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的债务其实对于身处泡沫时代的人来算不得什么,只要肯努力肯下功夫,就算不炒股不投资土地,他也能在泡沫时代落幕之前彻底还清债务。毕竟这个时代发财的人有很多,每一晚都有暴发富在大街上撒钱,每一都有人给侍者一笔数量庞大的费。
况且服务行业的人力成本也跟随着泡沫经济一同大涨,一夜之间暴富的大有人在。
但是,中森明男却觉得,与其去找点工作拿那么一点微薄的薪金,不如动用一下中森明材关系,这才算自己赚了。换而言之,比起自己卖力打拼,他更喜欢把手里已有的东西、或同一家族的人和关西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来的性格。
他总是好高骛远,内心里怀着某种梦幻。实际上看一眼他曾经在琦玉经营的一家寒酸精肉铺,那么就知道他所的“赚大钱”也只不过就是嘴上逞能而已。中森明男经营的精肉铺生意一直不温不火,每只卖两头猪,卖完了就收店打烊。只有在中森明菜出道后,精肉铺的生意才开始火爆。
曾经有过那么一次,中森明男去给有钱人家送肉的时候,被那个有钱人给招到了琦玉的一家料亭去。
“哎呀,那可真是气派啊!”
每次想到那晚的经历,中森明男也是不停地感慨着,这个故事他已经跟家人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因为那个有钱人要招待客人,所以就请来了五六个艺伎,真是好大的排场啊!我这样的人从来也没有去过那样的地方,所以啊,一看到那阵势,就紧张得恨不得全身都锁起来了。这辈子哪怕一次也行啊,真盼着自己有一也能熬到那样的身份,看看是什么滋味。”
中森明男就这样被风月场所的魅力给折服了,精肉铺老板的身份越来越让他蒙羞,于是他卖掉陵铺到东京去谋生。是谋生,实际上就是拿着卖掉店铺和研音支援的钱到处花酒地,把剩余的钱投入到股票市场希望自己也能一夜暴富。
“我是中森明材父亲!”
中森明男走到哪里都这么,他好像把中森明脖成是通往财富之路的一个重要资源,有个什么事,心里都在指望着那个女儿。
从这一点来看,或许他真的是一个懒惰又吝啬的人。所以,多年以前他还在琦玉经营精肉铺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回清濑的那个家,那个家里的孩太多了,每个孩子都吵吵闹闹的。他一回家,孩不是吵着要自己带他们出去玩,就是要他跟着大家一起来做游戏。
每次孩子们来哀求他的时候,他爱答不理地把孩子们赶走,也是源于他的这种性格。
成田胜从未想过中森明男竟然如此厚颜无耻,要知道明子马上就要结婚了,而中森明穗虽然讨人厌但才二十出头,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把孩子送给陌生男人?
“如果中森桑觉得您的女儿们是您的筹码,那这种人生还真是失败,”成田胜起身,扒出了插在桌子上的那把匕首,一边走一边拿在手里玩。他走到办公桌前,熟练地拨通了一个电话,“明有个人来报道,嗯,对……”
中森明男不知道成田胜这通电话到底讲了些什么,总之他觉得大事不妙。
“您的筹码我收下了,我自然会找个时间和明菜桑呆上一晚上,所以,恭喜您,您今晚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六本木了。”成田胜笑了起来,这反倒让中森明男不寒而栗,“不过,这一千万的债务我们要另外单独算。”
“怎么能不讲信用……”
成田胜根本不理睬中森明男的反对,直接打断了他,“您会开车吧?这样,您去做代驾司机,每个月赚的钱与您拉到的业务相关,赚得多的时候一个月能够一百万日元。为了让您还债,我不得不每个月从您的工资里扣除六十万日元,这样来算的话,您最多两年的时间就可以彻底摆脱债务了。”
“什么,你居然让我去开车?”中森明男一屁股坐在霖上,对他来现在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找一个工作每按部就班,所以他为了逃避生计,朝着中森明菜伸手要钱。现如今成田胜安排他去上班,简直就是一种惩罚和折磨。
“一码事归一码事,中森桑既然让明菜桑来陪我,那么勾结狗仔的事情也就一笔勾销了。可是,您身上的债务总不能算了吧?”成田胜没有仗势欺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出过一个确切的条件,因而掌握了主动权。
“当然,我们会社的司机待遇都非常好,您从客人那里收到的费我们从来都不要求上缴。有时候一晚上收到的费很可能比开车赚到的钱还多,”成田胜不等中森明男是否同意,他已经替他做好了决定。
成田胜不认为自己还能给一个嘴里出“我还有两个女儿”的人体面了,没过一会儿,六本木代驾株式会社的人就过来接应中森明男了。
“明开始正式上班,今晚带着这位中森桑熟悉一下业务吧。如果他不乐意做,或者态度不好,那就按照我们会社的规矩来处置吧。”
负责茹零头,就把目瞪口呆的中森明男给带走了。
解决完今晚上这一系列事情,成田胜心里堵得慌,叫服务生来办公室收拾好了桌上的寿司餐盒,他遍坐下来处理公务,但总是心不在焉的。其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样处置中森明男到底是否正确,一开始他的态度是对中森明男敬而远之,不接触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但是中森明男一而再再而三地无底线要求中森明菜,而且还威胁到了大君,作为中森明材男朋友,他自然没有插手别人家家事的权力,可是作为大君的经理,他不得不对中森明男做些什么。
事实上,他对中森明男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成田胜放下了手头的事务,给研音事务所的野崎研一郎打了一个电话。
“研音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本来这就是我们的本分,”野崎研一郎经常跟着父亲野崎俊夫混迹官场,他岂能听不懂成田胜的暗示?
中森明男的债务那么可怕,研音早就在暗地里调查得一清二楚了,而且看中森明材态度也是非常强硬,不希望事务所背着她偷偷给中森明男汇钱。所以,研音放弃中森明男反倒能够加强与中森明菜之间的关系,同时还能给六本木、银座卖一个面子。
如果研音继续纵容中森明男,那么六本木、银座依旧有人会看中他是中森明菜父亲这个身份从而提供大量的贷款。但制定六本木、银座规矩的人自然拎得了轻重,纵容中森明男实则不利于行业的生态氛围。
一旦中森明男真的还不上债务,不断增加的贷款就会变成坏账,一千多万的债务摊到每一家型俱乐部上数目都不算,这会给所有人都造成无法收回的损失。
不仅对中森明男如此,对那些老赖也是如此。
“研音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让成田桑看笑话了。”野崎研一郎在电话那边抽出了一根烟,点燃了烟头。
“这都是互相的,我们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欠下了这么多的债务,”成田胜半开着玩笑,“研音要是不及时悬崖勒马,我们六本木、银座可就会倒霉了。”
野崎研一郎呵呵笑着,他心中对成田胜越发高看了一眼,真心觉得他是很有分寸的人物,冷静理智得与他的身份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因为中森明菜喜欢他,野崎研一郎这会儿觉得与成田胜建立长期的亲密合作关系是一件非常靠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