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凤梅小心翼翼地盯着李雨亭说道:“我有个远房的亲戚,叫杜瑞琪。他犯了点事,被关在看守所里已经快三年了。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也听说你在这高等法院里上班。所以央求我帮帮忙,看能不能找到路子保杜瑞琪出去。”
李雨亭一听,正在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他就反问道:“远房的亲戚?以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我亲戚那边也是最近才找上我的。你帮不帮吧?”于凤梅似乎有些生气李雨亭的态度,直接咄咄逼人地反问道。
于凤梅如此急迫的态度,李雨亭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个叫杜瑞琪的人身份恐怕不简单!不然于凤梅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但是于凤梅并没有说明杜瑞琪是犯了什么事情才会被抓起来关押了快三年之久,按照时间来计算,杜瑞琪当初被抓还是在日本人占领津门之前。
于是李雨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边站起身来向办公桌那边走去,一边对于凤梅表态道:“帮!你家的亲戚怎么着我也要帮。我现在就去翻档案和卷宗,看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抓的,为什么会那么久还没有被审判。我总得要了解这件事情的大概原委,才能想得出办法来。”
于凤梅装作一副无知的样子说道:“那你就快去翻翻他的卷宗,具体他因为什么被抓我也不清楚,来求我办事的远房亲戚也没有说个明白。但是我希望无论什么原因,你都把他保释出来。我才好向家里人交代。”
李雨亭点了点头,直接在办公桌后边的铁皮文件柜上寻找标注为两年前的标签。
很快他就拉开了一个铁皮柜子,直接从里面抽出一本很薄的硬皮文件薄打开来,用手指在纸面上划动。
他翻了所有的文件纸页,足足花了十多分钟,这才抬起头来对于凤梅说道:“奇怪了,我这里怎么没有杜瑞琪的卷宗?”
“这我哪知道?反正家里来人说了,杜瑞琪就是被关押在你们法院看守所里。”于凤梅也有些奇怪为什么李雨亭居然找不到杜瑞琪的卷宗。
“他没有用其他名字吧?”李雨亭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就叫杜瑞琪。”
李雨亭合上了面前的文件薄,将文件薄直接拿到了于凤梅的面前递给她,同时说道:“你自己来看看,这是两年前卷宗的目录,上面没有一个叫杜瑞琪的人。”
于凤梅有些不相信地接了过来,打开来自己看。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的确没有发现杜瑞琪的名字。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坚持道:“家里来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他不会骗我。你这里的卷宗目录是不是不齐全才找不到杜瑞琪的卷宗?”
李雨亭被她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看守所是由地方法院管理的,这個杜瑞琪真如于凤梅所说是两年多快三年前被抓的,那么应该是个陈年积案,至少在目前的地方法院那边是这样的。
而他曾经被地方法院书记官冯如海带到地方法院的档案室去看过,那里的卷宗管理非常混乱,所以地方法院并没有将杜瑞琪的卷宗上报给高等法院。
再加上杜瑞琪的案件已经算是陈年积案了,估计地方法院那边根本就没有人会有心思去清理这样的积案,所以才根本没有人关心杜瑞琪是不是该进行审判,反正人就关押在看守所里,也跑不了。
因此,李雨亭对于凤梅说道:“这有可能,也许杜瑞琪的案子卷宗还在地方法院呢,看守所是由地方法院管理的。这样,下午我去一趟地方法院查一查他这个案子是个什么情况,再来思考用什么办法保人出去。”
于凤梅这才点头道:“那行吧,这件事情你可要记在心上,别忘了。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李雨亭坐下来大口吃起了饭菜,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吃到有人给他做的家常菜,平日里他要么都是自己对付做点简单的,要么就是别人请他在外面的馆子吃。这家常菜的味道吃起来还真不错。
一边吃,李雨亭一边对于凤梅调侃道:“你这做菜的手艺还真不错,以前在家也经常自己做吧?要是伱能搬过来,和我在一个院子里住,那可就太好了,至少我也不用对付吃点了。”
见李雨亭又提起她搬家的事情,于凤梅有些生气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不是说了吗?我要考虑考虑。我和你之间虽然有婚约,但是在没有结婚之前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那不是让别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我一个女人的名声怎么办?”
李雨亭赶紧举起双手道:“好好好,我的于大小姐,你慢慢考虑。我先申明啊,让你搬到我那个小院子来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你放心,你亲戚那件事我也一定会重视起来,当我自己的事情来办的,和你搬不搬家没有关联。”
“那就好!不然可白瞎了我亲自给你做饭和送饭。”于凤梅脸上的神色这才多云转晴。
吃完饭后,李雨亭专门送于凤梅离开了高等法院,他也没有再回办公室,直接在法警队借了辆脚踏车,骑上车去了地方法院。
等他走进地方法院的时候,李雨亭才得知今天冯如海并不在,据门口的法警说,冯如海请病假了,今天没来上班。
虽然冯如海不在,但是地方法院里还有几个书记员,都是冯如海的部下。而李雨亭的到来,让这几个书记员如临大敌。毕竟李雨亭是整个津门法院系统中所有书记员和书记官的上司。
看着眼前几个被临时通知来接待他满脸带着谄媚笑容的书记员,李雨亭打着官腔问道:“冯书记官最近安排你们几个清理陈年积案的卷宗没有?”
那几个书记员一听这话,就知道李雨亭今天来是检查工作的。只不过他们可从来没有听冯如海讲过要清理陈年积案这项工作,只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