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手持长剑护卫在廉倡旭面前,他笑看着马驹儿。
马驹儿脖颈上也架着两柄长剑,还有一柄长剑刺入了他的胸膛,一缕煞气随着剑刃侵入其体内。
“你!”马驹儿怒道:“忘恩负义之徒……”
廉倡旭笑道:“你到底是谁?我可不想你修为只是练气就会好心救我?说出你来的目的,可饶你一命。不然,呵呵,不消片刻,那缕玄阴煞气就可让你五脏六腑尽染毒而亡。到时将你血祭后炼成血髓丹,叫你个神魂俱灭。”
马驹儿冷笑道:“区区符纸人,练气境碍不了马某。”
他说着,神识攻击如洪水破堤。
廉倡旭冷笑。
他可不信马驹儿有破解之法,更不知道马驹儿神识之强大诡异。符纸人本身有些能量行动,但需要神识操控,而马驹儿正有断开神识操控的手段。
如此之近,马驹儿的神识攻击如洪水波涛汹涌碾压向对方。廉倡旭突然眼珠突出,双手抱头痛苦哀嚎起来。
五名符纸人顷刻化为无数细碎碎片。
马驹儿身子一抖,缚妖绳解开。
“小人!”马驹儿挥剑斩廉倡旭右臂说道:“若不是受师尊恩泽,你是死是活,那是你的事。今斩你一臂,以示警戒。”
此人油滑奸诈口蜜腹剑,自己心肠不是不狠,若不是廉家之后马驹儿恨不得毁尸灭迹。
“你到底是谁?”廉倡旭恶狠且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是想灭我宗门……”
气愤的他想着这人来定是有目的的,正如卢慧玲所说通过自己打入宗门是最好的途径。
马驹儿轻蔑道:“你想多了。”
他转身离开,他体内那缕玄阴煞气需要压制,可压制需要时间。
廉倡旭很沮丧,前一刻被卢慧玲阴了,此一刻又被这家伙耍了。马驹儿斩了他一臂,这口气可咽不下去。他这人报复心很强,于是不顾伤势尾随马驹儿。
气闷,喃喃咒骂之际,他身前悄然来了一人。
“自作自受不错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冷说道:“臣服于本小姐,本小姐会好好待你。”
廉倡旭惊出一身冷汗,他立马仓皇而逃。
“跑!哼哼。”卢慧玲冷笑,开始掐诀念起咒诀来。
廉倡旭拼命逃遁,受伤之人他有自知之明,可他面色确越来越凝重。因为他往左,空气中有一面无形的墙出现挡住了他,阻碍前行十分缓慢。往右,依然如此,往前,依然如此。
当然,不是他破不了这障碍。破这障碍需要几息,可几息间他就被动了。
廉倡旭暴呵道:“本是仰慕你,你竟然不依不饶,爷与你拼啦!”
话落,手中一柄褐黑三钉钢叉泛着血红光束急速激射向左斜方。
“轰”一声响。
左前方卢慧玲的身形显现,只见她手中一条金蛇皮鞭甩出去“啪”一声脆响后与之对撞。
三钉钢叉四分五裂,坠落。
廉倡旭满脸苦涩,欲哭无泪,不是筑基中期修士对手让他顿感虎落平川。
他是狠绝之辈,毫无犹豫,张口一吐,血艳肉球泛着红光激射向对面御空而来的卢慧玲。
“轰隆隆”巨响声更大。
半空散开一片血雾,血色肉球暗淡缩小了一圈。此区域温度骤降,一股阴寒戾气充斥其间。
廉倡旭见未得手,急速后退。
血雾被一股劲风荡开,卢慧玲手中的金蛇皮鞭不见而变为持着黑色虎头木手杖踏空而来。
木手杖的虎头正一张一合的喷吐黄色气体与肉球对抗着,而她面色惨白,看来刚才廉倡旭的两击让她也不好过。
“逃,哼哼,你还有机会吗!”卢慧玲冷声说着,一步一步前踏。
廉倡旭面色狰狞无比,歇斯底里的吼道:“你,爷化为厉鬼都不会放过你,去死!”
那肉球突然发亮,飞速旋转带起一股血色旋风,威压瞬间笼罩住卢慧玲。与此同时,玄阴煞气从那蠕动的亮晶晶的红肉球里散发出来,周边一下冷了很多。
卢慧玲面色暗黑,可见她此刻并不能抵御玄阴煞气的侵蚀。
卢慧玲冷笑中一张符箓祭向肉球,手指掐诀嘴里蠕动,随后一声轻呵“去”。
“上品镇域符,还会弑鬼决!你,你是鬼魈宗……”廉倡旭惊惧的惊叫道。
话未了,卢慧玲举起手杖狠狠往廉倡旭额头一砸,虎头口一道金芒没入廉倡旭眉心,断了廉倡旭惊叫话语。
廉倡旭尸首从半空坠落,卢慧玲抬玉掌隔空一拍其丹田处。
尸首悬浮,小腹处轻响一声。从其鼻孔窜出两缕精元之气,卢慧玲张口一吸,闭目调息,顿时肌肤粉红,犹如粉色桃花。
“真是阴魂不散。”远处一道怨声传来。
卢慧玲面色大变,她双手掌猛按自己太阳穴。只是稍许,她看向声音传来的远方满是惊诧,嘴角却流着血丝。
没有犹豫,没有怒骂放大话狠话,而是转身急速遁走。
马驹儿御剑而来,手一招,暗淡了些的肉球和廉倡旭的储物袋落到手中。手握肉球凝视了些许略一犹豫,他手又一招,坠到地面上的廉倡旭尸体被他收入储物袋里。
廉倡旭认为自己尾随,马驹儿是不知道。他相信筑基修士的神识触及范围岂是练气士能比拟的,可他小看了马驹儿。
马驹儿走远,神识还时不时探查廉倡旭的动静,没想到卢慧玲暗中潜伏诛杀了廉倡旭。廉倡旭歹毒对他并不是他贱,而是还念廉顼公的情。
卢慧玲的出现,马驹儿也没担心,筑基后期还斗不过筑基中期?事实却是廉倡旭敌不过,马驹儿忙回救。既然救了其一次,再来一回无不可,不能给自己留些心结。前次偷袭得逞,他相信这回他依然能成功,筑基中期他却不惧。
可二者争斗电光火石间就结束了,胜负已分,生死已定。
游山游子峰,有些灵气之地。
马驹儿在一隐秘山洞内盘膝沉思。体内那一缕煞气虽被压制,但无法吸收去除,看样子只能顺导才能化险为夷。对毒的吸收转化已经领悟了一些操控之法,可对煞气毫无经验之谈。
马驹儿左手中是血煞诀玉简,右手里是那颗尚未凝成的“煞五行凝血丹”。思索着如何获得血髓丹的材料,还有那血祭之术中血炼神光、黑煞血凝等秘术施展对象等等。
良久,他握紧了一下左手,长长呼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干!修途阻,若有一丝曙光即便坠入万恶不复之路何尝不可不试。如今我,前途已堵,修为滞停然寿元有期。循规蹈矩的修炼已是渺茫无期,命陨前为何不搏一搏?道修亦修魔修亦修,境界至上,何谈正邪。大道无量,可触不可及,皆是空。心中无魔魔亦正,心中有魔正亦邪。魔邪之路,艰险亦难于正道,然魔正殊途同归,皆随性。天不随我,我便撼天。地不随我,我必焚地,人不随我,我就屠人。天地万物若阻我,我便杀尽天下。得道得见初心,道随本性,见利而忘义乃本心。我之道途,我之仇恨,不再有枷锁。”
他决心已下,挥剑朝洞壁挥砍一通,在山洞底又开辟一个石室。
石室开辟好后,他一拍廉倡旭的储物袋,乾坤颠倒迷阵的阵旗阵盘落在手心。他虽是练气士,神识的强大破开筑基修士的储物袋还是轻而易举的。
片刻,刚开辟出的石室消失不见,山洞底的石壁恢复如初。
马驹儿看了看,抬脚踏入石壁中,身形消失不见。
盘膝坐在石室中石床上的马驹儿看着掌心中的肉球,沉思起来。
自己这一生,历经风雨坎坷,苦难艰辛伴随幼小长大,在肖芙的呵护下走上了修途。为了得道去落云宗,可失去了很多。
在世俗中可以说自己卓逸不群,但自身灵根没法真正和那些优灵根者相比。一比之下相形见绌,为此在落云宗即使有靠山,有超出一般弟子获取资源的条件,可自己很低调。
不是自己怕什么,而是自己知道有几斤几两。肖芙给予自己一切,可她走了,这么多年音信皆无。自己若去争,将会死得很惨。自己有什么,自己很清楚。离开落云宗,自己争了一下,这一下子自己被困过了很多年。时光茬苒,白云苍狗,连自己都不知有多少年。
自己的至亲好友都不在了,很多愿望都未达成,可以说抱憾终身。
遗憾、痛处,源于境界低微,很难有所作为。报复不得,只得怀恨于心,挣扎中必须要做个了断。
或许青狼能给自己助力,比如帮自己打生打死。可天地万物都有其平衡定律,一旦破坏法则,必遭天谴这道理一些典籍中提到过。
青狼不会让自己有质改变,自己要强大只能靠自己。要强大,必须要一颗强大的心。
马驹儿求魔需要心理上的安慰,其实当他收走廉倡旭尸体时已经有了决断,之所以还要犹豫,就是要一个自己给自己解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