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指玄法现在的玄炁恢复程度,是没有足够的玄炁来占卜最后一块龟甲的下落的。
因为随着姜祁实际上集齐四分之三的龟甲执念,让原本残缺的执念变的圆满很多,也随之增加。
想要占卜最后一块龟甲的下落,需要的玄炁量很恐怖,那是撬动的必要条件。
但现在不一样了,姜祁手头有一堆白来的运势。
用运势来撬动因果,实际上比用玄炁还要方便,毕竟从根本上来说,运势是因果的衍生。
而姜祁得来的这些运势,里面掺杂着来自那个所谓的意念在里面,吸收肯定是不能吸收的,姜祁也不差这一点。
但用来当作占卜的消耗,还是恰如其分。
虽然这个量扔进占卜姜祁自身的隐秘,可能连一层马赛克都够呛能揭开,但用来占卜龟甲应该是够的。
毕竟,如果以普通人的运势是100为衡量标准,这一团运势,得有五十万的量。
古时候一次大型的生人血祭,得来的运势估计也就是这么多。
不过那也是邪道的手段。
真正的正宗玄修,玩的是损有余而补不足,行的是天道。
像爱德华这种手段,简单是简单,但是太糙了。
摇摇头,姜祁摒弃了脑海里的杂念,开始专心的占卜起来。
指玄法悄然运转,很快就找到了关于龟甲的因果。
原本需要用玄炁来撬动的因果,此刻被姜祁用运势来替换。
姜祁的眼中闪过黑金光芒,渐渐的充盈整个眼睛,而后循着因果的线条,看到了最后的一块龟甲!
无尽的沙漠之中,黄沙遍地。
在因果的牵引之下,一道无形的视线,透过黄沙,看到了在久远的岁月之前,掩埋在黄沙之下的真实。
那是一片看起来浅浅的地下河,从地下河再往下,顺着一个鱼钩一样的水道,从一片地下湖泊钻出来。
而后就是看起来有些残破的黑色石头建筑。
可以看得出来,这石头很坚硬,因为在这一片石头建筑旁边,还有人在活动。
皮肤惨白无比,瘦骨嶙峋,如同水鬼的家伙,用骨节突出的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石头上。
拳头和石头碰撞,居然发出金铁交鸣的动静。
这水鬼一般的家伙,显然也不是寻常人。
伴随着他一下一下的砸着石头,终于在一阵火星子中,大块的黑色石头终于从夯实的地基中被震了出来。
然后他扛起这一看就份量不轻的石头往一个方向走。
在那里,有同样的黑色石头建筑,但看起来比那片残破的好一些。
而且还有智慧生物活动的痕迹。
之所以说是智慧生物,是因为姜祁实在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些水鬼一般的存在称之为人。
不是外貌歧视或者别的什么,只是因为,在那一排排黑色石头房子的中间,有一口同样是石头的大锅。
….
大锅的周围围满了人,每一个都是皮肤惨百好似水鬼一般,瘦骨嶙峋到就连男女特征都很不明显。
扛着石头的人把是有放在了自己家的旁边,作为修缮房子的材料。
然后便快步走向围拢着德尔人群里。
在人群的中间,除了一口大锅之外,还有一个人。
一个很苍老的人,脸上的皱纹多到能够挤死苍蝇,浑身上下凑不出二两肉。
他颤巍巍的走进已经烧开的大锅内。
不知
道是认命了,还是已经老到感觉不到痛。
总之,他老老实实的坐在烧开的铁锅里,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呼吸。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被熬化了。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但在这里的一切几乎都不符合常理的前提下,这一幕看起来也就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周围的人们依次上前,也不嫌弃水的滚烫,每个人都捧起一捧肉汤,开怀畅饮。
原本苍白无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三分。
整个过程里,除了嘬饮肉汤的声音之外,在场的这些诡异存在,没有发出任何别的杂音来。
就好像是一个无声的,诡异的祭祀。
这也是姜祁为什么说,不知道该不该称这些家伙为人的原因,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黑暗。
最后,石锅里只剩下了一副骸骨,看起来很完整,什么也不缺。
方才去砸石头的那个水鬼,慢慢的走过去,缓缓的伸出手,将骸骨的头颅掰了下来,动作干脆的好像在掰一个玉米棒子。
然后他捧着头颅,来到最大的那个石头屋子面前。
他嘶哑着开口,声音也好,说得语言也好,都是含糊不清的。
如同滚水一般,所有的水鬼一块呐喊,从极安静到极吵闹,就是一瞬间的事。
沉重的石头大门打开了。
一个比刚才走进锅里的水鬼更加苍老的家伙走了出来。
也是唯一一个穿着衣服的存在。
如果那勉强能够看出一点绿色的破烂布料,算是衣服的话。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高傲,把头抬的高高的,俯瞰着台阶下面的一众水鬼。
老水鬼的声音更加的干涩与模糊,缓缓的摆手。
而后,那头颅就慢慢的漂浮起来,顺着老水鬼的一侧,飘进了最大的石头房子里。
老水鬼再次开口,声音虽然模糊干涩,但依旧带着天然的高高在上。
所有的水鬼都慢慢的后退。
老水鬼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大殿里。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后脑勺上,在稀疏头发的掩盖下,一片龟甲若隐若现的镶嵌在头皮上。
姜祁断开了占卜,眸子里的黑金光芒散去。
姜祁揉了揉眼睛,是实话,他真的被占卜到的画面惊到了。
沙漠的地下,居然生活着一群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存在。
而且还是有家庭,有规矩,有部落,甚至有超凡力量的存在。
这简直颠覆了姜祁的认知,就算是放在玄修界,姜祁相信,这也是非常离谱的发现。
那些存在,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进行那诡异的活动?
那个后脑勺镶嵌着最后一片龟甲的老家伙,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
姜祁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恶心,回忆着九州地图。
豆豆飞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