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历十九年,六月十五日,长安城。
刘濞的父母在接到他的光报之后,从沛县老家赶到了长安城。
而后刘濞带着父母在长安城游玩了大半个月,在亲自送他们回老家的火车上。
七月五日。刘濞这批军官回到太尉府,他们没有一个人选择放弃成为探险队的主将。
于是大汉朝廷正式开始了对他们的培训,而培训的内容也大大超乎刘濞他们的想象,他们本以为培训是和军事有关的。
结果却是找来学府的十几位夫子,上教他们天文星象,下教他们山川地理的走势,中间再教他们洋流季风的知识,会迁星术,懂六分仪,看天象就能预知风暴等等知识。
还要有一定的木匠手艺铁匠手艺,甚至还有农家的人教他们荒野求生,教他们在不认识一种植物的时候,大致分别哪种植物是能吃的,哪种是有毒的。
虽然这些军官成为舰长的时候,已经培训了一部分天文地理的知识,但他们日常航行的地方几乎相当于大汉的内海,最远的距离都不会超过一个月的行程,这十几年时间,这片海域的季风洋流暗流等各种情况,他们不能说是了如指掌,那也大概的掌握了。
所以成为大汉舰队的舰长,专业性的知识有一定的基础,但因为团队上有这方面的人才,不需要他们太过于精通,但想要环球行情,显然以他们现在的水准是远远不够的,徐凡派他们出去是想了解世界,不是想让他们去送人头,自然准备,越充分越好。
所以他们学习任务非常重,几乎每个人学习的书籍都有半人高,考学府的士子都没他们劳累。
因为培训并不属于封闭式的,所以刘濞也经常拿着书籍回沛侯府,有时候遇到了不懂的问题,还会请教刘如意这高材生。
本来刘如意是非常欣喜的,想要教导这位年纪比他大一轮的兄长,结果上面很多题目的内容他也看不懂,他也要请教夫子。
这让刘如意有点尴尬,尤其是这位兄长的学习势头,五更起,三更睡,手中总是拿着一本书籍在这里背诵,弄得他都不知道谁要准备中考了。
某这段时间是不是太懈怠了?
去水上乐园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
刘濞都内卷成这样了,刘如意也只能咬牙,天不亮就起来读书。
大汉历十九年,七月十日,天竺,耽摩粟底城。
海外再次出现一支庞大的舰队,这是胡亥带的天竺商社的船队。
但他也吃惊耽摩粟底城的变化,和一年前相比,耽摩粟底城大变样,简易的木质码头已经被彻底拆除,改成了石制的码头,为了修这个码头,张永弄了三个砖窑,两个水泥窑,征召两千天竺民夫,这才把码头区的面积扩大了5倍,能够二十余艘万料的巨型海船。
胡亥入城之后惊讶道:“没想到你还有治国之才,留在韩国当一名军官,真浪费你的才能。”
张永道:“某这也是推行朝廷的政策,当初像某这样的军官都是接受过培训的,在大汉能做到这一点的军官,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多。”
胡亥道:“你这也太谦虚了。”
耽摩粟底城城内的样子也大为改变,贫民,乞丐,奴隶大量减少,贫民窟也被拆,修了大汉式的里坊,里面的百姓虽然穷,但好歹有一间能遮风挡雨的稻草屋,经过了一年多的改造,这座城市已经有一两分大汉的样子。
大量的贵族被胡亥拉走之后,贵族留下的土地被均给当地的百姓,当地的贵族和奴隶大量减少,农户增加,而且张永不禁止,当地的农户自发的开垦土地行为,并且还会给他们少量的帮助,这极大地提升了农户种田的积极性,开拓土地的积极性,城外的水稻田明显提升。
当初胡亥和张永随意的行为,却极大地加快了天竺文明的进步,就像在一块平静的水塘当中,砸下了一块巨石,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此时天竺文明的进度的情况很像大汉历史上西周和春秋时期。
天竺的刹帝利和婆罗门掌握了这个文明所有的宗教权力,政治权利,经济权力,这片文明所有的土地都是贵族神庙所有制。
首陀罗依附在这些贵族的土地上耕作,但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比大汉春秋时期的百姓还要更差一些,有点像毛子的农奴,只有供养刹帝利,婆罗门阶级的义务,没有一丝权利。
但胡亥和张永分田地的行为引起整个天竺震动。人都是趋利避害,即便是首陀罗,不可接触者也想过些好日子,当他们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给他们分土地,而且还不在意他们的身份,他们自然不会管这伙人是不是异族人,是不是什么外域天魔。
天竺的底层百姓之所以被这些宗教洗脑,是因为他们无路可走,只能在宗教上寻找心灵的寄托。
但这世界是物质的,能获得实实在在的利益,谁管你婆罗门,刹帝利死活,到手的土地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在知道耽摩粟底城分地之后,四周城池国家的首陀罗,不可接触者,纷纷逃到张永的地盘。
张永来者不拒,张永这批军官是经历了大汉开国时期的军官,文化水平可能不算太高,但他们的行动力,组织力却是最高的,大汉开国时期这种事情太常见,很多军官占据一地之后,会直接转为县令县长维持一地秩序。
张永也接受过政务培训班的培养,知道如何组织百姓,让他们开垦土地,组织产业生产,维持一郡县的健康运转。
面对这些逃难过来的首陀罗和不可接触,一部分被张永分到农村,成为农户种地。
还有一部分则被他分成工匠作坊,打上各种农具,工具,像什么水车风车,张永虽然没打造过,但他见识过太多,蒸汽机他弄不出来,风车水车画个图不就出来了。
另外一部分人挖矿的挖矿,挖煤的挖煤,烧砖,烧窑,烧水泥,很快一个简单的五小工业体系就被张永搭建好了。
耽摩粟底城是港口城市,贸易城市,同时也是手工业城市,本地的手工业基础并不差。
帮张永把大汉先进的技术带来之后,耽摩粟底城就像徐凡当初占据的陈郡,快速变得富饶兴旺起来,四周的商队最开始只是想购买一些丝绸茶叶瓷器的赛里斯特产,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本地的食盐价格非常便宜,比其他城池低好几倍。
这些赛里斯的傻子,连本地食盐的价格都不知道,就乱卖食盐,这种精品食盐,其他地方贵族都舍不得多用,现在就这样白白的送给了当地的首陀罗,不可接触者,简直是造孽。
好在湿婆神保佑,让他们发现了这条财路,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于是大量的商家在本地购买食盐。
耽摩粟底城在张永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了南天竺食盐产能的中心,晒盐的成本太低了,加上天竺这里炎热的气候,一年四季都能源源不断的产出食盐,耽摩粟底城的盐,在这一年的时间当中快速的攻城掠地,打垮了一家家还在煮盐的作坊。
而其他产品也是这样,价格低廉的布,铁器,陶器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价格都比天竺其他的地方低好几倍,吸引了大量天竺的商贾来此购物。
不到一年的时间耽摩粟底城,成为了整个天竺最大的货物生产中心。就在这样的贸易当中,四周城池的财富被源源不断的吸入耽摩粟底城当中。所以胡亥他们再出入城的时候,发现耽摩粟底城比当初繁华了好几倍。
而后张永对着胡亥他们述说自己这一年做的事情和天竺对他们的反应。
张永的这个行为很快引起了天竺国王和城主的不满,一是因为他们的财富在流失,二是因为他们的人口在流失。耽摩粟底城兴盛的代价,是他们的财富在源源不断的萎缩。
我天竺几千年来都是不分土地,贵族就是贵族,奴隶就是奴隶,你们这些外族人,闯到天竺来,不烧杀抢掠也就算了,居然分土地,首陀罗有了土地就能吃饱,吃饱了饭就会胡思乱想,心思都不纯洁,还如何信仰我们的神。
这是想坏我天竺的规矩,这次的异族入侵者也太没礼貌了,不能再允许他们这样继续做下去了。
加上耽摩粟底城在张永的治理下,已经成为了南天竺最富裕的城池,这些天竺的婆罗门刹帝利对现在耽摩粟底城也是垂涎三尺。
尤其是当他们知道,整个天竺只有1000赛里斯人,耽摩粟底城的僧侣也愿意做他们的内应,怎么看优势都是站在他们这一边,那还有什么好想,直接赶走这些可恶的赛里斯人。
于是在耽摩粟底城四周的小国家组建了两次联军,第1次有1万联军,气势汹汹的向耽摩粟底城杀过来。
行军的路上这几个城主连战利品都划分好了,耽摩粟底城分为东西南北4块,工厂在谁的地盘上就归谁,耽摩粟底城的首陀罗全部打入不可接触者,土地归自己所有。
就在这些刹帝利想着能大捞一笔的时候,结果被张永手下的一个屯长,带领上千农户,组成的一支民兵队伍,直接在边境把他们击溃,上万天竺士兵只逃出了不到2000,余下的8000士兵直接向屯长投降,以至于张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敌人就消失了。
张永再次见识到天竺人虚弱的战斗力,要知道这次作战的主力可是天竺人,双方兵力的差距更是达到了7倍,结果却是人多势众的一方,败得如此干脆。
但其实这种战斗比很合理,历史上那些大明的军户,在大明将领的压迫下,过得和乞丐一样,这些人打仗望风而降都是上勇,没有对自己主将背后开上一枪,这都算是懦夫了。
而这些刹帝利的贵族对待自己的士兵,不会比明朝的那些将领强多少,底层的士兵连饭都吃不饱,为什么要为刹帝利贵族拼命?
反而是张永手下的首陀罗,他们的土地都是刚刚分到手的,可以说这段时间是他们几十年悲惨生活当中唯一的一束光了。
这些天竺百姓种下了稻苗,看着这些稻苗一点点的成长,憧憬着丰收时期的场景。
这个时候贵族老爷又杀过来了,想要再次夺走他们手中的土地,消灭他们人生当中唯一的一束光。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当你一直身处黑暗当中,你还能忍受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当你见识到光芒之后,黑暗就变得难以忍受。
而这些天竺的百姓知道刹帝利贵族要杀过来后,几十年悲惨生活积累的怨气达到了最高点,他们对这些刹帝利贵族的仇恨也达到了最高点。
这些天竺百姓在汉军屯长带领下,把自己所有的仇恨和怒火都发泄在这支军队当中,一次冲锋就把这支万人的军队冲垮了。
无数以前高不可攀的刹帝利贵族死在首陀罗简陋的长矛之下。
但失败后的刹帝利贵族并没有反思自己,他们反而觉得自己派遣的军队太少,数量的优势不够,所以才不能形成碾压的势头,以至于被赛力斯人少量的精锐部队击溃。
还真不能说这些刹帝利贵族的想法有错,他们本以为赛力斯人只有1000人,却没想到他们能集结1500多士兵,连10倍的兵力优势都没有战败那自然是不可避免。
只要下次他们集结更多的军队,胜利终将是属于他们的。于是在一个月之后,他们又集结了3万联军包围耽摩粟底城。
这次张永征召了上万首陀罗士兵,双方在耽摩粟底城郊外进行会战,这一战张永步炮协调,再次一战击溃了天竺联军,打的天竺小儿,闻张永名都不敢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