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人头攒动。
刚结束棒球训练的学生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商量着去哪里聚聚餐。
逃离公司的社畜解开了束缚自己一天的领带,夹着公文包,望着高大楼林叹着气。
学着时尚杂志穿搭的女性有说有笑交流着经验。
当红灯再一次亮起时,身边车辆川流不息,汽笛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夏目清羽忍不住抬眼望去。
现在想来,那大概就是母亲所定义的幸福。
她的视角变成了第三者,世界也逐渐朦胧了起来。
抬眸间。
初鹿野铃音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
就像程序员发现了一串运行代码里全是bug。
只不过,这一次随着书籍坠地。
议论纷纷。
现在行动!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首先,其次,再次,从次,最后。”夏目清羽试着说出深藏在记忆里有意思的回复,面露像狐狸一样狡猾的微笑。
撞进了前方的缤纷多彩。
什么嘛……
‘看好了’
很多年前,北国也发生过类似的一幕。
想要一个人时不时想起从前,有时候其实并不需要让他过得太糟糕,也可以试试,让他再一次经历同样的美好。
为什么总是要露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同样也是黄昏时分,只不过与她一同散步的是母亲。
“小铃音,想吃点心么?”
明明自己也那么喜欢小孩。
只敢蚕食着棉花糖,寻求一点世间的甜度。
让她难以抬头,睁开眼。
夏目清羽收回视线,没有说话,转几步走到了马路外侧,用‘绝不会走直线’的能力把女孩挤进了内侧。
母亲时不时低头与自己交谈,至于详细内容,就算翻阅人生回廊的资料也很难再想起了。
“我是在说性格。”初鹿野铃音扬扬脖颈,将肩上的头发散落到身后,以免粘到棉花糖上。
果然年级第二,永远琢磨不透年级第一在想什么。
没办法了。
刚刚还看起来阴森恐怖的姐姐忽然变得和蔼可亲,还会给她糖吃。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打算征求她的意见,只是告诉自己,他要出发了。
长大后,其实很多东西都可以唾手可得。
“不想。”小女孩说。
我想和耍朋友,你要把我当妈妈可不行。
更何况还是一位帅气的男妈妈!
“噗嗤。”同样望着他眼睛的女孩没忍住笑出声。
可能是季节的原因,车内改卖成了可丽饼和棉花糖。
“给。”
脆弱的纸张充斥满了整视线。
聪明的脑袋愈发清醒,她忽然猛的意识到了什么。
“哦。”夏目清羽应和一声。
能不能来个人告诉我,该怎么办呢?
由于声音无比洪亮,引得其他顾客纷纷回头。
“你手里不也有,还是女生最喜欢的粉色系的,为什么不盯上你呢?”夏目清羽见有人否认他的英俊帅气,毫不客气的回应道。
她讨厌回忆,臭动画公司就喜欢用这些水时长。
“那在这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夏目清羽兴高采烈的挥手,小跑出去。
脚下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辉煌的教堂传来的悠扬钟声,惊飞一群白鸽。
夏目清羽一边摇头,一边将手里的一个棉花糖递给她,“不介意,可以给我说说看,刚刚你在想什么,部长大人发呆的模样,可真的很少见喔。”
她硬了。
“我说……”
令人深刻的同样是,母亲脸上意义不明的笑容。
“哎……真是的。”初鹿野铃音驻足在原地,嘴上没好气的小声责怪他,温暖却荡漾在了心里。
夏目清羽以为自己的简单回复惹她生气了。
夏目大菩萨一时间并不言语,面露苦悲无奈。
“哪有你这样教导孩子的。”初鹿野铃音用慈爱母亲幽怨孩子他爸的眼神,狠狠瞪了夏目清羽一眼。
语刚出,他幡然醒悟。
那一天,冬日暖阳是格外耀眼。
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有一辆冰淇淋车停在道路边。
该怎么办呢……
她也曾问过母亲,为什么动画里的反派角色,看见很久以前的东西就会神愣很久。
双方也许是都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静默对视良久。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魔性画面。
周围的景物在黄昏的柔光中显得格外宁静而祥和。
“原因很简单。”初鹿野铃音说完,便演示起来。
“那你倒是出声啊。”初鹿野铃音扭过脸。
正当他要开始检讨自己的时候,却发现面前有一个带着黄色西瓜帽,背着方形书包的小女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是xy染色体,你母亲大人是xx染色体,我穿裤子,她穿裙子,怎么想都不可能像吧。”夏目清羽咬了一口棉花糖,瘪瘪嘴,瞪着她,费心费力解释。
喂喂。
“我也这么觉得。”母亲俯身,把女儿揽在怀里。
“现在吃多一点儿,长大后,肯定骨肉匀称,亭亭玉立。”
“不想。”初鹿野铃音轻摇头,“这不是才刚吃过……”
在此期间,小松鼠为了不让妈妈晚上少做一顿饭,它脑内已经规划好了逃跑路线。
“看吧。”初鹿野铃音嘴角边挂着浅浅的微笑,看了过来。
只是变化有点迅速,他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就是,就是。”
小女孩揉着微红的眼眶,有些难以置信。
这件事,等小铃音长大后,自然就明白了。
十二月的光芒依旧很亮,温度却不像六七月那样难以让人接受。
回忆一秒剧情后,才发现……
“我发现你和我母亲很像。”初鹿野铃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
每当初鹿野铃音冷着脸转向小女孩的方向的时候,黄色西瓜帽就会吓得浑身一颤,脑袋耷拉下去。
喵~
记忆中的甜美猫叫,让整个世界变得无比亮堂。
她怯生生借过少女粉的棉花糖,甜甜回应,“谢谢,姐姐。”
在进食足够碳水后,带着懒散困漫步其中,的确是一件美妙至极的事情。
被冤枉的泪藏到了心里。
夕阳的余晖倾泻在白雪皑皑的天地间,世界和母亲的眼神一样温柔而充满爱意。
紧紧牵着母亲的手,走过一条铺满落叶的小路。
“那要怎么样?”
“小孩子,嘴馋一点,没什么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有些暧昧。
女人望着停在路边的烘焙车,用衣袖抹掉了快挂在嘴角的哈喇子,和蔼可亲的问着女儿。
“瞧,凶神恶煞的怪物出现了。”故意充当坏人角色的夏目清羽,还没来得及切换回正常模式,下意识多嘴一句,语气甚是俏皮轻蔑。
她被吓了一跳,躯体颤抖一刻,退后半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可惜,年少的自己并不懂这样,只心心念念家里的玩具熊,没读干净的童话绘本,以及还未完成的积木城堡。
“真是的,你怎么能这么坏?”这套操作,初鹿野铃音也看傻了,一柔拳抵在夏目清羽腰间,轻骂一句。
表面看似冷静无比,心中其实慌的一批。
少年脑袋一时间嗡嗡的。
少年不知为何,脑内自动播放起了黑白画面的纪录片。
“有没有可能你说反啦,我妈妈喜欢穿裤子,而我的好朋友清羽,你。”
劳累了一天,生活终于懒散了下来。
看清小馋猫两条小短腿都快变成了漩涡,大家矜持的笑容都无声融入了喜悦。
只见。
因为这根本不像他平日里的温柔作风。
初鹿野铃音只是目光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当然。
初鹿野铃音下意识用眼神回应他。
猫咪一怒之下扑了过去。
这只是自己的一己之见。
“打扰一位美丽的女士沉思,可不是一个东京帅哥该做的事情。”
画面里,一只松鼠路过某农场主的院子,一不小心走到了一只猫咪面前。
母亲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摸头,温柔告诉自己。
每当初鹿野铃音挪开视线,小孩就会再次扬起头,吃吃望着夏目清羽里的棉花糖。
一男一女,四目相望,开始确认眼神。
女孩微微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到最后什么也没说。
“想吃么?”夏目清羽问。
小手抓着裙角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败给了迅速分泌的唾液。
夏目清羽就像‘一心只想在窝在沙发里,当甩手掌柜,看报纸’的父亲,虚心请教。
“你笑什么?”夏目清羽不解,“从生物学的角度,我也没说错啊。”
“你说,谁是怪物?”初鹿野铃音两只耳朵仿佛竖了起来,猛然站起身,蓦然转身。
这家伙什么情况?
虽然攻击性依旧很强,但这语气,这举止也太奇怪了吧?
就算是这样,也很可爱,是啦。
“我这是在教导她,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夏目清羽弹射起身,拍拍手,一脸无所谓。
可怜的小家伙忽然只能看见一半的天空。
瞧见这温馨的一幕,夏目清羽不禁心里感慨。
强大的胸压让小家伙险些喘不过气。
小松鼠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当面发动了电臀蹬脸挠痒痒。
于是,小凶许就这么铺盖了。
站在不远处的初鹿野铃音望见这一幕,不禁浅浅一笑。
阴森的表情吓到小孩子,被讨厌了知不知道……
她向少年离去的方向探出小手,眼神在他身上飘动,一时间猛然怀疑自己是说错话了。
“你怎么呢?”不知何时归来的男孩站在她身前,直勾勾注视着她。
“小朋友,你也想吃棉花糖吗?”夏目清羽蹲下身子,温柔询问。
这不是可以和和气气的说话么。
初鹿野铃音躯体一颤,眉眼里流淌着异样的光彩。
西瓜帽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面前帅气的大哥哥,大力点头。
她温柔一笑,将自己还未开动的棉花糖递给小女孩。
她压压裙摆,确认不会走光后,方才缓缓蹲下身。
那不是一开始就在嘛……
但几秒后,她就小嘴微张,怅然若失化成了一张没有色彩的纸片人。
“那位大哥哥,也说的没错,出门在外,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吃。”初鹿野铃音温柔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甚至还用余光警惕着,一旁面若寒冰大姐姐的举动。
因为她亲眼目睹了,夏目清羽把棉花糖揉成一团,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脑塞进嘴里,干巴干巴咀嚼着,最后还不忘伸出一根大拇指,来了一句地道淳朴‘斯巴拉西’。
成绩优异的夏目清羽也不知道她究竟在高兴个什么劲。
晚暮中,大家的影子真实而清晰。
当那道干净而透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的时候。
“更何况,这么可爱的姑娘。”
那个家伙……
“哎呀!你这个小馋猫。妈妈就知道你很想吃,走咱们排队去。”名为母亲的大恶魔主打的就是已读乱回,‘暴力’拉动着她就往队列里冲。
初鹿野铃音就像一只妩媚的狐狸一样,笑得眉眼弯弯,探出一根修长的食指,稍微用力戳了戳他健硕的胳膊,一字一顿用力说,“喜欢穿裙子。”
母亲所感兴趣的,与她大有不同。
但停在电线杆上的乌鸦都懒得叫了,以免让愚蠢的人类觉得它晦气。
诶?!
初鹿野铃音平静的小脸上浮出了一抹惊讶。
但它却依旧能完美运行。
短短的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再也没有那种获得世界的满足感了。
“想什么呢?她只是盯上了你的棉花糖。”初鹿野铃音白了他一眼,告诉他残酷的真相。
这里是指拳头。
初鹿野铃音忽然停下了脚步。
“……”
随后。
思绪和心一样乱。
“还有,出门在外,可不要以貌取人喔,有些表面温柔的家伙可能是一个十恶不赦是坏蛋,而有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怪物意外的慈祥。”夏目清羽赋诗般悠悠补充。
现在转念一想,这也许是母亲大人最聪明的一次了。
夏目清羽注视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女孩,自恋地甩了甩飘逸的发型,悠悠说道:“不会错的,又是一个被我美貌吸引住的女孩,果然长的帅也是一种罪。”
晚霞的橘色琉璃在光滑的车身上,汇成了一片光洋。
哎,算了。
到此,夏目清羽想问的是……
卧槽!
谁tm改我键位了?!
把我的回城改成嘲讽了!
涩谷的黄昏下,是铃音单杀了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