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头对江宁不仅有救命之恩,还有传道之恩,因此他出事,江宁责无旁贷。
“老村长放心,江宁定将所有人悉数带回来。”江宁语气笃定道。
在他看来,那些山匪都是普通人,最强应该也就是淬体,以自己金丹后期的修为,一个人去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全部带回来,但既然村长召集了这么多人一起,江宁也不好逞强说什么。
只是为何还有牛车,车上还堆积着圆鼓鼓的麻袋....江宁心中好奇,但也没多问。
“呵,大话谁不会说,才来村子多长时间,真以为自己是哈扎了。”同行中,有青年出言讥讽道。
哈扎,村子里的方言,意为最强壮之人。
江宁瞟了青年一眼,眼中凶芒闪过,那青年顿时毛骨悚然,有种被林子中最危险的野兽盯上之感,当即把到嘴边的话给生生咽下去,不敢在与江宁对视。
江宁收回目光,跟着老村长一行人出村。
对付这种人,就应当在一开始就给予震慑,否则队伍很难带。
“村长,你上了年纪,要不就在村里等着,不用亲自带队。”路上,江宁走到老村长旁边,并肩前行道。
老村长摇头,用沙哑的声音回道:“身为村长,理当对村民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危,到时候去了,先由我来跟他们交涉,若果不行,就只能依仗你了。”
“交涉?”
江宁回头看向牛车上的麻袋,心中恍然,问道:“村长是准备拿金银粮食去换人?”
老村长也没隐瞒,点头道:“那些山匪出现也不是一天两天,经常出没在附近几个村子周围索要财帛,只要给了,他们也不会为难村民,但这次很奇怪居然会把人抓走,所以带上你,也是为了避免出意外。”
原来如此.....江宁颔首道:“老村长放心,不会出差池的。”
走在后面的几个村中青年,对着江宁的背影纷纷议论。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村长是不是老糊涂了,非要带他一起。”
“就是,白白蹭功,我就不信他不知道带他去就是要分功劳的。”
“我们得给这个外乡人一些教训,让他早些滚出村子!”
江宁是何等修为,耳聪目明,将身后几人的议论听得清清楚楚。
“也是该走了,等救出石老以后....”江宁心中暗道。
他毒伤好了以后其实就萌生过要走的想法,但后面被武州特有的修炼之法所吸引,如今自己气劲也有了,斩苍术法也得到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在村长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到了老石头儿等人被抓走的地方。
地面布满了杂乱无章的马蹄,除此之外,众人没有找到其他痕迹。
“还好没有尸体,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村中铁匠紧了紧手中头大的锤子,咬牙道:“要是那帮畜生动了俺家阿牛,俺定要跟他们拼命,把他们敲出屎来!”
江宁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他走上前,在四周探查一番,倒是也没翻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不过地上的马蹄印有些奇怪。
江宁蹲下身子,盯着地上的马蹄印端详起来。
按照九州大陆的规制,寻常马庄的马蹄采用的都是蹄铁中间部位有凹槽,槽里带钉空的标准蹄铁,而像县公,城主亲卫这样的战马,则都是采用中间槽贯穿整个蹄铁,能帮助马匹获取更多抓地力的宽蹄铁。
两种蹄铁留下的印记若不是仔细看,发现不了问题。
江宁盯看了半天,才确认了地面的印记是护卫,亲卫战马所用的宽蹄铁。
他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蹲这里看半天,看出什么名堂了?”有青年走上前,用靴子把江宁看的印记抹去。
江宁抬头,见青年正居高临下盯着自己,脸带鄙夷道:“装模做样,村长都看不出来东西,你还能看出花不成!”
“我警告你,识相的就赶紧滚出村子,我们村不欢迎外乡人!”
江宁起身,面目表情的样子让青年趾高气扬的气息为之一滞。
“救出石老后,我会离开村子。”他平静的说完,转身走向老村长的方向。
直到江宁走开,青年才不有自主的松了口气,奇怪的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江宁有种莫名的恐惧。
“干你娘的!”出于对自己怯懦行为的鄙夷,他冲着江宁的背影啐了口痰,骂骂咧咧道。
江宁察觉到对方背后的小动作,心中暗叹。
排外,果然是没有理由,不分世界.....江宁走到老村长面前,出声道:“村长,你可知晓那些山匪的据点?”
老村长摇头,道:“不清楚,他们四处游荡,神出鬼没的,有次我们几个村联名去大戟城求助,城主大人派出铁骑,结果扫荡了几天,也没找出他们的老巢。”
“那就麻烦了。”江宁口中说着,心里也愈发疑惑。
没有据点,那他们就更没有理由抓人走了。
因为村民不仅会浪费他们的口粮,还会成为他们的拖累,所以大部分的劫匪即便是抓人走,也只会带走女人和孩子,其余人全部杀掉,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可此地没有尸体,周围也没发现血迹,说明他们是将石老等人活着带走的。
“村长,实在是找不到痕迹,怎么办?”
“对啊村长,现在怎么办啊,我们都找不到他们的人。”
“这帮狗杂碎!”
其余人纷纷从四周凑了过来,全部都一无所获。
老村长的拐杖在地上砸的哚哚响,看上去心里也是极为烦躁。
江宁在旁蹙眉,思衬片刻道:“我或许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众人齐刷刷看过来。
是夜,此地篝火生起。
“小兄弟,这法子当真管用嚒?”屠户和铁匠走过来问道。
江宁用木棍扒拉了两下篝火,点头道:“两位大叔放心,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最迟明日正午,劫匪就会现身。”
两位汉子对视一眼,各自暗叹。
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看,那小子又在出风头,狗娃子,你忍的了吗?”几名对江宁有意见的青年聚在一起,不停拱火道。
狗娃子就是在村口被江宁震慑的青年。
自从江宁那一眼,他一路上都没敢找江宁晦气,反倒是现在拱火的青年豆子,白天还去挑衅江宁,用脚抹去江宁面前的马蹄印。
狗娃子沉闷道:“你们不觉得他有点吓人吗?”
豆子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反手就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骂骂咧咧道:“怕什么怕,你啥时候这么没出息,现在我有个法子杀杀他的威风,一句话,要不要搞!”
豆子向来是村中年轻一代的恶霸头子,周围几个青年心中的大哥,他说搞,那必须搞!
“都听豆子哥的。”狗娃子楞了半天,才跟众人一起点了头。
皎月被乌云笼罩,火光也冲破不了黑暗的囚笼,狗娃子,豆子等几个青年趁没人注意,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唯独江宁有所察觉,目睹他们离开,没有任何示警。
成年人,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