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波骚活
“我……”那伪人开口。
“你学生证掉了,还好我捡到了,不然你就死定了!”牧大贤跟伪人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透着一种诡异的魔性,就算是一旁的毛飞扬,听着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牧大贤满嘴都是好好先生的老熟人口吻,说话之间看向了毛飞扬,给出了一个眼神。
毛飞扬心头一颤,瞬间明白过来了牧大贤的意思,他赶紧将两枚学生纪念币从伤口处扯了下来。
“嘶……”学生纪念币和毛飞扬的伤口处连接着无数根血丝,这么一拉,感觉就像是从蜘蛛网上扣东西,看起来狰狞又可怖,疼得毛飞扬斯哈斯哈地直抽冷气。
他眼中闪过一抹果决之色,一用力,就将它们像摘果子一样拔了下来,然后递到了牧大贤的手中。
林异看着毛飞扬手中的学生纪念币,此刻那两枚学生纪念币已经完全失去了硬币的外观,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就像是血管狰狞的动物心脏,甚至还在毛飞扬的手中「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仿佛真的有生命一样。
牧大贤眯着眼睛,接过学生纪念币,然后一咬牙塞到了伪人的手中,接着又换上了一副关切地口吻道:“你看看伱看看,下次要是再不小心掉了,我可没办法帮你了。”
说着他缓缓松开了伪人,然后友好地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伪人很显然愣住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神来,只是看着手中那心脏一般的学生纪念币,眼中逐渐露出病恹恹的狂热之色……
“我是……我是……毛……飞……扬……”
“我是毛飞扬,我是毛飞扬!我是毛飞扬!!!”
“你他妈本来就是‘毛飞扬’啊,嚎什么嚎呢?”牧大贤踹了他一脚,笑骂道,“赶紧回教学楼,下这么大的雨,留在这里干什么?不怕淋湿?”
伪人道:“对对对……你说的对,下这么大的雨,我应该回教学楼避雨才对!”
“对呀!赶紧走吧!”牧大贤催促道。
伪人便迈着有些生涩的脚步,缓缓地走出了路灯的光照范围。
此时雷霆撕裂夜空,黑白瞬息交错,林异发现周围的九个天使雕塑,脸上居然都出现了一丝迷茫之色,有些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毛飞扬。
“学生纪念币还能这么用?”毛飞扬看着牧大贤,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你找个伪人,顶替我们俩的「身份」去死?果然是个骚活啊!”
牧大贤看着伪人的背影,单手扶着路灯杆的他被柔和的灯光笼罩着,像无尽航路上头顶暴风雨屹立于桅杆之上的船上。
暴风雨彻底打湿他的全部,那头发沾水黏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的目光沉着而冷静,心中盘算着每一步还怎么走。
“别高兴地太早,骚活才刚刚开始!”
说罢他半蹲了下来,然后双腿蹬地猛地发力起跳,然后伸手刺破了路灯杆的灯罩,一把将「灯泡」抓在了手中,从中抽了出来!等他落到地上的时候,那「灯泡」已经被他从路灯杆里掏了出来。
毛飞扬震惊地看着“灯泡”,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能够凭空发光。
“这、这不是灯泡?”
“走!”牧大贤罕见地惜字如金,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抓着“灯泡”就跟上了伪人的步伐。
毛飞扬赶紧跟上,然后他很快注意到,牧大贤的嘴角正嘶嘶地抽着冷气,表情似乎极其痛苦。
他愣了一下,转而看向了牧大贤的手掌,只见牧大贤那只抓握灯泡的手此刻就像是点燃了信号弹一样冒着白色的烟雾,这融入了暴风雨和周围的迷雾之中,一时间看不清,但他还是凭着自己的感知观察到了。
他好想说点什么,但他知道牧大贤肯定没空鸟他,便压下了心中所有的话语,默默地跟在了牧大贤的身后。
直觉告诉他,那灯泡对牧大贤造成的伤害,可能远大于他一路上被天使雕塑吸食超凡力量而受到的伤害。
他们很快就跟着伪人回到了教学楼里,前头的伪人姿态僵硬,后头的牧大贤和毛飞扬则像是鸠摩智带着段誉去燕子坞途中突然遭遇风雨然后躲到小坡庙里去一样。
其中的段誉像个小黑瘦猴子,而鸠摩智还他妈是个修炼燃木刀法走火入魔的版本……
“‘毛飞扬’‘毛飞扬’,你慢点、慢点!”牧大贤“气喘吁吁”地跟了上去。
前面的伪人果然停顿了一下。
就这么一停顿,牧大贤又是一把把它摁在了地上,然后把手里的灯泡直接往它的嘴里塞了进去!!!
不知道牧大贤用了多大力去塞,竟然伸手直接贯穿了伪人的喉咙,把那灯泡直接塞到了它的胃里,然后再若无其事地把手抽出了出来。
这一幕,看得身后的毛飞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把胃酸都呕吐出来。
那伪人还一脸懵逼,似乎还幸福地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做完了这一切,牧大贤直接把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辨别了一下祂的位置,然后直接冲了过去。
“小毛,跟上,快!”他只催促了一声,根本没管毛飞扬有没有跟上——因为时间不等人!
在他的全力奔驰下,他与祂之间的距离以极快的速度收缩了起来,等到他即将冲入祂的领域时,他一个急刹,然后像标枪运动员一样把伪人给投掷了出去。
“‘决定就是你了,冲啊,毛飞扬’!!!”
他的目标不是把伪人投向祂,而只是将祂投入祂的领域之中而已。
伪人在黑夜里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恰好雷霆闪过,白芒映照长空,九个天使雕塑扑向伪人的静态一幕,被定格在了黑白交错的画质之中,唯美、邪典、妖异、诡谲,像宗教壁画中倒影在了地狱之中的天使之影、堕落之物,追逐着属于魔鬼的祭礼。
这样的一幕被深深地烙印在了毛飞扬的心中,让他小小的心灵备受震撼——原来这才是牧大贤骚活的全部!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但更加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
“靠,别发呆了,快过来!”牧大贤的声音里带着急促的呼唤声,一瞬间唤醒了被震惊到呆滞的毛飞扬——牧大贤的骚活竟然还没完。
只见牧大贤跑到了教学楼廊桥附近的某一段死胡同里,然后撑开画板,从布袋里掏出了几只画笔咬在嘴里,然后又将几个颜料罐拧开盖子摆在地上。
他没有用调色盘,直接就用画笔蘸着颜料空白的画板上涂抹,看起来像个不成熟的油漆工一样东一笔西一划,很快就把颜料乱七八糟涂满了几乎整个画板。
紧接着,就见他用更加疯狂而潦草的笔法开始搅和画板上的颜料团。
这一刻哪怕毛飞扬是绘画外行,都被牧大贤的绘画手法惊呆了——牧大贤竟然把画板又当调色盘又当画布……
疯子,这简直是一个纯粹的艺术疯子!
没有人敢这么画!尤其是绘画这种对于光影的角度与变化都十分讲究的东西,根本容不得一边调色一边绘画的做法,更何况,牧大贤只有一次机会!但随着牧大贤不断作画,画板上的东西逐渐真实了起来。
他发现牧大贤所画的,竟然就是眼前教学楼廊桥边上的那个死胡同!
牧大贤的画,属于超写实的那种,而毛飞扬却发现牧大贤画的这个死胡同和他好刚才看到的好像不一样。
说不一样,却又感觉不出哪里不一样。
他于是从画板上挪开视线看向了前面的死胡同……
“啊?!!”毛飞扬长大了嘴巴,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眼前的死胡同,竟然和牧大贤画的一模一样!这是一种极其抽象的表达方式,通常一个人作画,我们会说,你画的好像啊,可现在不一样了,倒反天罡了!这个教学楼大死胡同,你和牧大贤画出来的那个样子好像啊!
“靠!怎么会这样……?!”毛飞扬感到一阵惊悚,难道是自己的认知出问题了?!“搞定,走!”牧大贤收起画板,招呼毛飞扬。
毛飞扬的大脑一片混乱,只能迷迷糊糊地跟着牧大贤走进了死胡同。
神奇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走在前头的牧大贤,一头撞到了死胡同终点的墙上,然后就跟哈利波特进九又四分之一站台一样钻了进去。
毛飞扬下意识地愣在了墙壁前。
但墙壁里突然钻出来了牧大贤的手,抓住了他的胸口的衣领,把他拽入了其中。
当他穿越墙壁时,只记得一种温凉如水的感觉从自己的身上穿越了过去,等他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依旧是在死胡同里,但他如今所在的死胡同,好像才是死胡同真正的终点。
“刚才,这是……怎么回事?”毛飞扬的脑子嗡嗡的,从牧大贤说要整一个骚活开始,他就看不懂牧大贤的行为了。
不但看不懂他在做什么,更看不懂他做了什么,他要做什么,以及最后的,他做到了什么。
直到这一刻,牧大贤才是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然后用右手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但喘了有那么三四口气,牧大贤又好像觉得不过瘾,便干脆向后一仰,直接像个老王八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大字。
“哈哈哈……”他低声笑了起来,把嘴巴里叼着的几支画笔直接吐到了边上,“小毛,我们暂时是安全了!”
毛飞扬看着牧大贤毫无形象的躺姿,忽然注意到后者的左手……
牧大贤的左手呈现出了一种极其诡异的青灰色肤质,像石头一样,手臂上还有一些黏糊糊的液体,像是捣入伪人的胃里去的时候粘上了粘液……
尽管如此,牧大贤的手臂却依旧能够活动自如,可倘若是再仔细看他的手掌心,便会发现他的手掌心一片漆黑,像是已经快要被烧穿了一样……
见毛飞扬看得愣住了,牧大贤一开始也没多管,在自己缓解了一些疲惫感之后,才是缓缓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小毛?小毛?小……”
“呃——”毛飞扬被唤醒,然后也不顾“刚才”那个话题,直接是盯着牧大贤的手臂,既担忧又迟疑道:“大仙……你、你的手?”
牧大贤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五指虚抓了一下空气,苦笑道:“受了重伤而已,小问题。”
“这……这还是小问题?”
“只要人活着,就没什么是大问题。”
毛飞扬被牧大贤的这种精神所感染,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盯着牧大贤的左手看。
牧大贤被毛飞扬这种眼神的看得很不自在,脑海里biling一下窜出来了大话西游里达叔演的二当家对星爷演的大当家说“割了吧都焦了”的画面……
他也很想说,脆是脆了点,将就着还能用。
但再一看毛飞扬这狗贱的样子,牧大贤只想说一句话——老子的画板呢?!“手爆路灯还只是这个结果,已经很牛逼了好吧。”牧大贤最终还是没抄画板,因为他还是太累了,浑身酸酸麻麻,身子骨像是要散架一样,脑力消耗也是极大,只能跟毛飞扬简单说说话了。
“算了,现在说这个你是不会明白的,等你以后就会知道,你贤哥有多牛叉了。”
“不用以后了,我现在就觉得你很牛叉,你简直是个超人!”
“超人很累,现在想翻面摸三张牌然后过一轮回合。”牧大贤累得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是真的想翻个面然后原地睡觉过个夜。
“贤哥,别这样呀,我们不回艺术楼了吗?”毛飞扬坐到牧大贤的身边,问道。
“还回艺术楼?!”牧大贤瞪大了眼睛,“你醒醒吧小毛,外面全是天使雕塑!”
“啊……噢噢噢,你说的对。”毛飞扬点了点头,心说一个电梯四个天使雕塑,这种配置真尼玛耶稣来了都得住一晚再走。
可是今天不走的话……难道真的要在教学楼里过夜?更准确地来讲,在这里过夜?
真就翻面摸三张牌然后过一轮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