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开这里的郑启不由得想起那日离开之时王书航的嘱咐,自己的身份按照他的想法是另有他用,似乎他让程芮给自己捏成的人脸好像本来就有一个身份。
为了不打断王书航,也是大家一同决定的计划,郑启觉得还是眼不见为净,毕竟那个厨师也并没有出事,只希望下一次发生这样事情的时候自己还来得及。
“回去,我要调查清楚,这个基地里面所有人的资料我全都要,灵儿帮我通知老王,我晚上出去一趟。”
时灵儿点了点头,她已经知道了郑启的心意,眼下可能不会出手,但是保不准晚上的时候,郑启要去教训教训这个家伙,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不妨将水搅得混一些。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郑启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岔,加快了脚步,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这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里面,他只觉得世间再无半点清明的地方。
然而世上总不会有那样便宜的事情,就在郑启已经去意已决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孩又开口了。
她张着那性感的红唇,挑着下巴,故作模样的说道。
“可是啊,也不能不惩罚你,否则的话,让别人看见了,岂不是认为我赏罚不分?厨子啊,我给你出一个主意,让你保的性命可好。”
“您,您说。”
厨师还是伏在地上,此时倒是不在颤抖,只是将头低的更低,好像要埋进地里头一样。
郑启停下了脚步,满眼的悲哀,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但是却只是呆愣愣的看着。
直到那妖艳女孩又开口说道。
“你把地上这块蛋糕,和两块纸吃了,吃了今天就这么过去了。”
说着那女孩还十分好心的让开了地方,那厨师二话没说一步步爬了过去,头朝敌,鼻尖对上了那团落在地上的糕点,其实到这里还算好,毕竟只是沾染了几分灰尘,比这更腌臜的东西,厨师也吃过。
他之前就靠着老鼠蟑螂带着一家老小活了下来,眼前这块蛋糕甚至可以说的是美食了,虽说那两块纸麻烦,不过就当作草根嚼了便是。
他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将头凑了过去,然而事情总不会如此的简单,那还乐呵呵的女孩将鲜红的高跟鞋伸了过来,吧唧一下踩在了蛋糕之上,似是有些不太过瘾,又碾了几下。
“吃吧,一点也不许剩。但凡剩下一点你都知道后果的。”
那厨师默然的看着这一切,刚才还看着松软可口的蛋糕此时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团浆糊,上面裹满了泥沙,更有不少的碎屑就在柏油马路的缝隙小孔之中。
他的所有,他的一切都早就被打垮了,附下身子,就要用手去抠那块看不清楚的蛋糕。
可惜的是,女孩仍旧没有放过他,一脚猛然踢在厨子的脸上,咔嚓一声,一个后臼齿就被直接击飞了出来。
滴滴的血迹顺着已经完全红肿鼓胀起来的腮帮子留了下来。
“谁允许你用手了?你的手以后还有用,记住了,这种时候你只能用嘴,用舌头。去吧,像狗一样舔干净,不要留一点的秽物。”
女孩甩了甩柔滑发亮的长发,端起了一旁的酒杯就冲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夜晚才刚刚开始,她的狂欢也是。
围着的人群迈着僵硬的步伐小心的跟着旁人走了过去,他们不敢落后太多,也不敢靠近太多。
落后太多会被打,靠近太多也会被打,他们就这样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双方之间的距离,生怕破坏着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
郑启忽然想到了进来之时那个守卫的傲然的目光和得意的语气。
他说:“这里是内城,从两个月前开始这里就没饿死过一个人。进来之后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果真是享福啊。”郑启望着天,喃喃自语着。而一旁的时灵儿也有些不落忍,拿着纸巾小心的抽泣着。
人群渐渐散开,发出的引擎轰鸣声也随着几十辆跑车的离去而渐行渐远。
长桌也被搬走,和女孩一起权势滔天的一众年轻的公子哥们也都随着离开,这里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和一个厨子。
厨子没敢捂着受伤的地方,他害怕女孩会返回回来,看到自己的行为后就真的有理由杀了自己,所以就一丝不苟的执行着那个女孩的命令。
努力的张着嘴,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红肿无比的腮帮子出留了下来,滴在了碾成浆糊的蛋糕之上。
那抹茶定然是用的极好,因为即便在这刺鼻的铁锈味之下,郑启依然能闻到淡淡的茶香。
若是在文明前,凭借郑启自己的零花钱要是想要吃这么一个小蛋糕怕不是要倾家荡产,就算是舔着脸蹭家豪的也没用。
那家伙大概是自己见过最不像二代的二代了,他只会在钱没有的时候偷吃自己的方便面。
郑启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起学校时期的快乐时光,他不断的回想,生怕有一个片段想不起来了,就会怒而杀人。
老头走了过去,弯下了他的腰,他想要杀人,但是需要一个理由。
“厨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郑启没有出手,无论他承不承认,在那一刻他想的太多了,已经远远超出怒发冲冠的气势。
转而越来越多的深谋远虑凝聚在他的心间,让他的行为产生了偏差,如果不计后果直接冲上去,郑启有信心让在场所有有罪的人尽数伏诛,然而那没有任何的意义。
郑启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到时候厨子谁来保护呢?你杀了一个,难道能全杀了吗?难不成学校在对抗丧尸,公司神教他们之外,还要在对付全人类吗?
再者说即便今日出头了又如何,郑启不是没有见过些许利益就能让人改了口供,更何况现在法则之力众多,众口铄金之下,郑启只能成为人类公敌。
厨师扬起了头,他的嘴角还有着一点纸屑,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神看了一眼郑启,又看了一眼漆黑的天,嘴唇微动,语气说不出的悲凉。
“我总得活着啊,我必须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