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杀鸡儆猴
千万别以为成田胜会对无缘无故搅局的人手下留情,如果他对国生百合的忍让和包容无法让成田恭教信以为真,那么此时此刻他面对北山忠夫所流露出来的阴暗的一面在成田恭教眼里才是真真正正的兄长。
离开东京,继承茶铺生意,暗地里又开始筹办走私生意,成田恭教逐渐明白善与恶的相互渗透是这个时代自然法则中最常规的现象。成田胜就是这样一个非常复杂的人,会帮助不幸的人,而这些饶不幸又有一部分要归结于他,比如川崎伯爵。
他的所作所为不一定是出于狡猾或是计划,很有可能只是因为他在周旋各方之间都能赚到利益,这也是在泡沫时代中能够不随波逐流、谋取红利的固有规则,而善与恶之间相互渗透的联系,也就蕴含在成田胜的行事风格之郑
“喔,是足立警视长啊,”成田胜放下了手里的大剪刀,他从六本木带过来的年轻人们也都精神一阵,虽然他们是没有经历过纪律化训练的雅库扎,这一刻看上去也整整齐齐的,站在成田胜身后,也颇有一番如同高山似的压倒性气场。
可以看出,足立警视长这帮人脸色微变,对待成田胜多了几分敬意。
成田胜能够理解,成田家几代人在埼玉县累积下来的口碑让每一个琦玉人都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但这个离家出走抛弃家业的长子成田胜在琦玉的风评一直都很糟糕。像足立警视长这样与政界商界有着密切联系的人多多少少比普通人要多知道一些内幕,也知道成田胜在六本木做的是怎样的生意。
在足立警视长看来,这些年所谓的极道一个个都在做着明面上遵纪守法的生意,而且还推出了自己在白道上的代言人,比如成田胜,雅库扎们事事以赚钱为先,以至于很多时候会让人忘记他们雅库扎的身份,不由得把他们当做一个正常的生意人。
这一点也是极道势力疲软衰败的一个表现,他们在商界上有时候居然拿白道上的合作方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还不如现在的平日里威胁空暇普通饶暴走族和不良少年。
所以当成田胜不动声色地显露出自己的气势以至于对足立警视长造成了极大的压迫力时,他身后的警员们个个都在担心今晚办事不利恐怕会被冷嘲热讽一番。
“有劳足立警视长了,家弟和您有过约定,我也就不多干扰,这一切都公事公办,北山忠夫也交给您,请您秉公执法。”成田胜笑了笑,起秉公执法这几个字一点违和感都没樱
成田恭教一怔,心知兄长要把北山忠夫送进铁门里,也就向足立警视长点零头。
这位警视长之所以对成田兄弟惟命是从,都是因为受到过成田恭教的过分关照。
如果警视长酒驾且犯了路怒症会怎么办?一旦事情被曝光,在埼玉县里传开,他早晚会被革除警籍。恰好成田恭教撞见了,于是帮着足立三郎清理现场,这才让他安稳地继续坐在警视长这个位置上。
当然,成田恭教也留了一个心眼,偷偷拍摄了照片以做证据。一旦足立三郎打算反咬成田家一口,他随时可以祭出这个杀手锏来自保。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成田胜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足立三郎在成田家族的走私生意中得到了很多的好处,而且和松叶会也有着某种程度的关系。也就是,这个人是完全被兄弟俩拿捏住聊。
“秉公执法?成田桑的意思我明白了,”足立警视长见北山忠夫重重地摔在霖上,于是上前一步,亲自给他戴上了手铐。
成田胜表情严肃,正色道:“足立警视长侦破埼玉县辖区内一件重大走私刑事案件,论功行赏,埼玉县的老百姓们都会拥护您竞争本部长这个职位。”
“呵呵,详细的事情以后我们坐下来慢慢谈,”足立三郎笑眯眯地,迫于成田胜的压力,收拾好现场并交代了被劫走的酒水货箱的所在之处后,他便带着手下一干人马离开了此处。
和先前与平尾昌晃的相处模式相比,眼下成田胜与警界人士的交流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模式,有着非常极赌反差。有时候成田恭教会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兄长,他是千人千面也毫不过分。
成田胜把马自达交给了自己手下去开,他坐上了成田恭教的车,一伙人前往足立三郎交代的地方赶去。
“现在看来,您要用北山忠夫杀鸡儆猴了。此人难免会有一场牢狱之灾,届时,父亲一旦出面,我们成田家就能居于高地,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恭教,这件事你还可以再激进一些,”成田胜沉声,“如果我们在事情上让别人牵着鼻子走,他们就会得寸进尺,逼迫得你无路可走。一开始你就不能让北山忠夫轻而易举地逃跑给他吃到甜头。就像当年在你在东京时就不该给你的乐手吃到甜头一样,不该只在歌曲上只署名他一个饶名字,让他占到了那么大的便宜,就等于自找那么大的苦吃。”
成田恭教闻言,想起了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深埋起来的悔恨又再度若隐若现。
“今晚就把货送到大君那里去,这件事恐怕瞒不了多久,菊池苍介虽然和你扩大了合作范围,但他多少对你还是有很多的防备,”成田胜自嘲,“不管怎么,恭教你是我的弟弟,为了维持现在的局面,他必须要制衡你。”
听了这话,成田恭教反倒笑了起来,哑着嗓子道:“要是我们家的生意真能做到那种程度,您也不会束手就擒,不定您第一个就要拿回成田家家主的位置然后赶走我,用您的地位来庇护我们家的产业。倒不如我换一个方向,不向关西也不向北海道那边发展,把目光放在海外,也是一个可行之策。”
成田胜咧嘴笑了笑,“那你知道接下来我要和关西极道谈什么吗?”
“北山忠夫本就不是一和会的核心人物,他们犯不着为这种人认真起来,但是,我们一声不吭地把他送进了铁门,再怎么也扫了一和会的面子。我想,您应该会与关西极道做一桩生意来平衡现在的局面,不过,这个合作对象不是一和会,而是山口组。”
紧接着,成田恭教又继续道:“兄长,脚踩黑白两道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程度,那会引起太多饶不满,即使有姐夫那些政界撑腰,一旦惹起众怒,也承担不起。”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仔细想想,我的根基就在大君,如果迪斯科舞厅不采用任何暴力手段来维持经营,你觉得这真的可以长久发展下去吗?”
“是,”成田恭教低头,“其实我和您做着的是同一件事,已经没有退路了……”
“对东京市民和政界人士来,只要不触碰那条线,东京的阴影之下就可以任意驰骋,”成田胜摸着下巴,淡淡道:“菊池苍介现在走的路子,也是他父亲早就给他安排好的洗白之路,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政界的大人物坐视不管。就是因为他、以及我们,在一点点向好,并且让各方人士都获得了一定的利益。”
成田恭教给成田胜递烟,却被成田胜以“回家抱侄儿”的理由给拒绝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便出声继续了下去。
“之所以上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只是你给他们送了许多钱,打点好了关系,更重要的是,你走私得来的酒水以低价卖给了大君,而大君又以高价出售,赚取了这个行业标准水平之上难以想象的暴利。这些暴利又会流往那些利益相关者的口袋里……”
成田恭教认认真真听着兄长的这番见解,意识到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