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芙口中一声厉呵,“轰隆隆”一声巨响,整个抖动的空间为之一震,竟出现一瞬停止。
空中一股磅礴的燥热气息充斥空间,越来越浓烈紊乱,越来越澎湃狂暴。
随着一指空中,肖芙额头已经布满汗珠,脸色微白。她脸色狰狞的一吼道:“开!”
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叫,肖芙掐诀速度更快了,快的让人看不清楚。
掐诀同时她吟唱道:“晴天碧日,朗朗乾坤。电母现世,雷公降生。天上地下,破碎虚空,唯我独尊。太清天道神雷拳第二式雷电山河,现!”
空中电弧撞击闪电耀眼火星四溅,雷霆连连震耳欲聋,刚才地动山摇欲要崩塌断裂散溢蛮荒气息的地面瞬间成了焦土。
肖芙从盘膝中站起,举起双拳,一拳是电,一拳是雷。
“雷电双击!”
她整个身躯如同一道流光朝地面撞去。
“咚”一声巨响。
气浪让碎土纷纷,地面出现一个巨大深坑。
肖芙一个踉跄,险些扑倒。
她突然看着四周石壁,心中松了口气,脸露浓浓喜悦,自己所站之地还在石壁屋里。
刚才只是一赌,犹如一梦。没想到赌对了,后怕之后本能的长虚一口气。
她细看那块刻有慈竹的石壁,见石壁完好无缺,和自己进入前一模一样。记得自己借助雷电之力撞击地面时,听见“咚”一声石板碎裂的声响。如今看着石壁完整无缺,从中挣脱出来心中还是有些心虚。
刚才入梦境不知是刹那还是确实用了很长时间,自己不知道又似乎知道。
好像自己眼睛只是一眨,好像自己是手摸的那一瞬,自己没有移动可自己很累。
不自觉摸了摸被竹叶割伤的左手背,按常理来说那处早就愈合了,可手指触及处竟有道细细伤口。
肖芙惊愕。
可她心中有了些想法,更是淡定起来。因为不管是瞬间的迷糊还是发生了那般争斗,这已是一面镜子,让自己警醒。
她盘膝漂浮在半空入定起来,不再理会。你要扰我心智,我闭目视而不见,惹不起可躲得起。管你千般荣华,万般富贵,即使无比精彩,我无皆无,我有皆有。
之所以出现虚幻之境,在于心境中依然存在迷恋与贪欲,有了瑕疵必遭幻道迷惑。尤其心境不坚毅力不强,更容易共鸣生出迷幻不能自拔。
幻之道乃幻之物遮目惑心迷恋。紫府乃修者的神经中枢,中枢似麻痹沉沦即眼前一切皆亦假幻亦真。此道理说之皆懂,遇者皆陷入其中,不能自拔破茧而出者比比皆是。
肖芙不理不睬即不招惹也不理睬,看似独善其身,可身处此地此时哪容她逍遥。
没多久,她面色扭曲,双手抱头。
“噗通”一声,跌落石壁地面,随后紧密双目,额头豆大汗珠滚滚而下。
石壁屋里吹起了风,妖风阵阵。风里夹杂着诡异地“吱吱呀呀”怪叫声不断,怪叫声侵入肖芙大脑,整个脑袋昏沉欲涨疼痛不已。
墙壁石块上万花百草消失不见,出现了无数连片血红彼岸花,充斥着红艳艳让人感觉到浸泡在红色血液里。
肖芙双眼也充满了红。一双血瞳呆板无神,让俊俏的脸蛋更显妖异、冷艳。
生茎抽叶再抽葶开花,屋里散发出淡淡清香,可花香有着一股诱惑的魔力。
看着到处血红,如同血铺成的红地毯,又如燃烧的火焰。燃尽一切虚伪,燃尽一切哀伤,更是燃尽一切绚丽。
没多久红渐渐消散,石壁上出现一片白,白雪的曼陀罗。白的圣洁,白的凄凉,让人绝望,让人彷徨,让人堕落,让人诅咒,更要合起双掌祈祷上苍,以求赎罪。
慢慢白也消失了,一朵朵蓝如靛的水晶兰……
随着墙壁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蓝,相互转换间肖芙觉得心神开始混乱。
尤其那来自犹如幽冥界的时而缥缈呜咽时而凄厉尖啸诡怪声音,中枢神经经脉有些麻痹意识模糊,一些古怪的意识出现在脑海里。
“不!不不!”肖芙撕心裂肺的尖叫吼道:“我不能放弃,有志者事竟成,我不能!啊呀,难道我真的要身死……”
肖芙先是呼喊,渐渐成了心中呐喊。尽管耗尽法力争斗没了气力挣扎,身躯越来越虚弱,她仍做着无谓抵抗,摔倒地面时脸上依然留着坚毅之色。
肖芙倒了下去,没多久从她僵硬冰冷的身躯里走出一名和她一模一样的透明身躯。
站起的肖芙看着躺着的肖芙,神色茫然。
再看看四周,石壁屋消失了。她已站在峰顶,高空灰茫,依旧电弧游动。
“我死了吗?”肖芙黯然神伤的喃喃自问。
看着躺着的肖芙身躯被一阵风吹过竟随着风化成齑粉,粉尘随风而去,地面一点痕迹都没了。
她更神伤。
自己透明的身躯随着躺着的身躯消失竟渐渐凝实,和原先躺着的身体一模一样。她又有些疑惑,大惑不解。
逝者逝,生者生。去亦去,归亦归。旧尘埃,新情怀。
“真亦假,假亦真。”肖芙喃喃自语。
随后掐了一下大腿,她立马龇牙咧嘴,叫道:“好疼,好疼。”
不用法力护体,即使体修在松弛状态下,捏一下,疼痛感依然会存在。
不是梦,她哎哟一声破涕而笑。逝者气血不通肌肤松弛不再有疼痛,而活着气血两旺肌肤润泽有力触之即疼。
肖芙忙内视,发现石海里有三个元婴小人盘坐。一个通天雪白,一个通体血红,一个通体靛蓝,初有婴儿雏形。
“我凝婴啦?咋回事?我有三……”
肖芙面露不可思议,更有些喜悦。先前三花聚顶让自己很茫然、伤感、没落,抑郁。如今有些压抑、神伤,更是无计可施。已成事实自己无力改变,只能且行且看,随遇而安随机而动。
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戢鳞潜翼思属风云,能屈能伸伺机而动无可非不可,有此意她不再计较。
肖芙腾空想瞬移,抬脚间几步竟百里外了。
“难道我不是凝婴境,是化神?这不是缩地成寸?”
肖芙有些疑惑的站立半空略一思考,向天南大陆飞去。
肖芙到天南大陆第一站不是小螺角村,不是器相宗,而是当地人所说的东罗湖。
罗町山脉东罗山当年被轰成巨坑,又宽又深。如今湖水荡漾,烟波渺渺。四处地势险要,更是水兽的乐园。由于地势较高,犹如镶嵌在罗町山脉最中心的一颗明珠。
肖芙现身于此,有些诧异,更觉得鬼使神差莫名其妙。
略片刻,肖芙来到了庆阳镇。如今的庆阳镇已扩大成庆阳城了,当年的柴家成了城里城外第一富族。
肖芙走在庆阳城里熙熙攘攘的大街,见有一豪华酒楼,于是迈步走了进去。
一矮个小二迎了上来,一躬身问道:“客官,欢迎您来李记辉恒酒楼,几位?”
“一位。”
“好嘞,楼上一位。”店小二做着迎请的动作,嘴里拉着长腔调说道。
到了二楼,店小二将肖芙安排在靠街临窗一雅座,忙擦桌子抹板凳还问道:“客官,来点啥?本酒楼……”
肖芙摆手打断他的话语说道:“来壶二十年荷花酿。”
店小二笑道:“好嘞,本店有正宗的荷花酿。喝荷花酿,本店送一碟本地特产点心桃酥饼,又脆又香又甜,入口即化,好吃极了!”
肖芙笑笑点手示意。
肖芙喝着荷花酿,侧耳倾听着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
桃酥饼入口,还没有咀嚼就被唾液溶化顿时满口麦香。肖芙想起小时候坐在爷爷腿上抿着爷爷捏碎的炒粟糖,自己那时刚长乳牙,还咬不动炒粟糖。自己舞动的小臂咿咿呀呀的说着喃语,还时不时揪一下爷爷的胡须,这是自己对爷爷唯一的记忆。
多少年没吃过食物了,如今细嚼着桃酥饼,看着窗外细雨飘飞,两行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街上人声鼎沸吵吵嚷嚷。一队迎亲队伍敲着锣抬着彩礼从街东头走了过来,有修者有武者共一百多号。
“嗨,老冼,看啥看?有啥看头,喝酒喝酒。”
“你瞧你,我说柴璐,听说这是去你家的迎亲队伍呀。”
“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就凭赫郡清河黎家,还想迎娶我家柴静大姑姐。呸呸,他们的靠山是赤阳门,也进不了我肖家的眼。”方巾束发的绸缎青年抬酒杯自饮后吧嗒两下又说道:“家主已经退了彩礼,他们还想霸王硬上弓,看样子不想活了。”
“噢,还有这趣事?璐兄弟,来一个。”手举酒杯的老冼笑盈盈的说道。
随着酒杯轻响声惊醒了肖芙的追忆。刚才想起爷爷,内心深处有了些情感波动,那是真情的流露。真情让她尚在明悟中时有时无的道心有了些凝实,这在凝结完整道心过程中多了一丝真情法则。
很多修者凝结道心,想多融合大道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