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煜身着一袭黑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在暗卫的陪同下踏入了一座破旧的庙宇。
虽说是破庙,但院子倒是宽敞得很,杂草丛生,透着一股荒凉之感。
只见那假冒者毫无生气地躺在院子中间,显然已被暗卫弄至昏迷状态。
戏煜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假冒者身旁,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抬腿便是一脚,冷哼道:“哼,这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随后,他转头看向暗卫,命令道:“把他弄醒,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受谁指使。”
暗卫恭敬地应了一声,目光快速扫过四周,看到前方有一个水缸。
他快步走去,舀起一瓢水,走到假冒者身边,毫不犹豫地将水泼在其脸上。
假冒者被冷水一激,猛地打了个寒颤,悠悠转醒。
他眼神迷茫,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就感觉到一股凌厉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
戏煜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若老实交待,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假冒者身子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仍强装镇定,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戏煜怒极反笑,眼中寒芒一闪:“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朝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假冒者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老东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主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假冒者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色变得煞白,但仍嘴硬道:“我……就是一个和尚,什么坏事也没做。你们抓错人了!”
戏煜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假冒者的脸,说道:“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嘴硬,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话音刚落,暗卫便挥起拳头,朝着假冒者的腹部狠狠砸去。
“啊!”假冒者发出一声惨叫,疼得弯下了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此时,戏煜再次开口,声音冰冷刺骨:“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假冒者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犹豫,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
戏煜冷哼一声,厉声道:“暗卫,给我狠狠惩罚!”
暗卫得令,猛地伸出粗壮的手掌,一下子死死掐住了假冒者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假冒者瞬间感到呼吸困难,脸色由白转青。
“咳咳……我说,我说!”假冒者痛得不知所措,再也无法忍受这般折磨,急切地喊道。
“快说!”戏煜怒目而视。
假冒者大口喘着气,艰难地说道:“其实,我和昌盛大师是双胞胎,所以才想着冒充他……”
戏煜闻言,不由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回事,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接着,假冒者的神情变得萎靡,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倔强,他耷拉着脑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我自己老实交代,我真的不会再害人了。我冒充他,就是为了要点钱而已,我也没有骗几个人。”
戏煜听了,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依旧面色阴沉地说道:“哼,就为了这点钱财,你竟敢做出如此勾当!你可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麻烦?”
假冒者唯唯诺诺地应道:“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接着,戏煜眉头紧蹙,转头问暗卫:“那个老太婆呢?”
暗卫连忙躬身回道:“回主子,把她放在另一个房间了。”
戏煜微微颔首,挥了挥手说道:“你先退下,去把老太婆弄醒。”
暗卫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老太婆被暗卫带了出来。
老太婆刚一清醒,看到暗卫便怒目圆睁,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不是东西的家伙!竟敢如此对我这老婆子!”
暗卫面对老太婆的怒骂,脸色一沉,呵斥道:“老太婆,休要胡言乱语!”
老太婆却毫不畏惧,继续叫骂道:“哼,你这没心肝的,欺负我一个老婆子,会遭报应的!”
此时,戏煜走上前来,目光审视地看着老太婆,冷冷说道:“老太婆,安静点,否则有你好受的。”
老太婆喘着粗气,狠狠瞪了戏煜一眼,喊道:“你们到底想怎样?我老婆子可没做什么坏事!”
暗卫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老太婆,我这是为了你好!那个老和尚就是个骗子,如今他自己都承认了。你要是不信,那就算了!”说完,扭头便要离开。
老太婆一听,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赶紧跟上暗卫,嘴里嘟囔着:“等等,等等,我倒要听听是怎么回事。”
老太婆急匆匆地来到假冒者身边,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期待。
戏煜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把你的罪行再好好说一遍!”
假冒者瑟缩着身子,唯唯诺诺地又重复道:“我根本没有能力复活死人,就是为了骗钱而已。”
老太婆听了,顿时大吃一惊,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愤怒,嘴里骂骂咧咧:“你这该死的骗子,竟然敢骗到老娘头上来!”
说着,举起手中的拐杖,朝着假冒者狠狠地打了下去。
由于戏煜在此,假冒者不敢动弹分毫,只得硬生生地挨着老太婆的打骂。
老太婆使足了力气打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得累了,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忽然放声痛哭起来:“如此说来,我那可怜的儿子真的没救了?”
那哭声悲切,令人动容。
戏煜看着悲痛欲绝的老太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冷峻,说道:“事已至此,你也该认清现实了。”
老太婆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喃喃自语道:“我苦命的儿啊,娘还指望着能把你救活,这可让娘怎么活呀!”
此时,暗卫在一旁轻声说道:“老人家,您也别太伤心了,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老太婆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沉浸在失去儿子的巨大痛苦之中,哭声在破旧的庙宇中回荡,久久不息。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婆的哭声渐渐小了,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地说道:“都怪我,病急乱投医,才上了这骗子的当。”
戏煜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往后莫要再轻信这些江湖骗子。”
老太婆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来,身子摇晃了几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暗卫见状,赶忙上前扶住老太婆,说道:“老人家,您慢些。”
老太婆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罢了,罢了,这都是命啊。”
说完,她蹒跚着脚步,慢慢向庙外走去。
假冒者见老太婆离开,忙不迭地说道:“我已经承认了所有罪行,是不是可以放了我?”
戏煜闻言,冷笑一声,道:“放了你?想得美!你这种骗子,必须游街示众,让大家都明白你的真面目!”
假冒者一听,满脸吃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戏煜丝毫不为所动,双手抱胸,神色冷峻。假冒者见求饶无果,壮着胆子问道:“大人,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对我?”
戏煜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令牌,在假冒者眼前一亮,威严地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本相乃是丞相!”
假冒者抬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这下子,他再也不敢有丝毫违抗之意,唯唯诺诺地应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一切听从丞相大人吩咐。”
戏煜眼神凌厉,转头对暗卫说道:“把他带到县衙,让县衙组织游街,以儆效尤!”
暗卫拱手应道:“是,大人!”随后,便押着假冒者往县衙方向而去。
县衙得知这是丞相的命令,哪敢有半分不从,当即雷厉风行地安排起游街事宜。
很快,游街开始了。
假冒者戴着枷锁,在大街上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自己的罪行。
众多百姓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呀,原来不是真的,只是一个长得相似的人,竟敢行此骗术,岂有此理!”一位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
“就是就是,差点就被他给蒙骗了,多亏了丞相大人明察秋毫!”一个年轻后生附和道。
人群中,一位大嫂摇头叹息道:“这骗子也太可恶了,差点让大家都空欢喜一场。”
旁边的小孩拉着大人的衣角,怯生生地问:“那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骗子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假冒者的行为充满了愤怒和谴责。
这时,有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出来,大声说道:“此次多亏丞相大人,咱们以后可得擦亮眼睛,莫要再轻易上当!”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游街的队伍继续前行,假冒者的忏悔声在街道上回荡。
至于戏煜,处理完游街之事后,便回到了寺庙。
他找到小和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小和尚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以前曾听昌盛大师提起过有个双胞胎弟弟,只是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戏煜微微皱眉,说道:“为避免日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我希望能够在寺庙门口张贴一个公告,将此事公之于众,让更多人知晓,以防上当。”
小和尚点头赞同,说道:“施主所言极是,此举甚是有道理。”
戏煜目光坚定,接着说道:“此事需尽快办理,以免再有无辜之人受骗。”
小和尚应声道:“施主放心,小僧这就去准备笔墨纸砚,书写公告。”
不一会儿,小和尚便将所需之物准备齐全,认真地书写起公告来。
戏煜在一旁踱步,思考着还有哪些地方需要多加提醒。
待小和尚写好公告,戏煜仔细检查了一番,说道:“不错,就这样张贴出去吧。”
小和尚拿着公告,快步走到寺庙门口,将其张贴在显眼之处。
接着,戏煜神色略显焦急,忙不迭地问道:“昌盛大师是否已经醒来?”
小和尚微微躬身,赶忙说道:“施主莫急,小僧这就去内室查看一番。”说罢,小和尚匆匆转身进入内室。
戏煜在外面来回踱步,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着待会儿见到昌盛大师该如何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小和尚终于出来了。
只见他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双手合十说道:“施主,大师已然醒来,说是要请您进去呢。”
戏煜听闻小和尚之言,脸上顿时洋溢出欣喜的笑容,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禅房。
一进禅房,便看到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师端坐在蒲团之上,其模样与那假冒者确有相似之处。
戏煜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恭敬地行礼,说道:“大师,在下乃是当朝丞相戏煜,今日之事多有冒犯,还望大师海涵。”
听到戏煜表明身份,大师先是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那讶异的神色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平淡与从容。
戏煜不敢有丝毫停歇,赶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假冒者如何行骗、自己如何识破以及后续的惩罚措施等一系列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讲完之后,他神色略带紧张,满怀歉意地说道:“大师,事发突然,情况紧急,我未经您的同意便如此处置,心中着实惶恐,还望大师不要责怪。”
昌盛大师听闻,不禁深深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与痛心之色,缓缓说道:“唉,贫僧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竟会做出这样天理不容之事。不过施主,您做得对,此等恶人就该受到惩处,您没有必要觉得过意不去。”
戏煜听了大师的话,心中的愧疚稍减,说道:“大师如此通情达理,实乃令人敬佩。只是此事因与大师有关,难免会给您带来困扰。”
昌盛大师微微摇头,双手合十道:“施主多虑了,贫僧的弟弟犯下如此过错,贫僧也有教导无方之责。如今他能受到应有的惩罚,也算是为他的恶行付出了代价,只盼他能改过自新。”
戏煜点头道:“大师慈悲为怀,但愿他能明白大师的苦心。”
昌盛大师目光温和地接着问道:“施主,贫僧心中着实好奇,不知您此番来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戏煜听了,先是微微低下头,继而长叹一口气,脸上瞬间泛起一抹尴尬又不好意思的红晕,眼神也变得躲躲闪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昌盛大师双手合十,脸上的笑容依旧平和亲切,缓声说道:“施主莫要有所顾虑,只管坦诚相告,但说无妨。”
戏煜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大师,不瞒您说,我想到了儿子的问题。如今皇帝驾崩有人继承皇位,可我身为丞相,一旦我故去,却无法保证儿子能继续享有高官厚禄,每每想到此处,我心中便极度不平衡。”
说罢,他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焦虑与不甘。
昌盛大师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理解与悲悯,缓缓说道:“施主,为官者当以天下为公,岂能只为自家儿孙谋福祉?此念一起,怕是心魔已生啊。”
戏煜身子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辩解道:“大师,我为朝廷鞠躬尽瘁,难道就不能为儿子谋个好前程?”
昌盛大师轻摇其头,说道:“施主,功名利禄皆如云烟,强求不得。若执念于此,终会害人害己。”
戏煜沉默不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过了一会儿,戏煜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愧色,他缓缓开口自我反省道:“大师,经您一番点拨,我反思许久。纵观历史,又有几人能真正一心为民?我虽也常声称要为百姓谋福祉,可到头来,还是生出了这般自私的想法。”
他边说边无奈地摇了摇头,神情中满是懊悔。
昌盛大师微笑着说道:“施主能有此觉悟,善莫大焉。”
戏煜紧接着又说道:“大师,还望您能再为我指点一二,我与您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只觉心中明白了不少,可仍有许多困惑未解。”他目光恳切地看向昌盛大师,充满了期待。
两个人继续热烈地讨论着,戏煜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终于,戏煜长舒一口气,感慨道:“大师,与您一番交流,我这下是真的明白了不少。其实何必如此执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昌盛大师双手合十,微笑着说道:“施主能如此通透,实乃幸事。”
戏煜站起身来,向昌盛大师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大师,今日与您的这番交谈,让我如醍醐灌顶。往后,我定当更加豁达,不再为这些烦心事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