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局势诡谲
其后又有几人陆续分享了数个消息,却再无之前那么劲爆的了,多是一些地方士族之间的小纠葛或复圣社功法修炼上遇见的问题。
这些话题要是放在以往黎珩还有几分兴趣听一听,眼下知晓了陶谷抱恙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心思却已经不在了这里,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在这一场变局中自保。
自己每一次来郡城总不是很顺利,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事,让他隐隐怀疑自己是不是和这里犯冲。
“诸位若是已无他事,老朽看今日便到这里,期待来年还能与诸位相聚。”
见时辰差不多了,玄枵宣布了本次同修集会的结束。
在场众人颔首应是,纷纷起身轻车熟路的散开,没入了四周的竹林中,随着他们身影一闪,已是飘然无踪。
那竹林便是此处的出口,复圣社的身份见不了光,互相之间也多有防备,很少往来,通过竹林中不同的巷道便能出现在复圣社提前预留好的不同出口处,这样的离开方式也是为了尽量减少社内成员之间因见财起意互相争斗的风险。
“阁下就是东壁大人吧?还请留步。”
就在黎珩欲要离去之时,玄枵的声音突然响起,将他叫住了。
“正是在下...不知玄枵大人还有何指教?”
黎珩陡然一惊,转过身来,心中提起了几分警惕。
“指教谈不上,此前婺女大人委托老朽,有些东西要交予给你,还请东壁大人随老朽来吧。”
闻言黎珩心中明了,看来婺女终于想起来她还是自己在复圣社中的领路人了,那日她就给自己了一个印章信物,连最基本入社时给的功法和规矩之类的提也没提就急匆匆的跑了。
只是如果要给自己东西为何方才和不认识自己一般?
这次在集会中所见婺女的状态和此前他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感觉大不相同。
比第一次见她时那股子疯劲可是收敛多了。
而且今日自己进来集会后从头到尾她都未和自己搭过一次话,就是离去时也十分干脆,瞧都没瞧自己一眼。
黎珩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面上却装作什么也不明白:“不知是何物?”
“老朽亦是不知,还请阁下随老朽去取罢。”
玄枵并没有立刻回答,只向黎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黎珩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如果自己身上的异常之处被对方发觉了应当早就出手了,也不用等到现在,眼下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着玄枵为好。
没走几步,他便被玄枵带到了一处屋舍外。
“还请在此处稍待,老朽取了物件便来。”
说完,他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黎珩站在院落外耐心的等着。
不得不说,虽然不知复圣社这个聚会之地究竟在何处,是个什么原理,但院内风景秀丽,庭院风格古朴,一草一木似乎都经过了精心安排,抬眼望去,便看到远处群山环绕,显得格外清净幽雅,的确称得上一等一的清修福地。
不一会儿,玄枵便捧着一个小木匣从里面走了出来,径自走到黎珩面前。
“这便是婺女大人留给你的木匣,还请收好。”
“劳烦玄枵大人了。”
黎珩伸手接过匣子,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危险,遂放心的把它收入袖中。
“既然老朽已经将婺女大人的托付办妥,东壁大人请自便吧。”
说罢,玄枵便缓缓渡步而去。
黎珩并没有着急打开木匣,只是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庭院,略微迟疑了一瞬后便迈步离去。
那木匣子里是什么东西,黎珩并不急着看。
毕竟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方才自己面对玄枵之时,便生怕自己胸口的骨雕受了外部同源气息的刺激,在他面前露出什么异象。
直至黎珩从郡城中一处茅屋钻出头来,他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他还真怕这个玄枵对自己不怀好意,毕竟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一旦动手必定吃亏。
望着头顶的夜空,黎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露出了坚决的神色。
不管怎么样,自己前两次征讨那么艰难都渡过来了,眼下自己麾下已有三万兵卒,在山阳各家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没道理这一次会败在这里。
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说不定局势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
想及此处,黎珩心情顿时豁达许多,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向着武集馆而去。
......
而此时,俞府中。
一道黑影穿梭于其中,不时越过层叠的楼宇,飞檐走壁,避过来往的护卫和仆从,最终停留在了俞府最高处的阁楼之中,借着廊柱和树枝的遮蔽悄然落在窗台前,透过缝隙仔细观察着卧房中的情况。
房间中烛火已灭,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人,似乎陷入沉睡中一般。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外面,仿佛一座雕像一般,紧紧盯着屋内的动静。
“咳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骤然传来,惊得屋门口侍候的仆从匆忙上前查看。
“快传郎中,老太爷又开始咳血了!”
仆从慌乱的呼喊着,刚刚睡着的那人此时已经被扶起斜靠在床上,正是俞家老太爷。
他此时面色蜡黄,低沉而痛苦的喘息着,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听到下人的呼唤,他虚弱的睁开双眸,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妨。
“老祖宗!您怎么又咳血了!”
一妇人已从屋外哭啼啼进了门,凑近前一脸的担忧之色。
俞家老太爷摇了摇头,叹息道:
“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恐怕是熬不过今年咯!”
“老祖宗,您可是咱们俞家的顶梁柱,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郎中说了,您的病情已经控制下来了,再休养一段时日定会康复的。”
妇人劝慰道。
“唉...我这病啊,来势凶猛,哪有那么容易好?眼下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俞家老太爷摆了摆手,面容枯槁,满眼沧桑。
这话一出口,妇人又是一阵子哭哭啼啼。
见屋内这一幕的情形,黑衣人松了一口气,悄然退去。
只是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俞家老太爷浑浊的眼睛蓦地一亮,闪烁着诡谲莫名的光芒,瞥了一眼他方才站立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