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此事交予你三日内来回。一人前往,不得有第三人得知。不认识路,自己问,不得惊动当地官吏豪绅,你懂不懂?到了青牛镇,有一家悦来客栈,这身韩家开的。速去!”
“是,父亲。”
姜尚义将儿子安排出去后,又背着手在屋里踱步,想着如何将不是自己嫡系官吏调整又不惊动其他势力的反扑,最后琢磨出压一个郑家外系捧一个知州嫡系的策略。
三日后傍晚,姜武宸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到姜知府书房禀道:“父亲,韩不悦推荐了韩家二人,韩尚成举人功名,年三十三岁,韩文秋秀才功名,年二十五岁。”
“好,还说了什么?”
“韩不悦只说了这两人,不日来府衙。其它没说,临走时说,若遇到知州大人请告之云州安危,他韩家小子韩鸣定鼎力相助。”
“哦!其他方面,韩家小子韩鸣你看见没有?”
“没有。”
“你,打听了没有?”
“在五里沟村没有打听到。在隔壁村了解到说是五里沟村一个穷苦家的小娃,有一年清明去韩家宗祠遇见了鬼,后来小娃就不见了,又说去一个叫落云宗的仙门求仙成了大仙人。”
“落云宗?仙门,哈哈,世间哪有仙人?定是什么武林江湖门派!你听说过吗?在越国?不!应该越国没有这门派。元阳刀派、化极门到是听说过,那……”
“我哦,打听过,没人知道落云宗是什么门派。还有,求仙?父亲,这,真的有长生不老飞来飞去的仙人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那年在科考中探花时有幸参加八王子殿下也就是现在的昆南王爷宴请状元郎的筵席上看见一位仙风道骨的真人手掌喷火,口吐莲花。还有往身上贴一张黄纸就可以穿墙而过,那面墙是石墙可完整无缺。我当时有些懵懂,据老师讲是修真家族王真人,是陆地神仙法术无边。”
“父亲,这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姜知府有些黯然。
过了许久,姜知府说道:“我后来翻阅了很多古籍孤本,对一些奇异怪事的记载琢磨过。但我看来世间稀奇古怪的事有,至于陆地神仙不可信。那回昆南王府真人施法我觉得是江湖耍把式的表演,那墙上肯定有机关,哪有撞墙墙没坏人没事!呵呵,至于韩家,这回我听你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信了什么没发生也不吃亏,不外乎多几个不上路的官员。如今非科举来路不正的走后门拉亲戚买官卖官的官员数不胜数,多两个不多。若是真的,还结个善缘。呵呵。”
后来,他为今天的决断倍感睿智,原来世间真的有仙人呀!只是云州城地处穷乡僻壤之地,修者几乎不来,即使路过额头又没贴一个仙字当你面也不认识,导致他自己孤陋寡闻。
当然,这个时代修真界已经和世俗界紧密不可分。世俗土壤已经成了很多修行者们寄居之地,不再是仙是仙凡是凡。为了生存获取资源,以前所谓的神秘、尊贵、崇高、高傲已经逐渐淡泊。
然而,修行者还是很少和世俗之人交往,甚至权贵大族。修行者静心潜修的时间都不够,哪有闲空和卑微的凡人高谈阔论。况且他们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是冲刷不去的,即使无数大晋落魄修士来到天南各国成为一些大族世家的客卿供奉,还有一些散修参与到世俗争斗中,可知道接触之人依然寥寥。
对世俗之人来说仙人可谓神秘无比,尤其是一些高阶修士。若世人能见者大都是低阶练气士,如同江湖术士到处显摆只不过博得一些金银,这类人也不被世俗精英阶层所倚重。
“父亲,我懂了。”
“你先下去吧!”姜尚义挥挥手叹了口气说道。
第二天早上,姜知府来到知州衙门。
王知州和师爷郑赫正在书房密谋。听到门童来报姜知府有事求见。两人相视一笑。
王知州说道:“姜尚义一直不买我们的帐,今年跑来干啥?是不是听到京城老十九灭门三大家族异动,跑来?呵呵。就他儿子整天和那几家混在一起,是不是来套我们底细的?”
郑赫说道:“可能性不大,就这只老狐狸现在让他站位还不是时候,朝廷虽动荡,但尚未触及根本,估计现在处于墙头草!”
这是衙役已将姜尚义领到书房,门童站在门口说道:“姜大人到。”
姜尚义在屋外拱手说道:“下官姜尚义求见知州大人。”
“哈哈,姜大人,有请,有请,恕王某未能远迎之罪。”王知州跨出屋门口,拱手说道。
“大人,突然登门,告罪告罪。”姜知府微笑又躬身施礼。
王知州拉着姜尚义说道:“请进,请进。”
“请。”姜知府进屋看见郑赫又忙微笑拱手说道:“郑兄,有礼了。”
“知府大人,小弟有礼有礼。”
众人客气一番,分宾主落坐,书童上茶。
“姜知府,看你气色很好,想必近来得养生精髓。说来听听?哈哈。”
“呵呵,笑话下官了。近来局势动荡,在下夜不能眠,哪有养生!今日到王大人府衙讨口茶喝,聆听一下王大人教诲,释了肩上的重担。哈哈。”
三人扯东扯西好一会儿后,王知州抿了口茶主动说道:“不知来何事?”
“下官辖区近来郑通判年事已高,上书欲告老还乡,在下冒昧推荐凤落城县丞林大人接任。”姜尚义端茶抿了一小口,眼睛偷瞄一下王、郑二人后说道:“现在局势动荡,诸事繁多,不能长时空缺。学府夫子推荐庆县举人韩尚成年三十三岁,德才兼备,可胜任。还有凤岭城展主簿病故已有一月有余,汤县令推荐秀才韩文秋为主簿。监察史已经考察品行才能皆优,请大人定夺。”
姜尚义说完低头喝茶不语。
王知州和郑师爷先相视眼中一笑,随后眉头一拧,后又深思。
良久沉默。
姜尚义又喝了几口茶,轻咳一声,说道:“昨日,我听闻庆县人说云州若有安危,韩鸣能解。不知郑兄有所耳闻否?”
郑赫忙端起茶碗抿了口茶说道:“这几日一直在州衙,未出去,不得其详。呵呵。”
王知州抿茶随意道:“不知云州有何安危,韩鸣能解是何意?韩鸣又是何许人也?庆县有小孩唱打油诗?不会有江湖术士在动什么歪脑筋吧!”看似顺着姜尚义的话语说,其实将这一段时间所焦虑一股脑问了出来。
“下官打听得知,韩鸣乃庆县青牛镇五里沟人氏。因为庆县有些谣传,特来禀报大人。万一是方士妖人蛊惑百姓,动摇朝廷根基那就不妙了。”
“喔!说的对,此事要好好追查。姜大人,通判一职就按姜大人意思定,至于县丞、主簿一职姜大人将韩尚成、韩文秋带来州衙再定。王坤,看茶。”王知州端起茶杯说道。
“下官告辞。”姜尚义起身,拱手说道。
“啊,姜大人,在坐会儿?哦,姜大人为民操劳,好好,送客。”王知州站起,说道。姜知州和郑师爷也起身。
多日,云州城里,鸡犬不宁,官府衙役焦头烂额,商家富户谈钱色变,平民百姓人心惶惶。
因为城里出来两件大事,其一,云城中一场大火,火势滔天,可当起之时,忽暴雨倾盆,瞬间火势全灭,受损失的商铺不多。
更多人交头接耳,说是天怒人怨,可老天爷又不忍心穷苦百姓受苦受累,还是免百姓一方安宁。其二,三大家族同一晚家藏万贯不翼而飞。
三大家族暴怒,要追查盗贼,衙役每天如没头的苍蝇,城里城外乱蹿,一时间,谣言四起,城内城外百姓心惊胆战,怕被某些人盯上,拖去被打一顿还可能被按个罪名。
只有三个人偷着乐。王知州和郑师爷,二人又密谋。郑师爷夸王知州一招妙手生花,将面临的一场阴谋化解于无形,英明的不得了。
王知州夸郑师爷洞察细微,能掐会算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是栋梁之才。还有一位就是姜知府,也是偷着乐。
一招乾坤大挪移,借力打力,将自己一场危机化解于无形。自己即没有得罪三大家族,又示好了王知州,与韩家又秘密建立了关系,以后从中捞得些不少好处那是肯定的事。
随后,云州州衙府衙中一系列人事变动发布出来。云州城通判、庆县县令、凤落城县丞、凤岭县主簿、云城黉校教授、督粮里长等职位变动中有五个官职姓了韩。而三大家族中一个职位没得到,还被调整了几个职位。
一时间,整个云州地域上层权贵圈内沸沸扬扬,到处议论韩家,韩家从哪里冒出来的,韩家几斤几两,韩家后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