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不过今年的。”温故应说。
“我也觉得。”蒋柏说。
“你们从黑暗中出去了,之后呢?”李川问。
江梅说:“出去之后,便是地宫的夹层,那里面爬满了各种毒虫,都是蒋雷驯养的。那些虫子,不难杀,就是太多了,无穷无尽的,等杀完了,估计我们也力竭了,而且那些毒,也在侵染我们的修为。”
“我把蒋雷给我的玉符,又看了一遍,我还是倾向于,他并不知道我们会来,所以这玉符,并不是特地为我们准备的,那,那里面的信息,说不定有可以为我们所用的。果然,我在里面发现了一条可以直通往底层的路,就是要冒一点风险。”
“那点风险,与杀毒虫比,还是值得试一试的。于是我们三人,一边扑杀虫子,一边缓慢的往夹层中心的阵法走去,然后我破坏了阵法的一角,再靠蒋老弟的青宗秘术,将毒虫都引向阵法,最终导致阵法崩溃,夹层开始塌陷,地宫的防护自动开始运转及修复,就在那个时候,地宫的核心的位置也暴露了出来,我便带着蒋老弟和小洋,往哪个位置冲去,小洋的剑很锋利,把所有阻挡我们的东西,都稀里哗啦的切碎了。”
“到达地宫核心后,我们算是挣出了蒋雷对我们的算计,但是,从那时起,我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我们。”
“是‘那东西’吗?”李川问。
江梅回答道:“嗯。其实,之前我也隐隐约约有所感觉,但到地宫核心后,那种感觉变得很清晰。秘境中,有一个存在,在注视着我们,当时我还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之后你们从地宫出去了?”温故应问。
“没有,我对地宫的核心,做了一些调整,可惜当时渊火镜不在我手上,不然我至少有三成把握,能拿到地宫的控制权。”江梅说,“那些调整,让我们暂时隐蔽了起来,虽然没有躲开那道视线,但蒋雷,以及其他秘境中的修士,找不到我们了。我们得到了休整的机会,之前在黑暗中,夹层中,我们都受伤。”
说着,江梅感慨了一句,“幸好这次出来,我做了许多准备,各种伤药灵药都带了不少,疗伤的法宝都带了几件,虽然伤势不能立刻痊愈,但至少行动无碍了。”
“修整之后,我们便往地宫更深处走去,那一路走得还算顺利,在最深处,我们找到了一份地宫的完整地图,根据那份地图,我们终于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我发现秘境中的小妖都不见了。”
“你们在地宫中呆了多久?”温故应问。
“两三个月吧,大概。”江梅问,“怎么了?”
“那些小妖,应该去四病洞了。”温故应说,“所以,当时烟云前辈,也在秘境中。你遇上他了吗?”
“没有。”江梅摇头道。
“之后呢?”温故应问。
江梅说:“出了地宫后,我们便开始寻找出去的路。我们又找到了一些黑色的碎石,然后我发现,正是这些碎石的存在,才让这片残破的秘境继续维持着,并且其中的灵气,比别处更加浓郁。”
“我顺着黑石,不断探寻,终于走到一处黑石排列成符文的地方,那个地方……”江梅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句,他说:“我当时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半空中,云气聚拢成了一个与黑石符文对应的图案来,有蓝色的弧光,闪烁在图案之中。”
“我感觉到,出口就在那里,但又很担心,那里会是陷阱。小洋和蒋老弟知道我的担忧后,他们说,想闯一闯,于是我们便向着云气聚集的地方飞去,我们穿过一层一层的云气,然后……”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渡口。”江梅说。
“渡口?”温故应疑惑的问。
“对,云气中有一个渡口,仿佛是察觉到我们的到来,渡口上升起了一座浮桥,然后……然后我意识到,一直注视着我们的那道视线的主人,正在向我们靠近。”
“当时我还试图去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很快,小洋被控制了,然后是蒋老弟。他透过他们的躯体和我对话,或者说,他在向我展示他的道。我想,萧长老,蒋雷,还有你所说的烟云客,他们也许,也曾看到他展示给我的图景。”
“是魔灵吗?”李川问出口后,才意识到时对不上,他说:“不是魔灵,那又是什么东西?”
温故应说:“别急,江老哥,继续说吧。”
江梅听到温故应对他的称呼,瞥了他一眼,然后说:“我当时只想逃,但是面上还是表现得很感兴趣,我一边与他论道,一边留意着周围的一切,试图找出破绽来。”
“这时,蒋老弟突然清醒了,确切的说是,他的左手醒了。”江梅说。
“后遗症,后遗症,”蒋柏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一失去意识,它们就乱跑,那东西他不知道这点,我的手就跑出来了。”
“蒋老弟的一通乱打,让那东西混乱了一下,我立刻拿出破除幻象的法宝与丹药来,用在了小洋身上。小洋也清醒了过来,然后我们合力,将浮桥砍断,并趁着浮桥断开的时候,逃回了地面。”
江梅说:“浮桥断开后,那种一直被注视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我趁着这个时候,回到最初发现黑石的地方,然后根据在云气中得到的一些线索进行反推,最后逃到了这里,并布置了阵法,隔绝那东西的注视。”
“我们在这里,彻底养好了伤,但是……我明明感觉到,这里有一个出口,但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出去。”
“你找到了隔绝他注视的方法?”温故应问。
江梅回答:“嗯,在研究魔族遗迹的时候,我便做了不少逆推,这次算是有机会把那些猜测都用出来了。其中不足的部分,便用一些现有符文,还有蒋老弟的秘术补全,总之算是挡住了,就是经常去修补一下。”
李川不由得感慨,“江道长,你这一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