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神父是很有当二五仔的潜质的。
他甚至贴心地要求姜律把他当作人质一起带下暗道,就为了让姜律一行人打消对暗道安全性的疑虑。
姜律带着红十字军跟上神父,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忏悔室外,然后打开了门。
“麻烦您出来一下。”
神父对满身脓疮的正在忏悔的人说道。
那人显然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二话不说就从忏悔室里爬了出来,然后神父就在姜律惊叹地目光中对着座椅操作了一番,将座椅整个翻了过来,然后用力一推,一条通往地底深处的漆黑暗道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先前的另一个神父犹豫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在姜律下到暗道前祈求道:“尊敬的教皇,可不可以请您先救一救教堂里的大家?”
姜律环视一圈,教堂里大约有数百人,他们得知姜律能够治疗瘟疫,此时都翘首以盼着,心里对他刚刚让人撅神父的恐惧早已消散。
他们一致认为,如果能恢复健康,舍弃一些东西是必要的!
“人太多了,会耽误很多时间。”姜律摇摇头。
可还不等教堂里的病患们感到绝望,他就接着说道:“但是我答应你们,等我拿下圣天使堡之后,我会让你们都重获新生的!”
“真的吗?”一个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的少女问道。
她身边的女人看着像她的母亲,或许是害怕女儿受到伤害,连忙将他拥入了怀中,惊恐地对姜律道歉:“抱歉,教皇大人,她她不懂事。”
而其他人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姜律的反应。
见状,姜律咧嘴一笑:“不懂事啊?打一顿就好了,棍棒底下出孝子。”
说完,他一马当先进入了暗道。
很快,一阵碰撞声传来,然后声音越来越深,越来越远。
“是不是有点黑了里面?”乔凡尼问正在点灯的神父。
神父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是是吧?”
“简直是太神圣了!”
从陵墓出来之后,拉斐尔主教就一直很兴奋,他第一次见到天使和英灵,这无疑坚定了他对上帝的信仰。
这至少证明了他信奉的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克雷芒六世的嘴角也有压不住的笑意。
他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都还没有告诉哈斯茉尔,后者就已经全部知道了。
这充分地说明哈斯茉尔一直在关注着地下的一切,完全就是自己眼界还不够高,所以才下意识这么担心和焦虑,没有对方这么淡然。
对于克雷芒六世的所有诉求和担忧,哈斯茉尔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不用担心,我已知晓一切。”
这句话唤醒了克雷芒六世的自信,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自己不仅有无数国王和领主当后盾,还有天使的大腿可以抱,区区佛罗伦萨,根本不足为虑。
而刚回到地上,好消息又接踵而至。
这几年一直有专人在保养那些先进的射石炮,每一门炮都完好无损,并且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现在就等佛罗伦萨自投罗网了!
怀着轻松的心情,迈着轻快的脚步,肥胖臃肿的克雷芒六世竟突然觉得以往觉得陵墓到领主大厅的道路都不这么漫长了,甚至有种不够走的感觉。
年轻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过走着走着,他就感觉不对劲。
为什么越往上,能看到的卫兵和教职人员就越少了?
甚至到了领主大厅所在的三层,路上甚至一个人都没有了。
直到他在拉斐尔主教的搀扶下回到领主大厅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映入眼帘的并非是迎接自己的亲卫队,而是一群从未见过的手持单手剑的暴徒。
而自己训练有素的精锐中的精锐,此刻正被五花大绑,卸下铠甲后聚集在了大厅的一角围成了圈。
窗边,数人拱卫着一名从窗口探出头往下看的正在自言自语的年轻人。
“好怪啊,地下暗道的出口为什么是三楼?”
“什么暗道啊?教皇,都说了,这是自由的解放之路,是您的登神长阶啊!”带路的神父眼见得以往总在高高在上的克雷芒六世身边的那些守卫此时已经尽数被拿下,更加肆无忌惮了。
正如他所说,忏悔只是犯错后一种害怕面对责罚的自我安慰的形式,现在已经不用面对责罚了,那自然就相当于没有犯错了,还忏悔个什么?
什么背叛上帝,咱一直都是红十字会的人。
天主教?不太熟。
“哈里斯神父?”
被叫到名字的神父一愣,扭过头来,指着克雷芒六世大喊道:“异教徒!”
“?”克雷芒六世人傻了。
自己就离开了几个小时,家没了就算了,怎么自己还成异端了?
闻言,几人纷纷转过头来。
姜律眯着眼睛打量起了克雷芒六世:
“就他妈你叫克雷芒啊?听说伱挺猖狂啊。”
他一转头不要紧,克雷芒六世却被吓得不轻。
其他人还好,是个人样。
但是这领头的,满身都是鲜血,特别是脸上,血肉模糊的,看着像刚刚茹毛饮血完似的。
来不及质问站在对方身边同样一脸嘲弄地看向自己的乔凡尼,克雷芒六世连忙看向自己被绑住的卫兵,清点起了人数。
他生怕姜律在如此神圣的地方干出些恶魔行径。
但好在人数是对的。
然而姜律见克雷芒不说话,也不多说废话,手一挥,便有人上去将他和他身边的拉斐尔主教全部绑了起来。
到了这时候,克雷芒六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背叛了。
他对神父哈里斯怒斥道:“哈里斯!你这个叛徒!”
“呵呵。”哈里斯神父冷漠地笑笑:“怪只怪你这个教皇实在是太过无能了,根本救不了深陷苦难中的我们!而姜洛克一世,却能让我们摆脱折磨!”
姜律打断:“不要这么说,这样显得你很势利,刚刚我教你的话术你忘了吗?”
“噢。”哈里斯点点头,对克雷芒六世重新开口:“你说得对,但是姜洛克一世是由救赎之神自主挑选的一位全知全能深受爱戴的救世主。救赎发生在一个被称作佛罗伦萨的真实城市,在这里,被上帝惩罚的人将会染上黑死病,传染瘟疫之源。姜洛克将扮演一位名为教皇的神秘角色,在自由的拯救中邂逅性格各异、能力独特的同伴们,和他们一起击败黑死病,救回濒死的病人——同时,逐步发掘黑死病的真相。”
“流畅!”姜律鼓掌。
“真相?真相就是你们把上帝的考验当作了灾难,这就是一种亵渎!”克雷芒六世大吼道。
“不。”姜律摇了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才叫亵渎。”
话音刚落,两名士兵就将一对老者和老妇人带到了大厅。
“教皇大人,我们找到了克雷芒六世的父母。”士兵对姜律恭敬地汇报道。
克雷芒六世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懵逼的老妇人:“妈妈?”
“太好了!将他们带到隔壁房间。”姜律吩咐。
“是!”
“你想用我的亲人要挟我?!你以为我会就范?我告诉你,这不可能!”克雷芒六世愤怒地盯着姜律:“而且那个老头根本不是我父亲!”
姜律看向克雷芒六世,微微一笑:“没关系他马上就是了。”
克雷芒六世表情一滞,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才叫亵渎。”姜律耸耸肩。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你会下地狱!”克雷芒六世目眦欲裂地诅咒着姜律。
这时,一直在没说话拉斐尔主教开口了。
“你做到这一步如何?就算你今天杀死我们又如何?”
他浑身颤抖,看得出来十分恐惧,但刚刚见到的哈斯茉尔还是带给了他力量,驱使着他说着这番豪言壮语:
“哈里斯这样的背弃者终究只是一小部分,我相信你们这种没有信仰的人,是永远得不到信徒们的认可的!
以梵蒂冈为中心,整片大陆都是无比忠诚地信奉着上帝,会有新的教皇诞生,裹挟着正义之火,彻底焚毁你们的!”
拉斐尔主教突然这么勇,把克雷芒六世都吓了一跳。
他本来还琢磨着怎么先让姜律把自己的母亲放了,结果这话一出口,就已经完全没有谈条件的可能了。
“你先别说话。”克雷芒六世愤恨地想让他闭嘴。
但他反而更来劲儿了:“怕什么?教皇您有弱点,但我没有!
而且我刚刚才见到了货真价实的天使,她是那么高贵,那么优雅,她的翅膀、她翅膀上的火焰,是那么神圣我敢打包票,这些趁火打劫的异端,根本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
她会救我们的,一定会的,因为我们是她忠诚的仆人呐”
他脸上的憧憬不似作伪,而这样一副充满信仰的模样也的确让红十字军心里泛起了嘀咕。
从未有人见过的天使真的存在么?
克雷芒六世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些佛罗伦萨人眼中的迷茫,同时也想起了自己这边还有底牌,完全没什么好怕的,顿时又充满了底气。
于是他抓住机会,威逼利诱道:“是的,天使就在梵蒂冈,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只要你们现在将你们的首领拿下,我可以既往不咎!”
姜律默然不语,只是看向了那些明显开始有些踌躇的士兵,他很好奇,士兵们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持剑人目光冷厉,伸手放在了腰间的长剑上,随时准备应对变故。
轻影红窗靠近了姜律些许,将他牢牢护住。
古典乐和盲盒也默契地调整站位,确保若是出现意外,他们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然而,这时乔凡尼开了口。
“天使一直存在,那就说明天使抛弃了我们,也就是上帝抛弃了我们。”
他将双手剑重重插进脚下石板里:“我希望你们记住,佛罗伦萨的子民,是谁拯救了我们,是谁将我们的亲人、朋友,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
士兵们猛地醒悟,心里突然对刚刚的迟疑和踌躇感到愧疚。
姜律见此,心里一阵满意。
同道中人乔凡尼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就在这时,哈里斯神父大吼一声,一脚踹到克雷芒六世的身上。
“妖言惑众!”
这一脚好悬没把克雷芒六世的礼服踹开线了,而他本人显然也被踹懵了。
“不是哥们,你也不是佛罗伦萨人啊”盲盒吐槽。
“教皇在哪,我的祖籍就要在哪,信仰在哪,我以后的家就要在哪!”哈里斯挺胸昂首道。
“哦牛批。”盲盒没什么好说的了。
验证完佛罗伦萨的忠诚,姜律也就打算继续自己的计划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如你把天使叫出来我看看呢?”
还没从那一脚里回过神来的克雷芒六世突然变得有些色厉内荏了:“哼,要是天使降世,你们除了死亡没有其他下场!”
缺少真十字架作为媒介,他根本无法召唤天使。
他本来是打算将陵墓作为最后坚守战的最后防线的,可现在坚守战甚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他压根没有办法去往陵墓。
为今之计只能等天使主动现身了。
拉斐尔主教却是个愣头青,鼓动道:“教皇你替他考虑什么啊?他找死您就带他去陵墓啊,到时候把天使召唤出来直接给他烧死!”
你他妈的!
克雷芒六世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这么说出来他不就知道召唤天使要去陵墓了?
那不就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了?
就这种猪逼到底是怎么被选入红衣主教团成为教皇候选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姜律并没有下令封锁陵墓,反而很感兴趣地说道:“陵墓是吧?给你们个机会,替我带路。”
克雷芒六世一阵惊愕,这是他没想到的。
随即他就无比振奋:“当真?”
“当真。”
“不妥吧?”乔凡尼有些担忧。
姜律再厉害也只是被神明选中的代言人,如果天使真的存在,他不确定姜律能不能应付得来。
“无妨。”
姜律歪嘴一笑:“我去拿下一个天使,你们就在此等候,不要走动。”
“啊?”红窗一愣:“你要一个人去?”
姜律点点头,小声道:“对,放心吧,我早就知道天使的存在,她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轻影就比较天真了:“既然你有把握,那我们就一起去吧,我正好想看看天使是什么样。”
“别别别。”姜律连忙摆手:“你们听我的,就在这儿等一会儿。”
“可是.”
轻影还想说什么,姜律却伸出食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在一切确定无误之前,我不想你们承担任何不必要的风险,乖,听话。”
“好吧。”轻影低下头,缓缓走到窗户边开始吹风降温。
而姜律对乔凡尼安排一番后便叫人押着克雷芒六世和拉斐尔主教前往陵墓。
但三兄弟从两人亲昵的动作判断出情况不对。
他们对视一番,派出古典乐作为代表前去求证。
毕竟红窗是轻影的小姨,如果两人有猫腻,红窗应该第一时间就会知晓。
没几句话的功夫,古典乐就笑着回来了。
“红窗说绝无此事,只是好友间正常的交流。”
“那我就放心了。”
打发走古典乐,红窗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天使不会是女的吧?”她自言自语着。
押着克雷芒六世,姜律一路上都没有遇到阻拦。
即便那些卫兵看到的除了姜律只有两个敌人,但碍于五花大绑的教皇,他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而由于克雷芒六世对天使很自信,认定再过不久身后这个自大的家伙就会被圣火焚烧殆尽,所以压根都没想过靠自己的亲卫解救自己。
这会儿他跟同样被五花大绑但情绪亢奋的拉斐尔主教一样,都期盼着看到姜律死在天使脚下,反倒不着急获救了。
不一会儿,在一路绿灯之下,几人来到最后一扇铁门前。
姜律吩咐两个红十字军在此等候,便举着烛台,独自押着两人进入了陵墓。
他的有恃无恐落在两人眼里,完全就是不知死活的自大。
进入地下陵墓,姜律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央的黑色十字架。
“这就是真十字架!”拉斐尔嘲讽着他眼中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异教徒:“耶稣留下的圣物!”
姜律也不在意,“噢”了一声就催促道:“快召唤天使吧。”
说完,他就走到一边坐下,好奇地开始掏洞,惊讶着摸出了不知道是哪个罗马皇帝或是教皇的骨头摆弄起来,完全不在关注两人。
这大不敬的举动看得克雷芒六世心惊肉跳,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安慰自己:没事,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然后,还被束缚着的克雷芒六世便跪倒在了十字架前,开始召唤仪式。
他开始念诵圣经,就像之前一样。
然而,这次十字架并没有任何反应。
克雷芒六世没有多想,以为是哪里念错了,又重新念了一遍。
可第二次,他聚精会神,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确定无误,但还是失败了。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开始有点慌了,冷汗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拉斐尔的脸色同样有些难看。
“会不会是因为有外人在这里,污染了这里的存粹,天使大人不来啊?”
“有有可能吧”
克雷芒六世也不太确定,为了尝试召唤出天使,他竟然回头很客气地请求道:“要不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行不行啊大肥猪?”姜律满脸嫌弃。
“你先出去一下,我再试试”
终于,姜律叹了口气。
“不装了,我摊牌了。”他起身走向十字架:“召唤天使是吧?我来!”
说着,他掏出契约恶魔的协议。
不等克雷芒六世反应过来,姜律就开口道:“你这个小烧天使,看我用我的大契约狠狠把你召唤出来!”
他甚至都没念任何咒语,十字架就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开始绽放金色的光点。
正如之前一样,哈斯茉尔伴随着赤金色的火焰出现在十字架上。
“怎么可能?”克雷芒六世目瞪口呆。
然而拉斐尔主教却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单纯地以为天使出现在这里就肯定会帮助他们,于是含泪悲愤地高呼道:
“天使大人!请您用您神圣的火焰焚烧这个异教徒,解救您忠诚的仆人吧!!”
可哈斯茉尔不为所动,仅仅只是从十字架上落到了地面上,看都不看两人一眼。
姜律揉捏着她的翅膀,带着些许责怪的意思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仆人?”
“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我从未说过我会庇护他们。”
哈斯茉尔满眼只有姜律,根本不在乎地叫了一声:“主人。”
“啊?”忠诚的拉斐尔主教先是一愣,然后难以置信地凝视哈斯茉尔,最后瞳孔地震,绝望地尖叫:“啊啊啊!!!”
克雷芒六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竟然是问姜律:“你上帝?”
“不上。”姜律坚决地摇头。
然后,姜律不顾尖叫声已经飙到e6的拉斐尔主教,轻松地说道:“不是你的仆人就好,我还寻思罗马也玩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那套呢。”
可姜律还没发火呢,哈斯茉尔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吵死了。”
她手指一点,拉斐尔主教除了嘶哑的“咔咔”声,就发不出声来了。
姜律没收了哈斯茉尔的欢乐豆,哈斯茉尔没收了拉斐尔的声带。
从某种意义上说,附庸的关系的确没毛病。
尽管身体发软,哈斯茉尔也任由姜律把玩着自己的翅膀,她谦卑地道:“主人,既然您已经来了,那么想必一切就该结束了吧。”
“不急。”
姜律本来是打算让哈斯茉尔摧毁克雷芒六世的信念以后,借着拯救梵蒂冈把红十字会发扬光大没错,但是现在计划有变了。
耶稣的十字架现在就在面前,他必须为了给上帝添堵做些什么。
看着眼前乖顺的哈斯茉尔,他突然有了主意。
“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哈斯茉尔抬头:“主人您想玩什么?”
姜律微微一笑,把已经没有威胁了的克雷芒六世和拉斐尔主教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
“玩角色扮演,耶稣受难记,你扮耶稣。”
“啊?”虽然不明所以,但哈斯茉尔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我该怎么做?”
“你靠在十字架上,然后手搭在这两边。”
“这样吗?”
“对对,很好,然后腿放在这两侧。”
“这样?”
“嗯嗯,好,现在别动。”
姜律用完绳子,然后问道:“你能没收他声带,能不能暂时让他们失明?”
“没问题。”
克雷芒六世突然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天使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们!”
“咔咔。”
“那是真十字架,是我们的命脉啊.是气运!!”
“咔咔咔。”
姜律听拉斐尔主教咔咔咔的,听乐了:“酷酷ki酷酷,咔咔酷ki咔,汽车人变形!”
克雷芒六世开始流眼泪:“他是恶魔,您不能跟恶魔站到一边啊!!”
“哎呀哎呀,本来不是特别想玩的,但是既然十字架是你们的命脉,那看来不得不玩了!”
姜律举起烛台,发出正义地咆哮:
“哈斯茉尔!燃烧吧!”
如同言出法随一般,哈斯茉尔的翅膀上燃起了圣火。
姜律将烛台靠近圣火,让蜡油顺着烛台往下滴。
哈斯茉尔开始颤抖。
似乎是感觉到了哈斯茉尔的难受,克雷芒六世悲怆地喊道:“天使大人!您怎么了天使大人?!”
“这下子你看起来就跟耶稣一样满身疮痍了。”
看着苍白的皮肤和烛油的鲜明对比,姜律满意地拍拍手:“完美嗷!”
“咔咔咔。”
“好了大黄蜂你不要说话了。”
姜律扭头呵斥一声后,托起哈斯茉尔的下巴,见着她一脸迷离的模样,觉得时机到了。
于是他进入了角色,大喝一声:
“耶稣!现在我要用我的朗基努斯之枪刺穿你的身体了!就看你能不能把你被刺出的圣血溅到我的眼睛里感化我了!”
“主人,我会努力的.”
下一刻,哈斯茉尔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变得一片空白,耳边除了姜律念马可福音第十五章的声音,就只剩下了克雷芒六世绝望的哭嚎声和拉斐尔主教喉咙里的咔咔声。
她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这被包裹的温柔的世界里。
以前的数千年都白活了她默默地想着
真十字架挂过两个人。
一个是耶稣,一个是哈斯茉尔。
耶稣是痛苦的,而哈斯茉尔是愉悦的。
耶稣流下了圣血,染黑了十字架,将腐朽的木头变成了圣物。
哈斯茉尔则洗白了十字架,让圣物洗去铅华,又变成了一块腐朽的木头。
西欧大陆,无数忠诚于上帝的信徒,在这一瞬间,都是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裂痕。
他们迷惘地抬头,注视着天空。
突然感觉这天空似乎没有从前看上去这么高不可攀了.
无坚不摧的圣物真十字架,此时只不过是一块泡了水的木头,于是它顺理成章地断裂了。
失去倚靠的哈斯茉尔也向后倒了下去。
可就在要离开姜律的时候,她突然回过神来,靠着翅膀支撑在地上,终究保持住了和姜律的联系。
半个世纪后,米开朗基罗·博那罗蒂在圣姜洛克大教堂留下了举世闻名的天顶画——《神箴》,这一幕也被他复现在了其中,名为《解脱天使》。
至此,已成艺术!
姜律带着失魂落魄的克雷芒六世和拉斐尔主教返回了领主大厅。
他的安然返回给红十字军打了一剂强心针。
乔凡尼明显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看来天使并不存在。”
其他人则好奇地打量着不知为何突然就颓了的两人,心中猜测恐怕是谎言被姜律戳破了,这会儿正沮丧吧。
克雷芒六世和拉斐尔主教尚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们听着乔凡尼无知的言论,面对着众人奚落的目光,有心解释些什么,但终究只是满脸麻木地将头扭向一边。
信仰崩塌的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姜律也不想浪费时间,看了看周围少了许多的红十字军,问道:“都去准备了?”
“是的。”乔凡尼点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那出发吧。”
“他们呢?”乔凡尼指着两人。
“带上吧,用得上。”
很快,一行人来到圣天使堡外围的城墙上。
圣天使堡已经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当士兵们听说克雷芒六世都被逮到了,几乎没怎么抵抗就投降了,少数几个极端教徒,也被控制住了。
看到克雷芒六世毫无抵抗地被姜律拖出来,他们先是一愣,随后只能无奈地接受了失败。
只有那些极端教徒愤怒地质问着他。
“我们正要死战,教皇为何先降?”
克雷芒六世面色复杂,心中叹息。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啊
而按照姜律的吩咐,所有圣水已经被换进了更为坚固的铁桶,装进了射石炮。
乔凡尼这时才皱着眉头说道:“刚刚试了一下,除非撞到什么东西,不然里面的圣水不会炸开的,如果您想靠这个让整个梵蒂冈的人都能沐浴在其中,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个我当然考虑到了,别急,学着点。”
三兄弟听着两人的对话,窃窃私语。
“他不会想用枪械打爆铁桶吧?”
“怎么解释这种武器呢?”
“这个倒是好解释,推给那个什么救赎之神就好了,关键是能打得准么?这得几级枪械精通啊?”
红窗一脸傲然:“没关系,在我的法阵加持下,轻影扔飞刀甩爆它就好了。”
轻影默默地说:“你们都忘了这个灵域不能用技能吗?我拿什么扔?”
“呃那不是说枪术用不了?只能靠自己瞄准?”
“嘶”
有过莫名其妙就通关经验的持剑人认真地盯着姜律的背影:“让我看看你这次会怎么做吧。”
与此同时,姜律也开始了表演。
圣天使堡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
整个梵蒂冈的人民听见宏大的钟声,无论是染了病,还是健康,无论是濒死,还是活蹦乱跳着,纷纷走上大街,看向了圣天使堡。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城墙最高处的姜律。
“梵蒂冈的人民,大家下午好!”
他站在城墙上喊完,城墙下的红十字军就将同样的话往外传达。
按着城墙、城楼、城门、圣天使桥,最后通过分散在街道各个中枢的红十字军,姜律说过的话传到了每个梵蒂冈人民的耳朵里。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谁?”
“不认识”
“他身边的人是教皇?”
只有在圣彼得大教堂中等待着的人们大吃一惊。
“他真的做到了.”
“教皇大人!”
“他要拯救我们了!”
站在城墙上的姜律,看着那些像蚂蚁似的黑点越来越多,继续说道。
“我身边这位,是克雷芒六世,来,给大家打个招呼。”
“.”
“看来他比较羞涩,那我就代替他来向大家道歉吧,首先,他告诉你们,这场瘟疫是因为上帝要考验你们对他的忠诚,但我要说的是”
姜律一字一句道:
“这完全是假话!上帝根本不在乎你们!”
这句话一下子引发了梵蒂冈的骚乱。
“你们应该注意到了,你们的身边,或者说就是你们本人,即便忠心耿耿,却还是无法在患病后痊愈,直到死去。
你们或许也怀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诚心还不够,怀疑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错,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没有错,错的是上帝!”
从未有人质疑过上帝,姜律的话无疑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人们无比惶恐,迫切地希望姜律身边的,他们一直尊崇的教皇能说些什么。
但克雷芒六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哈斯茉尔告诉了他真相。
他的信仰,在佛罗伦萨高举红十字会旗帜的时候没有崩塌,被抓住的时候没有崩塌,在哈斯茉尔屈服顺从姜律的时候没有崩塌,但在得知真相,得知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助纣为虐的反派的时候,终于崩塌了。
除了死,他想不到赎罪的方法,他也不明白,姜律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然而,姜律接下来的话解答了他的疑惑。
“但是,克雷芒六世及时地发现了问题所在,他通过天使,找到了另一位神明,而那位名为救赎之神的神明,又找到了我,让我来拯救你们!现在,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克雷芒六世惊愕不已:“你为什么.”
不止是他,城墙上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姜律。
“我本来没这么想过,不过我看到了你眼里的悔恨,每个人都可能犯错,我希望你能带着这份忏悔去收拾好这些烂摊子。”
单纯觉得克雷芒六世能当个吉祥物,想要靠他解决掉其他地区不必要的麻烦的姜律说着漂亮话。
“我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
然而,因为姜律没有压低声音,故意想让所有人都听见,所以底下的传声筒就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也传了出去。
“什么意思?”
“教皇的错?”
人们又开始议论。
姜律脸色一变,对下面吼道:“你特么啥都往外说是吧?”
“呃这人怎么急了?”
“不知道”
“所以瘟疫跟教皇也有关系?”
姜律意识到不能乱说话了。
深吸一口气:“总之,克雷芒六世已经加入了我红十字会。
此后不再有天主教,有的只是救死扶伤的信奉救赎之神的红十字会!
而我,是新的教皇,姜洛克一世!
抬起头,张开你们的嘴,圣水会将你们彻底洗涤!”
说完,他吩咐射石炮旁的士兵:“开炮吧。”
轰隆轰隆。
像是庆祝新的教皇登基加冕,数十门射石炮宛如发射礼炮一般,将装满圣水的铁桶全部射到了梵蒂冈上空。
与此同时,姜律命令道:“哈斯茉尔,将它们送到每个人那里去!”
话音未落,圣天使堡上空,真正的天使伴随着滔天的烈焰出现,那赤金色的火焰,悬在姜律头顶,正像是一个巨大的皇冠。
而那三对洁白无暇的双翅,则庇护着姜律。
神圣的天使守护着姜律!
哈斯茉尔的出现也顿时打消了人们的疑虑。
他们或许会怀疑克雷芒六世,也或许会怀疑姜律,但他们不会怀疑天使,不会怀疑神迹。
“六翼天使.耶稣飞升的时候也出现过六翼天使!”
人们兴奋地惊呼着。
“不”有人注意到了差别。
“传说耶稣飞升的时候,展现神德的六翼天使感召而来,展现神迹,但这位姜洛克,他是直接召唤出了天使,并命令天使为他做事.不一样,两者根本不一样!”
“他比耶稣还神圣!”
正在人们感叹神迹,庆幸自己活到这一刻的时候,哈斯茉尔已经按照姜律的吩咐,射出了数道金色光芒。
这些光芒让铁通在空中炸裂。
在哈斯茉尔如手术刀般精准地操控下,光芒并不会破坏圣水的活性,反倒像是一只只温暖地大手,托着每一滴圣水从空中飘落,洒落到那些下意识抬头张开了嘴的病患嘴里。
射石炮不停地发射着。
铁桶不停地在空中如烟花般炸开。
天上下起了圣水雨。
患病的人们惊讶地发现,身上的病痛正在缓解,黑斑逐渐变淡。
他们便更加饥渴的吮吸圣水。
些许滴落在地上的,也没有被浪费,人们喝不完兜着走,将圣水和着泥土打包带走,准备晚上加餐。
圣彼得大教堂的神父紧握双手放在胸前,往着圣天使堡的方向流下了感激的眼泪。
“愿救赎之神庇佑您,伟大的姜洛克一世.”
他默默祈祷着。
在他的感染下,圣彼得大教堂所有因为圣水而缓解病痛,眼看就要挣扎出泥沼的信徒们纷纷改换门庭,祈祷道:“愿救赎之神庇佑您.”
以圣彼得大教堂为中心,整个梵蒂冈逐渐变成了姜律的形状。
他们自发以救赎之神祈祷,高呼姜洛克之名。
这一天,姜律爆了整个梵蒂冈。
这一天,成为了第一个圣啖节。
追订有点烂,开启日万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