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办？”张岳有些疑惑。
    杜志建的天香罐头厂被人陷害，虽然还没有拿到证据。
    但按照现在的进展，此事就是竞争对手怕杜志建发展壮大，抢自己市场份额耍的阴招。
    再加上又是国内同行，以杜志建的背景和关系，办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相反，如果是法国这边故意搞鬼，还真不太好办。
    杜志建苦笑：“查封九龙罐头厂，抓捕周跃明很简单。
    可问题是天香罐头的名誉在欧洲已经臭了。
    不仅法国，还有英国，包括德国、葡萄牙、西班牙等国家，都将天香罐头列入黑名单。
    这一船货根本销不出去，加上离国内太远，运回去根本不现实。”
    黄素素补充：“这三百万箱罐头总资产价值将近四个亿，占天香罐头总资产的百分之七十。
    不仅包含表哥的全部身家，还有小黄庄村民的大半投资，以及银行的上亿贷款。
    要真卖不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张岳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明白杜志建的难处。
    别看对自己来说，几个亿不算什么。
    但在大多数人眼中，这绝对是一笔超级巨款。
    杜志建这几年跟着自己的确赚了不少钱，可这些钱有一大半都是固定资产，还有其他生意的流动资金。
    所以对方能挤出钱开天香罐头厂，已经非常不容易。
    一旦这艘船出问题，天香罐头不仅要倒闭，说不定还会连累其他行业。
    张岳倒是可以借给杜志建钱，但借的钱对方肯定要还。
    再加上杜志建的性格，这钱不会白借，要支付一定的利息。
    虽然可以解燃眉之急，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对方都将处于负债状态。
    想了想，张岳道：“要不运往非洲怎么样？”
    欧洲人对食品安全比较讲究，但非洲那边就随意的多。
    而且天香罐头现在只是名声出了问题，里面的问题罐头找出来后，完全可以保证质量。
    黄素素苦笑：“要是能运往欧洲，我也不会这么发愁了。
    非洲天气炎热，罐头的保质期很短，再加上那些黑人消费能力很低，说不定还没等卖完就已经变质了。”
    杜志建也补充道：“而且非洲因为地理关系，从来就不缺便宜的新鲜水果。
    咱们国人只是不喜欢吃罐头，但那边根本就没有吃罐头的习惯。”
    张岳摊摊手：“这样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啊！”
    他虽然有眼睛异能，但眼睛异能并不是万能的。
    所以哪怕他很想帮忙，但依旧爱莫能助。
    杜志建摆摆手：“算了，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大不了免费送给欧洲的流浪汉。
    虽然这边的流浪汉伙食挺不错，但好歹也算是做慈善。”
    张岳一愣：“等等？做慈善？
    你不是说天香罐头现在进不了欧洲市场吗？”
    杜志建摇摇头：“我没这么说呀！
    查明事情原因后，我已经向欧洲各国海关提交了相关证明。
    这边在检查合格后，已经不再限制罐头入境。
    可问题是，海关这边不限制没用啊？
    上次的事件已经在欧洲民众心中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
    加上市面上有几十个罐头品牌可供选择，大家根本不会买这种出过问题的产品。”
    张岳一拍巴掌：“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我还以为欧洲市场根本进不去呢，既然对方现在让卖，那就简单了。”
    杜志建一愣：“简单？
    你对欧洲市场是半点都不了解啊！
    现在不仅欧洲民众排斥我们的产品，超市也拒绝将我们的产品上架。
    甚至那些大型超市还直接表示，以后将永远不再和天香罐头厂合作。”
    关于这种情况，在国内也经常发生。
    比如某种产品，尤其是外国产品，只要爆出比较大的负面新闻。
    国内超市就会立刻表明立场，坚决不与对方合作。
    张岳却笑了，他拍拍杜志建肩膀：“杜哥，虽然你在农业技术上的造诣比我高很多。
    但说到经商，尤其是零售这块，你还得多向我学习。
    不就是超市上不了架吗？不就是民众比较排斥吗？
    只要咱们的产品没问题，其他根本不算什么。
    再说，我问你，这些罐头你最低多少钱可以卖？”
    杜志建立刻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能不赔钱就行。
    这种罐头的生产成本是十块，只要不低于八块都能卖。”
    说完他咬咬牙：“哪怕五块也卖！”
    五块钱一瓶，可以让他还清银行贷款，小黄庄和自己合作的果农也不会赔钱。
    这样最多是自己这几年白干了。
    加上他还经营有奶茶生意，也是日进斗金的项目。
    只要过上两三年，就可以再积累一笔原始资金。
    到时再插入罐头市场，有了这次失败的经验，杜志建有信心将自己的罐头卖给每一位欧洲人。
    张岳摇摇头：“一瓶罐头的成本是十元，那就十元卖好了，没必要赔本赚吆喝。
    而且十元一瓶，在欧洲市场已经非常有竞争力了，卖出去问题不大。”
    杜志建嘴角动了动，他很想告诉张岳，说他太想当然。
    但想到张岳以往的种种神奇，还是没开口。
    两人的谈话，黄素素一直在旁边聆听。
    此刻她终于忍不住问：“你打算怎么办？
    欧洲这边的民众购物都习惯去超市，现在超市不给上架，神仙来了都没用。”
    张岳看她一眼：“谁说欧洲民众购物都习惯去超市？
    我看是你自己习惯去超市吧？”
    黄素素一愣：“难道我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欧洲人最喜欢去的地方不是超市，而是路边摊。
    这一点和咱们国人的习惯是一样的。
    而且和国内不同，在欧洲，虽然有些地方限制摆摊。
    但这些地方只是极少数，大部分街道是没人管的。”
    张岳越说越兴奋，这也是他信心的来源。
    和国内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学习不同，欧洲的学生放学都很早。
    (
    而且他们很少有作业，只要离开学校，都会抱着足球篮球到处跑着玩。
    吉姆是一名高中生，和其他学生喜欢打球不同，他喜欢武术。
    没错，就是传说中的华国功夫。
    两年前，吉姆偶然在电影院看了成龙的红番区，瞬间惊为天人。
    于是他通过各种渠道，把成龙的所有影片都看了一遍。
    从那时开始，他就迷上了中国功夫，认为里面含有深奥的天地秘密。
    吉姆还有一个梦想，就是长大后能去华国一趟，尤其是少林寺。
    走在大街上，忽然他愣住了。
    因为在路旁边，有一个用铝合金制作的小摊位。
    对于这样的摊位，他并不陌生，因为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摆摊。
    显示屏正在播放一段视频，而看到视频后，吉姆眼中瞬间爆发出灼灼的光。
    没办法，实在是视频的内容太震撼了。
    只见一个穿着古装，头发飘逸的男子手握一柄长刀。
    他长刀挥舞，周围瞬间飞沙走石。
    浩瀚的刀气从他四面八方汇集，接着全部涌入刀身。
    只见长发飘逸，男子双手举刀，对着前方用力一斩。
    长刀带动三十米的巨大刀气，砍的地面不断爆炸。
    画面一转，另外一个人挥舞手中长剑。
    浩浩荡荡的剑气纵横天地之间，这些剑气犹如长龙，与刚才的持刀男子进行混战。
    两人越打越快，时而飞上天空，时而坠入大海，时而进入竹林，时而彩星摘月。
    如果是一个喜欢武侠片的华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不陌生。
    因为屏幕中的画面，正是曾经火爆一时的玄幻武侠剧《风云》。
    这部电视剧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但里面的特效到现在看起来依旧十分炫酷。
    拿来糊弄老外简直不要太容易。
    毕竟老外电影的特效，全都以科技或超级英雄为主。
    论文化内涵，和华国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果然就见吉姆越看越兴奋，之前他看成龙的电影，已经觉得那是华国功夫的极致。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就是井底之蛙。
    “你好，请问你是哪个武馆的？
    我如果去学习，可以学会屏幕里面的刀法和剑法吗？”
    摆摊之人自然是张岳。
    看着吉姆，张岳一愣，这是把自己当开武馆的了？
    其实这种情况并不奇怪，成龙在欧洲火了后，在欧洲人眼中，所有华国人都会功夫。
    凭借这个误会，很多人开始在欧洲开武馆教学，一时间来报名的人络绎不绝。
    不少人甚至将华国武馆开成了连锁店。
    张岳摆摆手：“不好意思，你误会了，我不是开武馆的。”
    “那你是？”
    张岳笑道：“我是中医。”
    “中医？”
    “没错。中医是我们华国传承了五千年的医学体系，内容博大精深。
    当然，和你们西医相比，中医的发展因为脱离了科技，导致它在某些领域不如西医，立竿见影。
    但这却不代表中医就不行。
    相反，西医对很多病症束手无策，但在中医面前简直不要太简单。”
    吉姆听张岳说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所以你在这摆摊目的是什么？”
    张岳一愣：“我没说清楚吗？”
    “可能你说清楚了，但我没听懂。”
    “我在教你怎么养生。”
    “养生？那是什么？”
    张岳指了指屏幕：“知道这上面的人为什么那么利害吗？”
    吉姆摇摇头。
    “很简单，因为这上面的人每天都吃天香罐头。”
    “啥？吃天香罐头？”
    “没错！”张岳神秘一笑，“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非常喜欢华国功夫吧？”
    吉姆点点头，然后疑惑问：“你怎么知道？”
    张岳心想你看到屏幕上的内容都走不动道了，不喜欢才怪。
    他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块砖，接着掌刀用力一砍。
    下一刻，红砖断成两截。
    吉姆看的目瞪口呆：“这是……”
    张岳点点头：“没错，这就是华国功夫。”
    “能不能教教我？”
    “没问题。”张岳拿出一张纸，上面印满了练功小人的图案，“你以后每天跟着这上面练就行。”
    接着拿出一箱罐头：“当然，练习完记得吃一瓶。
    这种罐头是我们特制的，可以增强你的体质，帮你恢复锻炼肌肉骨骼时造成的身体损伤……”
    十分钟后，吉姆搬着一箱罐头喜滋滋的离开。
    身后，杜志建竖起大拇指：“厉害啊，直接卖出去一箱。
    我得向你学习。”
    结果张岳黑着脸道：“少来，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
    “这不是你教的方法吗？你还说用这种方法，再多的罐头都能卖出去！”
    张岳摆摆手：“算我说错了行吧！”
    原来之前杜志建认为罐头卖不出去时，张岳信誓旦旦的表示这很简单。
    于是就给出这样一个方案。
    即将罐头和华国武术结合起来。
    张岳这么做，并非一拍脑袋随便想的，他有自己的理由。
    在法国待这么多天，张岳发现这里的人对武术十分痴迷。
    这让他想起国内那些卖大力丸的人。
    如果自己将罐头和武术结合在一起，肯定非常受欢迎！
    于是他特意制作了一个路边摊，准备和给杜志建、黄素素演示一下。
    然而现实却啪啪打脸。
    他在这叫卖半天，除了这个叫吉姆的，其他人听完张岳的说词，直接就把他当成了骗子。
    杜志建叹了口气：“算了，不就是一船罐头吗？
    大不了全部拉回国，我已经想好了，与其送给这边的流浪汉，还不如全部捐给国内吃不起罐头的孩子。”
    张岳有些无奈，自己在国内经商一直无往而不利。
    没想到却在这里栽了个跟头，这就是传说中的水土不服？
    他正要想其他办法，忽然一个声音道：“妈妈，我想吃罐头。”
    张岳抬起头，发现说话的是个七八岁的金发小女孩。
    小女孩的妈妈是个白人，个头比张岳还要高一点。
    不过她穿着非常朴素，衣服上还有缝补的痕迹，显然经济条件一般。
    果然，就见小女孩妈妈皱起眉头：“吃什么罐头？
    走，跟妈妈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不要，我就要吃罐头……”小女孩瞬间哇哇大哭起来。
    而随着哭声，有不少人好奇地向这边看。
    看看小女孩，又看看这些围观者，张岳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