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老大、老二,去问过几回。可死老太婆就是不说。也偷偷去跟踪过老太婆,每次下料,她防的紧。她那几个侄子守着门,就是进不去。嘿,和你讲过几回了,找汪福来问过,那几样就是那样配的,你老不信。”
“那,先应付了这肖芙。记得,装死,哭闹,撒泼。仙人也是人,不要怕她是仙人,你们从小玩大的,没什么怕的。”
老宅后院,桂花站在门口说道:“祖母,后辈都到齐了。”
齐荷花说道:“先吃饭,将筵席安排在中堂。”
“好。”桂花转身离去。
“小芙,这桂花不是个东西。就是那张龙的妹,他们兄妹来我们家有十六七年了。那货将你三嫂赶走后,就将这小娘皮子安排来。盯我像盯贼一样,待会儿,你得给我好好收拾。”
肖芙笑道:“她们去留还不是你一句话。”
“我还不是怕那些嚼舌头的人说婆婆虐待儿媳,尤其是儿子变成傻子了。”
“好好,你是好婆婆,你是大好人。我去叫大虎。”
“我到要问问大虎。唉,以前傻个在,却是个装傻。大虎,却成了真傻。”她说着又抹起眼泪。
“娘,大虎会好的,不要老傻子傻子的叫,不然大虎就被你叫成傻子了。”
“哦,好好。”齐荷花又破涕而笑。
汪家众人都在堂正厅,玉兰有些局促不安,即使坐在主席位上。其他人依次坐着,一群仆人佣人站在屋外。
往常热热闹闹,今天都紧张兮兮的。尤其是刚才汪鸣扬酒劲未去,坐等有些不耐烦,被玉兰臭骂一顿,还踹了一脚。
这下将所有人弄懵了,怎么回事?这娘平时是有些凶,可最溺爱汪鸣扬这小子了,没想到今晚无缘无故的修理了一顿,这些屋里屋外一下老实安静了。
这时,众人听见脚步声从后院传了过了,马上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都想看看仙人姑姑长啥样。
众人见门口人影晃动忙站了起来。他们看见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漂亮清丽犹如黄花闺女般的青年姑娘搀扶着齐荷花走了进来。
他们看傻了,这不是人,是画出来的,非常漂亮的无法形容。个个眼睛眨也不眨,这就是仙女?天上掉下的大仙女?
随后他们更看傻了的是汪大虎头发不在是白发,跟在后面并不痴傻。他看了每一人眼,眼神竟不呆滞,被注视的每个人内心有心虚、欣喜、苦涩、激动。尤其是玉兰,她看到汪大虎眼中满是悲伤。
齐荷花坐下后,挥挥手说道:“坐下吧,别傻傻站着。”
众人这才醒悟,忙坐下,顿时碰桌子碰椅子声不断。
手齐荷花指着汪鸣凤说道:“这是大姐,他是大姐夫,本镇老何家的三孙子。那两小娃是火根,火金,他俩的儿。”
肖芙朝他俩微笑点点头。
汪鸣凤愣了愣,她内心想这就是大姑,那个仙人大姑!咋这么好看,笑时更好看,自己看着她笑容咋这么愉悦。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坐着有些不礼貌,忙站起怯生生的说道:“大,大姑,好。”
肖芙摆摆手说道:“自家人,坐,坐。”
“这丫头,二十七了。在这几个娃当中还算麻利的一个。那个,是二小子。臭小子,你还不站起来。没大没小,有你大姐一半懂事我就安心了。那是他媳妇,抱怀里的是启贤,坐旁边的是小大姐,启巧。这臭小子二十六了,和饭桶没什么区别。”
“娘,老二老实,你不能这样说。”汪大虎在旁低声说道。
众人惊讶,站着的汪鸣翔差点摔倒,他媳妇惊呼的一屁股又坐凳子上,差点没把启贤丢地上。她进汪家大院后好多年汪大虎没有讲过完整的话,现在竟开口为汪鸣翔说好话,简直见鬼了。
“闭嘴。”齐荷花呵了一声,说道:“那是三小子,他身边那个是他媳妇。二十三了,结婚五年连个仔都没有。这小子没娶媳妇前就寻花问柳,逛青楼,最废物最混账的就属他了。”
“老太婆,我是你孙子,你当这么多人讲你孙子,孙子我不嫌丢脸,你还不嫌丢脸。当这么多人的面,你孙媳妇的脸面……啊!”
“啪”“咣当”以及随着一声惨叫,众人又一次惊呆了。
只见汪鸣扬一手捂着额头摔倒,手指间流出鲜血来。刚才被娘修理了一顿,如今又被汪大虎丢来一物砸到,这汪鸣扬太走霉运了。
玉兰忽的站起双手掐向汪大虎脖子,歇斯底里的叫道:“你敢打儿子,老娘和你拼了!”汪大虎就坐在她旁边,她见汪大虎拿茶杯砸汪鸣扬,立马狂飙疯癫起来。
“嘭”一声,齐荷花一拍桌子怒道:“廖玉兰,这里还轮不到你撒野。”
屋堂内诡异的场面出现了,所有声音一下竟没了。
齐荷花话中流露出威严不可侵犯,汪家小辈都惊愣了。连惨嚎的汪鸣扬一下没声音了,他又不笨,平时撒娇撒泼惯了,但不代表他白痴。他偷眼看看自家娘,又看看齐荷花,本想躺地上撒泼闹一下,见这局面悄悄从地上爬起坐凳子上动都不敢动。
齐荷花虽是村妇,但在肖家、翼器门、器相宗呆过,大场面有头面的人物见过不少。和修者接触多了,自身气息自然受侵染,尤其是这二三十年成了鹤龙镇最有钱最富老太后骨子里滋生出了那股强人的气质与气势,是常人没有的。
以前汪大虎痴傻后对她打击很大,很长时间颓废婆媳间也不强势,但深入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磨灭掉的。所有人心想,老头子怎么一下不傻了,老太婆一下神气了,难道要变天了吗?
外面站着管家张龙,还有佣人,他们个个面面相觑。
桂花悄悄说道:“哥,是不是要变天了?”
张龙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齐荷花又拍拍桌子,说道:“没家教,没教养,越来越不像话。汪家老祖宗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那个,四小子,十五岁了。”
汪鸣亮忙站起恭敬说道:“大姑好。”
肖芙微笑摆摆手说道:“坐,坐。吃饭,吃饭,不要拘束。”
吃饭很快,都变天了,谁还敢吃吃喝喝,连根火、根金、启巧几个小娃都只吃了几口,就不敢吃了。
大家很紧张,畏惧是人类天生就携带。面对强势的老太,恢复神智的老爹,还有一个漂亮的且看似年轻的不像样的大姑,看这局面吃完饭肯定有大事发生。
碗筷残羹剩菜撤去后,齐荷花说道:“张管家。”
张龙跑了进来。
“张管家,将所有人都喊过来,酿酒那边的都喊来。”
“是。”张龙转身跑了出去。
齐荷花又说道:“待会儿,大姑有事和你们讲。”
众人毕恭毕敬怯懦懦的站到一边。
肖芙说道:“雾桑,事情都办好了吗?”
蔡雾桑走了进来说道:“办好了。府衙李知府、他大儿子、三儿子还有所有老小都钉在容城南门城墙上了。”
“给他们留了下话了吗?”
“留在城墙上了。还有指使那个江湖术士的二儿子我将他抓来了,那术士也抓来了。他们承认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是敖家一旁系。对了,还有那青元尉,跟了过来,在外候着。令牌给他看了,他不走。”
“哼哼,这敖家真是无孔不入。大忠在门口将杆子埋好,埋四根。先将那两人挂上去。叫那个青元尉进了。”
“好。”
众人懵了,怎么回事?咋地,将容城知府大人全家都杀啦?我的乖乖,这莫是造反!
他们正胡思乱想时,外面出现“轰”一声响,随后有人叫道:“住手,不能杀他们,我进去见你家主人。”显然那青元尉要阻止郝大忠吊死李家二公子和术士。
屋里人听见宅院外人声嘈杂个个东张西望,但没一个敢外出瞧瞧。
有人大叫道:“刚才怎么一声响,谁,谁和谁打……”
“不知嘞,好像刚才打了一声雷!”
有又人突然惊叫道:“杀人啦,汪家杀人啦。”
汪鸣扬又一屁股坐地上,他中午喝的有些晕,刚才被呵斥有些委屈,精神恍惚间听到杀人,吓的六神无主。
屋里人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听着大呼小叫声势好吓人,个个噤若寒蝉恐惧无比。
厅堂外院庭里除了一些老人见过当年汪大虎拳打一大片江湖豪杰,经历过血淋淋的生死场面,他们还有些淡定外,其他人也是慌张。这些人很多都是汪家成为大财主后招进来的,哪见过打打杀杀。
他们有些是听老人们闲聊时说汪大财主青年时拳打八州脚踢十三派无数狠人,来抢汪家酿酒秘法的人都死在鹤龙镇,可以说有来无回。官府都没拿汪家咋地,可那是闲聊时听听调侃,吹捧一下财主谁会当真,万一财主听到一时高兴给些好处不是白捡便宜。
他们根本不相信汪家当年杀人不被官府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