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捉拿高月劫车镇魔司螳螂捕蝉(5200字)
“大人,我觉得此事未必和高月没有关系。”
姬源的声音缓缓响起。
“哦?”孔大武看向姬源,“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人可知道银剑门的剑女叶红?”
姬源问道。
孔大武稍稍思索,“有印象,似乎是银剑门的新晋的核心弟子,以血养剑,剑如其骨,人剑合一。”
“一人一剑从普普通通的郡城少女杀到银剑门核心之位,前几月宗门剑试,以玉骨败豹响,更是名噪一时。”
自己一个四品符箓师,顶得上十个血勇,两個淬身境玉骨武夫。
除了那些挨千刀的会画雷击符的三品符箓师,剩下自己绝对是第一。
这就跟行房事一样。
高月看着那道身影,神情瞬间呆滞。
“这叶红竟然愿意为了高月而拼命。”
没准能钓上大鱼来。
尽管被黑袍包裹身形,尽管刻意改变了声音,但他也能从轮廓和声线中一瞬认出眼前之人的身份。
高月瞬间感动的就要泪流满面。
“放了他。”
“雷击符是真他娘赚钱,三品的符箓你卖二百两一张,净赚一百六十两。”
“我索性爬上树,之后就看到了剑女叶红和高月在一张床上,当时他们半开着窗户,还正好是迎面风,我恰好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他一脚跨入马车的车厢里,准备闭目养神。
作为街坊,也作为熟客,高月的慷慨让他在风流街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名望。
心中思量。
“驴哥,带我出城,去山下庙。”
“既然对他有感情,那你怎么又爬上了公子的床?!”
可那么小一个庙宇,就一扇门,张蓦然进去定然会和自己撞上。
是谁出卖了自己?
高月的心已经乱成一团麻。
最后找到一本写有叶红的名册,这才继续说道,“本人拜入同为女子剑修的银剑门剑骨长老门下。”
孔大武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高月笑着点点头,随即上了柱香拜了拜。
张蓦然的脸色铁青,他此刻恨不得一刀劈了身边的叶红。
那张蓦然就算当场发现不了,之后也能够查出叶红的身份。
没办法。
高月骂骂咧咧,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声音骤然降低道,“就只能委屈兄弟们了。”
“找!”
“撒尿去了?”
姬源糅合了一下自己和被杀那位血勇武夫的事,讲给孔大武听。
高月心中浮现出叶红的身影,幽幽叹了口气。
“下辈子我给兄弟们做牛做马。”
叶红叫住张蓦然。
孔大武看向姬源,“既然此事是由你发现的,那带回高月的事就交给你来做吧。”
一个带着铁面具的黑衣人,背着长剑站在树梢上。
你要天天如此,不出半年就要精神萎靡如遭重创。
自己能发现。
高月忍不住痛骂。
伱得画出神韵来。
驾车的马夫也被重创在地,昏死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
将高月挤到角落里,好似蜷缩起来的可怜虫。
姬源缓缓开口,“此女和高月,有男女私情,有婚约在身。”
咕噜咕噜……
砰。
相当于叶红为了高月放弃了大好前程。
叶红!
你非要逆着来也成,但旁人一个月能学会的符箓,你得画一年,甚至两年三年。
高月也不疑有他,这车夫也是自己朋友。
“一张四品符箓也才二百多两,刨去成本,一张撑死赚五十两。”
一股无形的劲风呼啸着从马车一侧洞穿。
劫镇魔司的车,无异于叛乱。
喊来蹲在风流街的马车车夫。
“虽说高月是四品符箓师,身份地位也不差,可高月已经四十了吧。但剑女叶红是二十岁出头的银剑门核心弟子,淬身境玉骨高手。”
“张公子…也是去拜佛的?”
轰!
整驾马车怦然破碎。
直接帮自己从中抽身。
“来都来了,不如我和高大师一同回城吧。”张蓦然言语温和。
树林两侧,两道身影从斜前方朝着自己包夹过来。
赚得多,花得多。
“做人,至少还要懂感恩的。”
力量速度提升的太多了,身法的记忆还停留在刚破雷音的时候。
四品符箓师肯定是能画四品符箓。
两人足足追出两里地,也不曾看见高月的身影。
一天画一两张四品符,余下用两三品符箓填上,就这还得每天吃着养魂生灵力的丹药。
在这方面,自己排第一,青山阁排第二。
张蓦然想追,可被叶红手持长剑挡在去路之上。
“我们布置这么久,自然不能让到嘴边的鱼给跑掉。”
“难道你还在乎那一张锻骨图?”
狭长的木棍上带着恐怖劲气,在张蓦然的瞳孔中炸裂开来。
姬源决定跟上去看看。
“并且两人之间还有其他的龌龊,其中就包括上一批白水石料的事。据我所知,那批石料是叶红让高月去私自倒卖的。”
“你是想违抗公子的命令吗?”
……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注意安全!”
叶红神色不改,对张蓦然的讥讽视若无睹。
“大人放心。”
没办法。
“叶红!”
他心中想着。
“而且这高月虽然交友广泛,但同时酷爱花天酒地,这两人有婚约未免也太……”
……
……
张蓦然笑着摇摇头。
张蓦然则翩然落地,面色阴沉的看向那木棍射出的方向。
“高大师好生能跑,险些让我扑了空。”张蓦然总算是吐出一句来。
高月强颜欢笑。
他也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正巧,
叶红冷声道,“郡守那边给出的筹码已经足够,直接去找那两个魔教中人,拿你的镇魔校尉的位子就好。”
五千两什么概念?
莲花坊市的两房小宅院就这个价,还得带块小菜地。
而且符箓师画符,除了画符所需要的材料紧俏之外,画符要消耗的精力也不少。
孔大武的手指敲击着书案,“若魔教和高月有牵连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不曾想几次敲门无果,正准备走,却在巷子中听到墙后有人声传出。”
那两个魔教中人,明明已经将事做的天衣无缝了啊。
水里的鱼怎么想象得出雄鹰在天上飞是什么样的?
所以雷击符这赚钱的买卖许多符箓师眼热,但就是无可奈何。
守在一旁衣衫褴褛的老和尚,朝着递了三炷香,随即向高月行礼。
“高月虽然不堪,但毕竟是供养了我好几年,没有这几年,我也没法这么快到淬身境。”
高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高月只是死死压制着心中的情绪,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变化,而让张蓦然看出那么一丝一毫的疑点。
“虽说已经是瓮中之鳖。但到底是孔大武先找到还是我们先找到,还未尝可知。”
巷子后,姬源看着远去的马车。
噌!
刀身一甩,道道寒芒如同无形利刃,将地面斩的七零八落。
剑女叶红走的是以血养剑,人剑合一的路子。
他一手将高月拉在身后。
那伙魔教众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可自己的手,却被张蓦然一把抓住。
姬源言之凿凿道,“属下亲眼所见。”
两人走到一颗树旁。
他跟着高月的马车出城之后,就一直吊在后面。
品阶越高的符箓,你逆着学的难度也就越大。
姬源行礼,随即转身出门而去。
“好嘞!高大师!”车夫熟练的将停靠在高月家门口的马车拉过来,将高月请上车后,就立刻驾上马车,朝城外开去。
叶红和张蓦然也不再废话,顺着脚印一路冲了出去。
他硬着头皮问道。
他朝着身后瞥了眼。
走出破庙的脚步也轻快不少。
身体是吃不消的,有龙虎大药补着也不行。
“还愣着做什么,快滚!”
高月惊恐的瞥了眼将自己如同玩偶一样夹在腋下俊朗少年。
这只抓着自己的大手,好似铁钳一样,无法挣脱。
“等除掉邢火金和屠虎,这高月自由你来处置。”
叶红的修行法所释放出的那股气息,实在是太好认了。
“好端端的,出城拜什么佛啊。”
张蓦然冷笑一声,从后腰抽出一把大刀。
噔。
张蓦然不屑一笑,“佛若真能让人心安,那庙宇岂会那么破败?”
方圆十几米更像是被炮弹洗礼过一般,寸寸崩裂,土飞灰涨。
但奈何嘴里被不知名的布条完全堵死,说不出一句话来。
孔大武说着,在书案上翻找着卷宗。
只是。
伶人、更夫、屠户、私塾先生、武夫、灵修、符箓师……
姬源自然就坐收渔翁之利,顺手将其在远处掳走,然后选择绕了个小远路回城复命。
“至于高月对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我也不敢妄下论断。”
“还有其他人。”
“这么久没有动静,该不会也是在等郡守开出更为丰厚的价码吧?”
虽然广交好友的花销不少,但高月赚的也多。
“看来张家这些时日也不是白调查的,终究也是查到了高月的头上。”
高月苦笑道,“求个心安而已。”
城内城外,县城乡下……
“昨夜魔教之人刚事发,高月就出城,会不会是去和其他有牵连的人碰头?”
“尸体应该就埋在高月家的院子里。”
仿佛无形气墙被他推出。
两道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孔大武听到这些消息,第一时间就觉得荒唐。
春风暖意,生机勃勃,四月的每一天都让人那么身心顺畅。走在风流街上,高月笑着和路边的风尘女子们以及她们的客人熟络的打着招呼。
姬源摇头,“这我暂时不知道。”
“这他娘是多少钱。”
叶红见自己被识破身份,也不意外。
他口中呜咽着,想要询问对方的身份。
今日暂且放叶红一……
啪!
高月被张蓦然拉坐在位子上。
虽然高月没细算过,但刨去自己的吃喝拉撒、人情往来,还有那些给自己干活的兄弟们的开销,一年到手的收入怎么也有五千两了。
心中默默念叨。
“画三张四品符箓才能赚回来。”
“或许魔教只是世人对他们的一个误会?没准我们也能交个朋友。”
砰!
话音未落。
放眼整个阳山郡。
“没什么不好的。”
高月后知后觉,连忙朝着远处跑去。
叶红大吼一声。
“我只知道,高月很在意这位剑女叶红,甚至后者还当着高月的面杀了一个他的好友。”
“多一个高月,少一个高月有什么不同?”
火花铿锵声在半空划出一条长龙,脚下的地面也瞬间崩裂十余寸。
不过要说花的最多的……
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自己的烟山步竟在地上有脚印。
几乎是张蓦然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张蓦然?
镇魔司的镇魔官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车上?
“张公子是上错车了吗?”
看见高月到了一座庙宇前。
自己也是淬身境豹响层次。
两道身形快的模糊。
“白水石料是他安排的,那雕刻师傅也是他找来的。”
姬源就等在远处的树林里,远远用窥破看着他的行踪。
张蓦然突然笑了,笑容讥讽道,“怎么,你对这高月还真有感情?”
拜完了佛,高月觉得自己心里好受点了。
另一只手掌心凝聚出浑厚劲气朝着身前一按。
听了自己的诉求之后,当即就把本该‘偷卖’的白水石料换成了杀人越货,连带着雕刻师也一并做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叶红的前程,从被自己听到那些对话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就是了。
高月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随即朝着高月逃跑的方向追去。
高月将十两银子丢进功德箱里。
你偶尔兴起,一天画十几张那肯定是没问题。
张蓦然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哦,还有那个很舍得花钱的脸谱人。
张蓦然黑着脸,四处张望着。
“等等。”
刀剑轰鸣。
“白水石料的事是叶红让高月去做的,那叶红背后又是谁?”
画符也是讲究相性的。
“人呢?”
“你我分头去找他。”
两人点头。
车厢内,不知道何时坐着一道身影。
大道上。
“何人胆敢劫镇魔司的马车?!”
而后张蓦然和黑袍人对峙放跑了高月。
黑袍和面具遮得住她的脸,却遮不住她的剑。
但现在却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邢火金和屠虎肯定以为是高月出卖了他们,以魔教妖人的品行,只要将高月当做诱饵,他们有很大概率会冒险一试,除之而后快。”
他的身形顿时僵住。
“几千上万张雷击符才能到雷音?”
视野尽头。
若是没进去,那不就是在等自己吗。
可张家公子、镇魔官为什么要专程来这种偏僻的地方等自己……
孔大武问道。
此人横插一脚,坐上了马车。
而高月的心,也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越发忐忑。
什么地方需要水属符箓的生意了,那第一时间肯定是先问自己接不接,自己挑过了,剩下的才是别人的。
“那背剑的黑袍人,应该就是叶红了。”
“养一个天才当真是花钱。”
淬身境玉骨的武夫,两千两也差不多了,了不起三千两撑死。
银剑门的天才,剑试之上以玉骨败豹响。
马匹嘶鸣一声,屁股上被一根木刺嵌入,痛苦的挣断缰绳朝着远处跑去。
马车一路颠簸十余里地。
下脚忽轻忽重的,留了破绽。
“两人也没讲。”
只不过一出门。
“一年五千两白银都不够,这还没到豹响冲什么淬身极限呢。”
“难怪修行到淬身极限的人少,这花销谁顶得住。也就是三门四姓有这浑厚的家底了。”
带着铁面具和不带没什么两样。
“追!”
“我若是不放呢?”
白湖坊市可能有人不知道郡守大人的名讳,但一定知道他高月的名字。
有水行画水行符箓,有火行就画火行符箓。
不曾想,
没有等来魔教的邢火金和屠虎,反倒是等到了张蓦然。
少年自然是姬源。
“那看来是我上错车了,不好意思啊。”
“这……不太好吧。”
却没看见车夫。
马车开始朝着郡城的方向行驶。
“施主慈悲为怀。”
自己事发,叶红竟然愿意以身犯险,要从镇魔司手中虎口夺食。
这都是开销。
姬源思索着。
庙宇也就是一间房那么大,里面摆着一尊还算完整的佛像。
高月一屁股摔在地上。
高月笑着就要往车外退。
“那日在树上听到的屋中对话,本以为高月和剑女叶红之间的感情只是高月的单向付出。”
“如今看来是我浅薄了。”
“我知他喜交朋友,所以那日我想借请教符箓的名头,去登门拜访他。”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叶红,应该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才在一个破败的庙宇前停下。
这架马车不大,坐下两人绰绰有余,但张蓦然大刀阔斧,坐姿霸气。
张蓦然笑容消散,说道,“那两个魔教中人手段非凡,竟摆脱了我们的追踪,如今正蛰伏在城中不知道哪个角落。”
跨过门槛。
这些女子在服务客人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吹嘘几句自己的慷慨,而后让自己的朋友越来越多。
这黑袍和面具,本来就是为了一点体面而已。
“这竟然被发现了吗?”
树上有一个浅浅的脚印,将树皮踩烂。
噌噌噌……
剑女叶红这样的天才,不可能看得上视色如命的四十岁的符箓师的。。
自己一年买一座!
是一年一座!
青山阁公认的待遇高,但护阁的血勇武夫一年也就五百两。
叶红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好。”
感动,无以言表。
姬源在原地站定。
叶红也匪夷所思,“以高月不过两寸劲气的脚程,不可能两里地还追不上他啊。”
“这两样,都是王窝乡鬼神像必不能少的。”
“实力提升的太快,有时候也不见的都是好事啊。”
姬源感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