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西北的战局越来越明显。
鞑靼早出现惨败之象愈演愈烈,整个大楚的百姓,在一封封捷报的传颂下,每日都高昂着脑袋,精气神高涨,为生而为大楚之民高兴。
贾琏一早起床,向宫里递了帖子,亲自送上学的贾宝玉进族学。
在族学里蒙学的贾家族人,纷纷好奇的瞅着贾琏,贾琏目送着贾宝玉进入学堂之中。
醒了的贾母朝身边的下人询问贾宝玉的情况。
下人将贾琏亲自送贾宝玉入学堂的事告诉贾母,贾母在心里点了点头。
“琏儿尤且知道照顾兄弟,比他老子强。”
贾母感叹出声,一边下人是真一句公道话都不敢说。
张大将军府,从穿上醒来的张强,破天荒的也没有去上学。
“李康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吧?”
一边张家的老管家,垂着脑袋。
他家少爷怎么老是问既定的问题,若非强硬手段,太太怎么可能让表少爷走?“张伯你去催催!”
张强对着张家老管家吩咐,张家老管家的脸上满是无奈。
“少爷有些事,该请长辈,就得请长辈。”
“太太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娘,您若是和她对的利害了,难免会造外人的闲话,不若将族老请来。”
“族老们说话管用,又能给少爷您主持公道。”
张强有些沉默,有些事还是捂在家里比较好,万一让外人查出点什么,最后难看的还是自己家里人。
“张伯您别说了,我心意已定,自己家的事,还是在家处理比较好。”
张老管家摇着头出去,张强的心忐忑着。
没一会张老管家摇着脑袋回来,张强面如死灰的将眼睛闭上。
有些事或许不该瞒了。
“少爷.”
张强眼睛睁开。
“张伯.”
张老管家不忍开口的将身子背过去,早已猜到结局的张强站了起来,沉默的往张母的院子去。
张老管家想阻止,却被张强的眼神制止。
“有些事该结束了,张伯!”
说完这句话,张强头也不回的往张母院子去。
此时张母正体贴的对着李康。
张强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狠狠刺了,同样心也开始疼。
或许这就是他父亲一直到战死沙场,都不愿意回来的原因。
“母亲!”
张强深呼一口气,在心里为自己打气的走了进去。
张母在看见门口的张强,面色顿时一沉,紧接着手里给李康夹菜的筷子放下。
李康挑衅的看着张强,好似他才是这府里的主人才对。
“你来干什么?”
“我没有你这么个不懂孝悌的儿子,你给我出去。”
张强站着不动。
张母的眼神往下冷了几分,张强的眼睛落在了李康身上。
“你是想让我把你赶出去,还是让衙门的人,将你抓走?”
李康一副没断奶的孩子模样,着急的扒拉张母的衣袖。
张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愤怒的站了起来。
“你给老娘将嘴闭上,这是你表哥,你怎么能赶他走?”
张强的脸上闪过嘲讽的笑,是表的,还是同母异父亲的?
张母被张强这抹弄的恼火。
“去把他抓起来!”
张强的手指着李康,张家下人的眼睛在张母和张强的身上流转,最后还是选择了张强。
“放开我!”
“我是这家的表少爷,没有姑母的允许,谁都不能带走我。”
李康被人抓。
“姑母!”
李康朝张母喊着。
张母的眼中闪过担忧和着急之色。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表哥好不容易来一趟神京,你就非得把他逼走才开心?”
张强的脸上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的点头。
“是的!”
张强的话回答的坚毅果断,张母心里的愤怒又再次涌起。
“你表哥到底做什么,让你这般容不下他”
下人将不停挣扎哀嚎的李康带走,紧随其后张母屋内的下人全部退去。
张强的眼睛落在张母身上,张母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心不由得一慌,下意识的想起去的张大将军。
“李康真的是我表哥吗?”
张强坐下,沉默良久后,才又看着张母开口。
“他真的只是我表哥吗?”
张强重复般的,又再次开口。
被张强质问,张母心里瞬间方寸大乱,面上却还在努力维持自己表面的镇定。
“你到底在说什么?”
“李康不是你表哥,是你什么?”
张强嗤笑出声。
张母瞅着张强的模样,瞬间红了眼。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为你父亲守寡这么多年,你身为人子,怎可这般质问你母亲的清白?”
“你是想让我去死吗?”
张母用暴躁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张强就好似看透一切一般的笑笑不说话。
一直到张母独角戏唱够。
张强的声音才又再次响起。
“那次父亲回来,在家看到了什么,你比我清楚。”
“他没将你休弃,是因自己常年征战在外,对这个家心有愧疚。”
“二是不愿瞧见我可怜模样。”
“如此这般忍让于你,你却还将你那孽子叫来神京,住在这张家照顾!”
“你就不怕造上天的报应吗?”
张强的声音猛然爆开,看着激动的张强。
张母开始真正的害怕。
“强儿.”
张强用手狠狠的擦了一下自己流下的眼泪,张母一边害怕,一边难以置信的看着什么都知道的张强。
“或许父亲当年就不该心软”
“你想做什么?”
“你父亲都原谅我了,你凭什么处置我?”
张强冷冷一笑。
“没一会,外面传来李康的惨叫。”
再被抬进来的李康,下半身的衣服,已经被血液阴湿。
李康的脸苍白的厉害。
张母瞅见李康的模样,瞬间发出一声尖叫。
紧接着朝李康爬了过去。
“康儿!”
张母不停的拍打李康的脸蛋,李康没有任何的反应。
张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做错的是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眼睛刺的越发厉害的张强,沉默不语。
“父债子偿,当年父亲没做的事,我替他做了。”
这是给张母的教训,张强看向了张家的下人。
“太太身子不好,以后不许人来打扰。”
“至于他”张强看向躺在张母怀里的李康。
“问问李家还要不,不要便就送宫里去。”
“他现在这副模样也实在不适合在外面待。”
张强对着人吩咐,送李康入宫,就是在变相的送他去死。
宫内岂是什么人,都能待的?似李康这般进去,便就要从最低等的杂役小太监当,不光要干重活脏活,还要被其他大太监欺负。
甚至说,有些资历的,都可以欺负他。
张母紧紧的护着李康。
张强也从纷扰中出来,张老管家面色复杂的看着张强。
“少爷.”
张强的脑袋抬起。
“我没事,张伯。”
“你帮我备一下车,我要去一趟荣国府。”
张强对着张老管家吩咐。
张老管家深呼一口气去备。
荣国府,在家的贾琏,让下人说着最近族学内的情况。
随着贾政被包庇之罪被流放,贾宝玉在族学内的日子便就难过起来。
贾家族学虽然被清理了一边,但仍旧有漏网之鱼存在。
这些人虽不敢对贾宝玉做的太过,但软暴力却一点不落。
比如时不时不点名道姓的窃窃私语,这些话传进贾宝玉的耳中,他无论怎么反抗也如软刀子一般,扎不进肉不说,还反向的刺了他。
以致贾宝玉开始抑郁。
“都是那家的几个崽子?”
“回二爷,分别是六老太爷和七老太爷家的孙子和重孙子。”
贾琏微微点头,这他都知道了。
“走,去族学!”
贾琏对着人吩咐,得了吩咐的人在前面带路。
贾琏掐好了时间来。
此刻夫子已经从讲堂出来,整个贾家族学的学生们闹成一团,唯有小小的宝玉,自己一个人趴在桌子上。
贾琏透过窗户往里面瞧。
“那个是六老太爷和七老太爷家的孙子和重孙子?”
下人的手指了指坐在贾宝玉不远处的几个顽童,贾琏微微点头,直接走进了这族学中。
族学内的人,看见脸生的贾琏,脸上纷纷露出疑惑之色。
唯有几个认识贾琏,同贾琏通过班的人,认出了贾琏。
几人在贾琏的眼神示意下,将嘴闭上。
屋内的人察觉情况,也瞬间老实。
只有欺负贾宝玉的几个顽童还在说笑。
贾琏靠近,没有察觉的几个顽童嘴里的荤段子,不停的往外冒。
一直到头上被阴影笼罩,察觉不对的几人,朝阴影方向看去,入眼的正是贾琏。
“这族学荣宁两府设立,是让你们学习的,不是让你们在这嬉笑打闹,讲荤段子的。”
贾琏这话说谁,自是不用说。
贾宝玉瞅着自己突然赶到,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哥哥,眼眶突然湿了起来。
“二哥!”
贾宝玉站了起来。
贾琏朝贾宝玉微微点头,贾宝玉跟在了贾琏的身后。
几个顽童意识到不对,朝贾琏看了去。
感觉贾琏眼生的几人眉皱起。
“你是谁?”
几个顽童在面对不认识的贾琏时,如临大敌。
贾琏朝几个顽童一笑。
“我是谁你们不认识?”
“那他可你认得?”
贾琏将贾宝玉从身后拉了出来,几个顽童瞬间一顿。
“你们能在这里不花钱上学,是靠的谁?”
贾琏拉着贾宝玉眼睛扫向一屋子的人,甭管他们有没有跟着对付贾宝玉,只要束手旁观,将贾宝玉撂到一边,就是加害者。
贾琏可不会惯着一帮与荣国府血脉淡的快出五服的人。
让你们这些人,能在这族学上学,便就已经是恩德。
你们倒好,不思感恩,反倒欺负起这府里的爷们来了。
这和刚吃完饭,就脱裤子在人面前拉屎有什么区别?几个顽童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一般呆呆的站着。
“这事我会找学里的夫子,你们也赶快将家里的大人找来吧。”
贾琏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去请贾敬。
“荣宁两府,为尔等顽童提供这般好的条件,尔等却不思进取,这族学也得考虑是否要继续办下去了。”
“你等就先回家吧!”
贾琏在心里打定主意,这贾家族学绝对不能再这么办下去了。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便就不会被人珍惜。
另外荣国府绝不再当冤大头。
“走,宝玉!”
贾琏拉着贾宝玉出去。
几个顽童成了众矢之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人是谁?”
“怎那样拽?”
“这族学是荣宁两府的老爷一起办的,他说让咱们回去就回去。”
“眼里可还有荣侯和赦大老爷?”
几个认识贾琏的人,瞅这几个顽童就和看傻子一样,你都犯到本家人身上,还有脸问?
看见几人开始收拾书包,闯了祸的顽童,朝几人跑过去。
“你们收拾东西干什么?”
几人烦躁的看了一眼顽童。
“你们说呢?”
“你等得罪了小侯爷,还有脸问?”
“这族学若真的停了,吾等和你们没完!”
说完几人背上书包离开。
几人的眉皱着,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学堂内,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
几人想拦,但却拦不了。
没一会几人的家长,便就被叫来,与此同时来的人里,还有贾敬。
贾敬瞅着夫子办公室的热闹,忍不住将眉皱起。
“小侯爷也未免表现的太过了,不过是一群不懂事的顽童。”
“打一顿就是,您又何必这般兴师动众?”
几个顽童被叫来,当着贾琏的面,各家的家长开始不客气的动起了手。
贾琏神色淡淡的瞧着。
几个顽童在其大人的手下,被打的哇哇大叫。
一直到声音停,贾琏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这让身为族老的贾家六老太爷七老太爷,有些看不过。
就是小孩子闹事,他们这些长辈都这般低头了,还在哪里端着。
眼里可还有他们这些长辈?“琏儿.”
贾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贾琏从椅子上站起的朝贾敬一礼。
“敬大伯!”
从任上回来的贾敬朝贾琏微微点头。
“这又发生何事了,让你气的把我喊回来?”
贾琏扫了一眼屋内的两个老头。
“回大伯,叫大伯回来,是为再商议族学一事。”
“侄子今日去了族学,见了学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