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珠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被萧景毓读书逼疯了,急于找一个宣泄口,所以特别想怼人。
“你说是我舅舅就是我舅舅了,我都没听我娘提起过,还以为她娘家人早死绝了呢,我娘有事出去了,没在家,你且等着吧。”
王老太太确实出去了,不过是去作坊了,离家没几步远。
月明珠存心想折腾这一家人,所以故意不去叫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一般不到饭点不回家,这会儿才刚过晌午,人才刚出去,离天黑吃晚饭还有好几个时辰。
她等得起,可是对面这群人可等不起了。
一路跟要饭似的过来,就等着到了地方好好吃一顿,此时又累又饿又渴的,哪里还能等。
所以这老婆子就又炸了,她儿子拉都拉不住的那种。
“好你个黑心烂肺的,我们大老远的来了,连门都不让我们进,水也不给喝一口,还让我们等,这得等到什么时候,你们住着这么大的屋子,结果却连饭都对至亲舍不出来一口,我要去衙门告你们不孝,我就要进去,看你这个死丫头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就蛮横的要往里闯。
月明珠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也没打她,这人一大把年纪了,光天化日的,万一被碰瓷了就说不清了。
快步一闪便进了大门,迅速将大门关闭,老婆子刹不住脚步,砰就撞在了木门上。
幸而人年纪大了,没多少力气,才只撞了个头昏眼花。
因为头昏眼花,老婆子只顾哎呦哎呦叫唤,顾不上骂了,外面算是安静了。
村民看月明珠的态度,显然是不欢迎这一家人,所以也就不想多惹是非,没告诉他们作坊的事,推说家里还有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关了门后,月明珠从后院院墙跳出去,跑到了作坊,告诉她娘外婆一家来了。
她娘听说后,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丝毫没有即将要见到亲人的喜悦。
王老太太悄悄远远看了一眼这群人,果然是她娘家人不假。
纵然几十年不见,纵然她那个娘辛氏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可是那副刻薄样依然没变,她便是隔老远也能认出来。
月明珠试探的问:“娘,你这会儿要回去吗?”
王老太太答:“回什么回,我这会儿忙着呢,作坊里一会儿也离不得我,今天晚上我就住这了,你给我把晚饭送过来,我就在这吃。”
月明珠一听她娘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有多不待见这一家人啊。
接着问:“那我该怎么安置他们?”
“还需要安置什么?现在这样不就挺好。”
听她娘这么说,月明珠就彻底不管了,又爬墙回家了。
其实她不太想回去,回去又得陪读,真是要疯了。
偏偏那人还特别好学,不懂就问,问就问吧,每次还问得那么奇葩,不得不说,这人的脑回路是真的与众不同啊。
她这两天想好了,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得赶紧把这包袱甩出去才行。
她又不是夫子,专业的事就得找专业的人来干才行。
对,赶紧把人送书院去!
她一回去,萧景毓就立即迎了上来,“明珠,你回来啦,快来,我这有个问题想问你。”
月明珠扶额,“哎哟,我刚刚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门外那群人气着了,头疼,不行了,我得回屋休息会儿。”
说完就快步溜进屋里了,似乎一点没听见萧景毓叫她。
萧景毓却丝毫没怀疑她是装头疼,真以为她是被门外那群人气到了,决定要给她出口恶气。
他大踏步行至大门,将大门一把敞开,语气恶劣至极,道:“嚎什么嚎,烦死了,你们打扰到小爷读书了知不知道,滚滚滚。”
辛老婆子以为他是王老太太的儿子,便道:“好外孙,我是你外婆,你快让我们进去吧,要不然我们可就要饿死了。”
一双老眼贼溜溜的打量着萧景毓,心里想着,那贱皮子倒是好福气,生的儿女都这样俊。
她孙女大丫正好到年纪了,到时候把这丫头嫁进来,岂不是好事。
刚刚那个丫头嘴太毒了,跟她那个娘一样,她可看不上眼。
她其实还想接着骂,但刚刚她儿子跟她说了,不能再这样骂,要她态度软和些,先进了家门再说,儿子说的有理,于是她这才忍气吞声软了态度。
可是她自以为和蔼,但在萧景毓看来,她就跟个拐子一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人,难看至极。
且这老婆子还喊他外孙,她也不怕折了寿。
“谁是你外孙,一边去,来,跟小爷我说说,你们这一群要饭花子是打哪儿来的?”
辛老婆子虽气怒,但碍于还是想进去,便老实答了:“我们是从临风县赶来的,听说我闺女在这,来投奔她来了。”
萧景毓立马道:“常言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闺女都嫁出去了,你还来找她,还带着全家老小一起来,你也太不要脸了。”
被个小辈指着鼻子骂不要脸,辛老婆子再次怒了:“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你骂谁不要脸呢,你……”
“啊!”一声惨叫。
原来是萧景毓一脚踹向了辛老婆子的儿子,人瞬间就飞出去了。
辛老婆子这下可顾不得骂了,众人纷纷围向被打之人。
“你怎么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众人七嘴八舌声讨着萧景毓。
萧景毓则一脸不在乎,仿佛刚才踹了一条狗,“骂呀,继续骂,你个老婆子年纪大了,小爷我不打,但旁人可就不一定了。”说着还举了举拳头。
辛老婆子这下彻底噤声了,儿子已经趴地上爬不起来了,再来一下子还不得没命啊。
萧景毓满意了,笑得肆意而又张扬,活像个恶霸。
转身,扬长而去。
当然,也没忘关上大门。
众人有点害怕了,这一家怎么一个个的看着都不好惹啊,来投奔真的好吗?
辛老婆子却是不怕的,“我是红绣那贱丫头的娘,她得管我,我就不信制不住她,你们且等着,等老娘见着她,看不把她的皮扒下一层来。”
辛老婆子咬牙切齿的说着狠话,完全想不到有可能是她被人扒下一层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