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提醒你了,藏经阁顶楼有个怪老头的魂体,你千万别伤了他!”
江鱼一语落定,小剑顿时失去灵性,呛啷掉在地上。
紫凤真人吓了一跳,左顾右盼,喃喃道:“怪老头?哪有怪老头?”
不就是你吗?
凌逍既好气又好笑,道:“看来你确实是紫凤真人。”
紫凤真人哼了一声,重新整理威仪,负手道:“废话!你小子既知老祖身份,干什么不行礼?”
凌逍脸色倏然一沉,抬起魔刀灭魂。
“等等等等……你又要干什么?!”
紫凤真人应激一般向后跳开,怒视他。
凌逍冷冷道:“管你是紫凤真人还是紫凤假人,凌某对你毫无兴趣,滚远点罢!”他不再理会对方。
紫凤台掠夺他人传承的习惯,肯定是从你这老头开始的,还想我给你行礼?
不砍死你都是看在江鱼的面子上了!
紫凤真人还待再说,可看见魔刀发出不善的光芒,马上识趣地闭嘴了,乖乖站在原地,紧盯着凌逍,看他想做什么。
凌逍漂浮半空,开始从上往下,搜查这一层所有的功法秘术。
每一个玉简,他都仔细查看上面的简介,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若有所思,但所有的情绪,渐渐都化作了失望。
以功法品质而论,顶层收藏的无一庸品,好几个秘术单看简介,都让元婴期的凌逍感到强烈的好奇心,恨不得强行破开上面的禁制,仔细查阅里面内容。
可是,没有一部,跟凌逍想要的东西有关。
二十多年来,他从未停止过对七色神光的研究,那是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力量,似毒又非毒,对人间一切事物拥有纯粹且绝望的位格压制,附着在白元婴的伤口时,阻隔一切法力、魔力的运行,其顽强就连身具神格的小树都无法可解。
所以凌逍才想到了紫凤台的藏经阁,此处收藏的海量功法,虽然直接破解七色神光的可能性接近于无,但他还是寄希望于能够找到一部合适秘术,达到“触类旁通”的效果,为他破解七色神光提供灵感。
但别说触及上界、位格这类缥缈无踪的力量体系了,这些收录的功法,连关于元婴的都很少,其中很大部分,又属于“伟大猜想”一类的,可行性极低!
也不怪紫凤台,毕竟龙伯诸国历史上,估计就从没出过一个元婴,历史上的修士再怎么天才,凭空想象元婴乃至元婴之上的力量,程度也很有限。
上万枚玉简,他平均几秒钟看完一个,也足足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看完。
深吸一口气,凌逍脸上不由笼罩死灰颜色。
最大的希望便在此处,如今一无所获,他心情之糟,可想而知了!
“难不成要等回云荒大陆了,才能找到救赎之道吗?可是……”他脸色难看,呢喃自语着。
他随时能传送回魔神坟墓,可那又如何?无法突破魔神坟墓的外围禁制,他只能困在坟墓,争当刍狗二代目。
【放宽心,北冥岛还是挺大的,紫凤台历史上没有元婴,那就去找有元婴的地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千寿银针安慰道。
凌逍强振心神,微微点头。
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他不禁想起了千秋圣帝。
后者困在天道的囚笼中五千年都没放弃,自己有什么理由放弃?
而且修为高如圣帝,不也要依靠他、六月、小瓜的修行之道,来参悟对抗天道的方法吗?
世间修行之道,万法归宗,原理始终是那个原理,正如圣帝所做那般——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即使是炼气、筑基、金丹的修行之道,只要原理对了,未必不能助他勘破所谓的仙界妙法!
想到这里,凌逍心下一宽,重新变得精神抖擞。
他看着面前的书墙,深吸一口气,重新腾空而起,打算从头再来一遍!
身后。
紫凤真人始终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看他又开始查看玉简,忍不住问:“喂,你小子到底想干吗啊?”
“寻仙!”
凌逍的回答,无比坚定,却让紫凤真人呆立当场。
这两个字分开来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听不懂了!
寻仙?
寻什么仙?
这里哪有仙?
要说有,也早就跳出来收拾你小子了!
紫凤真人顿感来气,哼了一声,道:“你不说便算了,老子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懒得睬你!”
凌逍完全没察觉到这个鬼魂离开了,他按照计划重新浏览了一遍所有玉简,从上万功法中挑选出十份构思独特的揣兜里。
这十份玉简并不记录着具体的功法秘术,而更多寻求探讨法力的本源真谛,看似天马行空,实际上这份想象力,却是凌逍现阶段最需要的。
正如这些玉简的作者没感受过元婴、化神的力量一样,他也没感受过神仙的力量,勉强算得上是共同点了。
沿着通道,凌逍重回江鱼寝宫,打算让她解开玉简禁制,认真查阅一番。
石门无声开启。
凌逍刚回到宫殿,就闻到一股馨香之气,耳畔还依稀传来恶魔般的低语。
“走火入魔?”
凌逍一惊非小,忙不迭神识散开,找到了江鱼的位置,然后险些两眼一黑。
只见这娘们端坐床沿,往胸前涂抹某种不知名的药液,嘴里还神神叨叨念着:“快快长大……快快长大……”
凌逍哭笑不得,又不好过去,只能轻咳一声。
江鱼如同触电般反应了过来,霎时尖叫一声,整个人缩到被褥下面,只露出一个头来。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语气颤抖,惊慌失措。
“刚回来啊,你怎么大白天盖被子,染了风寒么?”凌逍故作惊奇地问。
“我……我做噩梦呢,梦到道岸老鬼找我报仇……”她干笑两声,说,“别、别过来啊,本宫都吓尿了,小心熏着你,你有事吗,去那边等我吧……”
“好。”
凌逍留给这个希望长大的孩子略带同情的目光,转身往寝宫另一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