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先生也姓黄，看来倒是我本家……”
黄蓉认真看了看黄裳的样貌。
清癯儒雅，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美男子。
但黄蓉总感觉这老头跟她爹黄药师的长相并非一个风格。
不过，她也拿不太准。
模样这玩意嘛，本身也只能用来判断一下三代近亲。
再隔上几代的话，产生一些误差是极为正常的……
“弟子空活七旬，浑浑噩噩，若非罗真人提点，犹是梦中之人。”
黄裳收起笑意，向着黄蓉深深一拜：“弟子一片至诚，愿拜黄寨主为师，求黄寨主授弟子武道功法。”
“哎哎，老先生先起来，这事情有些复杂……”
黄蓉也没想到黄裳拜师拜的这么干脆，只好扯了扯林轩的袖子：“别看热闹了，帮我想想应该怎么办。”
“我先问问吧……”
林轩伸手扶起黄裳：“老先生是不是帮着当今官家，刻了一套《万寿道藏》？”
“嗯？林大寨主也知道此事？两个月前这套道藏方才刊印完毕，运往汴京。”
黄裳有些感慨：“这套道藏共计五千四百多卷，前前后后花了四年多的时间，也算是天下道书尽在其中了。”
“那没问题了……”
林轩点点头，坦然道：“我和黄当家商量一下事情，老先生能否在边上稍等片刻？”
“林大寨主客气了，这个自然是可以的。”
黄裳拄着拐杖走到十多米外，靠着一株松树站好。
“这部道藏好像倒是挺出名的，我爹爹也曾说想找来看看，印证一些想法。”
“可惜这部书在靖康之乱中散佚，只留下些许残本，不成体系。”
黄蓉黛眉微皱：“早知道我当时应该问问爹爹，我家祖上有没有参与修订这部书。”
“这位老先生应该不是你祖宗。”
“什么叫应该……”
黄蓉有些无奈：“林公子对这件事情，稍微多花点心思好么？”
“那好吧，我换个说法。”
林轩咳嗽一声：“这位老先生确实跟你有些因果，但肯定不是你祖宗。”
按照射雕小说里，黄裳全家都被仇家杀光。
黄裳一怒之下，独自躲在深山之中创出《九阴真经》，打算把仇家全部干死。
结果发现，他创功的时候太过投入，不知不觉用了四十多年。
仇家都被他熬死了。
排除黄裳人老心不老，一百多岁还能娶妻生子上演人类奇迹的小概率事件外……
林轩觉得，黄裳应该是没有后人的。
虽然大家都姓黄，但彼此扯不到关系。
换個思路：黄裳要是真有后人的话，《九阴真经》应该也是传家宝了，也不至于拿去当华山论剑的奖品。
如果按历史的话……
历史上的黄裳应该只是个当当官、修修书，填填词的标准文艺老年。
宋徽宗再昏君，也不至于派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去征讨方腊。
所以，多半黄裳是有后人的。
但历史上，肯定没有黄药师黄蓉父女。
没必要从这个角度讨论……
“林公子这么确信，那小女子也就信了。”
黄蓉沉吟道：“既然这老头并非我祖上，为何那罗老道说他跟我有因果牵扯？”
“在你那边的话，《九阴真经》是这位老先生写的。”
“什么！”
似乎想到了什么，黄蓉眼圈顿时一红，怒道：“是这老匹夫干的好事？”
“别冲动，令堂的离世虽跟这本书有些关系，但也怪不到黄老先生头上。”
“况且，如今这个水浒位面，可压根没《九阴真经》这档子事情。”
林轩叹了口气：“顺带一说，节哀。”
“……哎。”
黄蓉沉默了片刻，伸手抹了抹眼角：“我也知道不关他的事，但就是忍不住恼火。”
“实在忍不住，就哭出来吧。”
林轩摸了摸黄蓉的脑袋：“小女孩哭哭也没什么的。”
“你……，哼！被你这么一弄，气氛都没了……”
黄蓉晃动脑袋，甩开林轩的手：“算了，先不谈我娘的事情了，这边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这老家伙的武功这么高，还来找我拜师，到底有什么图谋？”
黄蓉斟酌用词：“真要打起来的话，我们两个加上鲁大师，有没有希望……呃，能不能逃掉？”
“你想的有点多……”
“嗯？”
“黄裳在你那边或许是绝世高手，但在历史……呃，在这个水浒位面应该只是个天赋极高的普通人。”
“甚至，他的天赋在这个世界，原本是毫无意义的。”
林轩沉吟道：“既然罗真人说你们彼此成就，多半是因为你的到来，才让他有成为绝世高手的希望。”
“为什么？”
“因为位面自洽。”
“啊？”
“你那边的世界，是武者和侠者的世界，走的是标准的内力体系。”
“在这个水浒世界，虽然也有不少精通武艺的好手。”
“但包括武二郎和鲁大师在内，大家基本都是由外而内，以旺盛之极的气血体力来弥补内力不足的弱点。”
“除此以外，这个世界只有一些粗浅的吐纳之法，仅仅只能用来修炼内气。”
林轩笑了笑：“因为世界观的差异，很可能因为你的到来，这个世界才真正开始有内力的概念。”
“……还有这种事情？”
黄蓉傻了一下，怔怔道：“这个世界明明有天星下凡，有神通法力，居然连内力都练不出？”
“内力也是一种特殊的超凡之力，并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伱这也算是知见障了……”
林轩叹了口气：“很多世界，都压根没有内力这玩意。”
内力这东西，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平平无奇的大路货。
但，其实也是一种武侠位面的专属超凡力量。
在地球这个无魔环境下，林轩就没听说有哪位大师真能练出内力……
马老师都不敢这么吹。
“好像……也对，我在那边就没听说过张天师和罗真人是什么高手。”
黄蓉嘴角翘起：“多半他们的天赋都在法力神通上，我那边没有这玩意，他们就傻眼了。”
“应该是这个道理。”
林轩若有所思：“如果你能学会道法的话，等你回去以后，说不定张天师真的可以施展五雷正法了。”
“这个学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黄蓉微耸香肩：“我们只剩下半年时间了，按罗老道的说法连练气筑基都不够，以后再说吧。”
“嗯，修炼法术确实也不急，以后咱们找个靠谱一些的传承。”
林轩指了指黄裳，问道：“回归正题，这位老先生怎么办，你要不要收他为徒？”
“如果我不收他当徒弟，他会成为高手么？”
“这世上既然已经有内力的概念了，以黄老头的天赋，多半还是可以自行领悟，成为武道高手的。”
“但如果你教给他整套的武道理念，应该也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罗老道既然说你们可以彼此成就，那教这个徒弟你自己应该也有不小的收获。”
林轩笑了笑：“刚刚我说的这些，很大程度上也是我对轮回空间机制的猜测，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验证一下。”
“那好吧。”
黄蓉撇撇嘴：“我爹爹以前总说九阴真经如何了不起，我倒要看看，这老头是不是真的天赋异禀，让本姑娘望尘莫及。”
“我觉得应该是……”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