角,各护一面,惊慌的情绪顿时间降低了不少。
书生缓缓地走上前来,解下背上的长剑。李诺右手一抖,一根银白色的九节鞭从袖中掉了下来。两人背靠背站到了一起。“我说李兄,这次可算是够血性了吧。”
李诺苦笑了一声,“兄弟,是我对不住你了。想不到我精明一世,却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了,还连累这么多人。”
“谁知道会这样呢,罢了罢了。”说完这一句,书生单手持剑,向前飞跃出去......
黑暗的地洞之中,孙火和李炎拉开了十步的距离,一前一后地慢慢地走着。通道一直在向下,其中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和尸臭的混合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没走多远,李炎就不得不停下来,撕下一片衣襟把自己蒙了起来,尽量地屏住呼吸。约摸走了十来丈的向下坡道,随后通道才变得平直起来。
身处地下之中,一路安静无声,李炎感觉说不出来的难受。就连温度也低了许多,只剩下手中的火把是唯一的温暖。
没多久,就见前头的孙火停了下来。李炎顾不得多想,连忙赶了上去。很快他就看到停下来的原因,前面竟然出现了两个洞口,左大右小。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李炎也不出声,他要看看眼前的少年怎么做选择了。
孙火蹲下身来,借着火把的光亮,细细地看着地上的痕迹。不一会就站起身来,走向了右边的洞口。
李炎很是疑惑,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走了一小段之后,他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这条路是在往上走。向下又向上,李炎不禁在心里问候了一下这位通道的主人。
没过多久,这条路很快就到了尽头,竟然是一条死路,除了泥土再无他物。
这个状况,显然没有在孙火的预料之中。面对这空荡荡的通道,一时之间也呆住了。
这个时候,李炎从后面走了上来,“小子,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开眼界,还真是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