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千秋功过任评说，能不能来几个正常版本的武则天啊
片刻后，一名六岁出头、样貌精致的小女孩跟在婠婠身后，蹦蹦跳跳的走进太极殿。
“我是圣门阴癸派弟子明空。”
小女孩抬起头，有些好奇的看着一袭道装的林轩：“你就是圣君大叔么？”
她年纪虽幼，但当着数百人的面也毫不怯场。
羊角辫一甩一甩的，竟仿佛时常出入这皇城大殿一般。
“……不要乱说话！”
婠婠有些难蚌，连忙一挥衣袖：“师父刚刚怎么跟你说的，不得在圣君面前失礼！”
天魔真气从婠婠的袖子中卷出，划出一道弧线，不轻不重的拍在明空的屁股上。
“哎哟，师父你干嘛！”
明空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抱怨道。
“圣君好心赐你一番机缘，你张口便叫人家大叔，太没规矩了！”
婠婠解释了两句，低声道：“赶紧跪下！”
“啊？哦，明空知道了。”
明空揉了揉脑袋，迷迷糊糊的跪在婠婠面前。
“让你去拜圣君，不是跪我……”
婠婠心中一闷，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无奈道：“小徒刚入门不久，婠儿还没来得及教她圣门的规矩，还请圣君恕罪。”
“这小姑娘年纪幼小，称我一句‘圣君大叔’也算不上不敬，谈何恕罪？”
林轩微微一笑：“小姑娘，你不是叫武珝么？为何自称明空？”
“师父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用本名惹了事情，容易被苦主找上门来，弄个化名就安全多了。”
“我当时翻了翻书，正好看到这两个字，就把它凑在一起了。”
明空露出两个小酒窝：“虽然有点怪，但挺好听的。”
小女孩虽然内力浅薄，但胜在声音清脆，吐字清晰，大殿之上人人可闻。
“嗯，日月当空，确实是个好名字。”
林轩失笑道：“婠婠平素行走江湖，也用化名的么？”
还不错，知道出门在外用小号保命。
很有吕小布的风格。
当然，“明空”这两个字在后世实在太出名了，应该也谈不上小号了。
“回圣君，婠儿之前在江湖历练的时候，确实也换过几个不同的名字，也用易容术稍稍改变相貌。”
“但不知为何，婠儿总是被人认出来……，后面便不换了。”
婠婠觉得有些丢人，瞪了一眼明空，咬牙道：“让你参见圣君，你便在这说为师的笑话，还真是厉害。”
“呀，明空忘了，师父不许我说的这么直白的……”
明空吐吐舌头，向着林轩拜下：“阴癸派弟子明空拜见圣君。”
“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起来吧。”
林轩一拂衣袖，将明空隔空托起：“至于婠婠嘛……，你实在想让人认不出的话，不妨去找双鞋穿上。”
“啊？这……”
婠婠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自己雪白的纤足，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哈哈哈！笑死我了，想不到婠大姐居然还有这么实诚的一面。”
“嘻嘻，婠师姐还是不够言传身教啊，这小妹妹就知道穿鞋。”
“看起来倒是挺伶俐的，来日说不定能跟咱们双龙一样振兴圣门。”
“你振兴了个锤子……”
寇仲等人听得乐不可支，叽叽喳喳响了好一会。
“好了，大家先把正事做了，晚宴时候再闲扯也不迟。”
林轩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又顺手调节了下巽风珠的悬浮高度：“小姑娘，你且过来，伸手捧住这珠子。”
“哦，好！”
明空蹦跶着走到珠子前，双手并拢，托在珠子下方。
在她双手碰到巽风珠的一瞬间，大殿内外风起云涌，灵气如潮水般汇聚。
清亮而朦胧的碧光散开，将大殿染上了一层碧色的光边。
“这便是神物认主么……”
“嗯？卧槽！陵少，你看到什么了？”
“跟你看到的一样……”
“不是……，这珠子真的能亮？”
“圣君行事高深莫测，便是一别数载，亦可明察秋毫。”
“看来还是这孩子福缘深厚，不愧是我阴癸弟子。”
石之轩、双龙、师妃暄、祝玉妍等人的目光尽数落在明空身上，或惊奇或喜悦或兴奋，不一而足。
“哇！好漂亮啊……”
明空并未留意众人的目光，小脸上则露出喜悦的光泽：“师父，真好玩，你也来试试吧。”
“我……，呃，师父刚刚试过了，就不来玩了。”
婠婠叹了口气，抬头望向林轩：“圣君，这孩子算通过了么？”
“自然算的。”
“太好了！”
婠婠大喜过望，伸手摸了摸明空的脑袋：“好孩子，真给咱们阴癸派争气！”
“且慢！”
便在这时，冷厉的男子声音响起，三品侍中魏征越众而出：“微臣觉得，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不愧是直言进谏的第一人，这种事情都要跑来掺和一手。”
婠婠有些不满：“可圣君都明示了，这珠子也认主了。魏征你不服气么？”
“婠圣女此言差矣，明空小姐天资聪颖、福缘深厚，我等有目共睹。”
“如今朝廷文武归位，我汉人一扫数百年积弱，奋发图强。圣君有意禅让的话，明空小姐便是继承天子之位，也依旧大有可为。”
“可这明空小姐毕竟年幼，当皇帝毕竟有满朝文武辅佐，不至于出什么岔子。可她担任巽风塔主，便能承载人道气运么？”
魏征微微躬身：“微臣担心弄巧成拙，反而坏了圣君的大事。”
“这个……，魏侍中说的甚是有理。”
祝玉妍看了眼天真可爱的明空，略略有些心虚：“明空乃我阴癸弟子，妾身不便多言，还请圣君圣裁。”
“魏征说的也是。”
林轩缓缓走到明空面前：“小姑娘，你可愿成为巽风塔主？”
“啊？我当然愿意啊！”
明空咬咬牙：“但我现在太小了，确实有些事情做不太好，万一误了事怎么办？”
“年龄没什么办法，但心智和经验或许有些速成的办法。”
林轩犹豫了下：“但代价也挺大的。”
“什么代价？”
“心智太为成熟，也就失去了原本的童趣，觉得同龄人太过幼稚。”
林轩一拂衣袖：“有的人觉得童真极为重要，有的人不甚在意，你自己决定吧。”
“哇！还能这样？我早就不想当小孩了！”
“而且就算我没长大，也觉得那群小孩很幼稚啊！还不如更成熟一些，好帮圣君您的忙。”
明空一愣，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圣君，咱们一言为定，双喜临门！”
“也好。”
林轩点点头，从袖中取出照我镜，递给明空。
虽然这明空看起来很是稚嫩，并非那个杀戮果决的一代女帝。
但寻常小姑娘这时候估计还在读幼儿园，整天跟布娃娃过家家。
相比之下，明空已经领先极多了。
可能武则天本身也有着不为人下的雄心壮志，压根不需要什么天真烂漫的童年吧。
那给她看看也无妨。
“这镜子？呀！好多个我啊……”
明空凝视着悬浮在半空的照我镜，眼中露出一丝迷茫，嘴角却泛起笑容。
【目标人物为明空，该目标具备诸天传说度。消耗山河气运及轮回积分，可尝试令其融合‘他我’，诸天唯一。】
【注：判断当前人物实力过于弱小，无法开启融合步骤。】
“不必融合，仅观看‘他我’。”
目前这镜子照过不少人了，但也只有朱元璋有证道“诸天唯一”的机会。
如今终于遇到了第二个。
林轩估计，如果按帝王实力来评价的话……
李世民如果不死的话，以他大唐开国太宗的历史地位，可能也有机会。
剩下来的，就得是尧舜禹汤、秦皇汉武之类的千古一帝了。
武则天嘛，她当皇帝的气魄和功业其实比不上这些人。
但作为历史上唯一的大一统女帝，实在太有话题度……
传奇性丝毫不输给历代大帝。
在场的其他人里面，名臣虽然不少，但传奇度就不太够了。
林轩估计，也就李靖有些机会，能见见真我。
“宇宙之秘，我知其一叶矣！”
一炷香之后，明空缓缓退开三步，眼中露出与其年龄极不对称的威严和孤傲。
九天之上，紫气东来，流云千里。
滚滚龙气化为一道紫色的神龙虚影，在空中徘徊。
呼啸声响起，龙气缓缓汇聚，宛如潮水一般下落。
“千秋功过任评说！”
明空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小手指向天穹之上的万千流云。
磅礴无比的帝王之威，从明空娇小的身躯爆发而出，化为五彩天凤，直冲霄汉。
漫天山河龙气得到了宣泄，宛如鲸吞一般，争先恐后的融入明空体内。
婠婠：“……”
“天、天命女帝？”袁天罡大惊失色，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明空小姐适才的命格虽然也贵不可言，但、但……，跟如今不能说判若两人，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袁天罡呼出一口闷气，向着林轩重重一礼，又认真对着照我镜拱了拱手。
以术数、堪舆而言，他虽然足可成为一代宗师。
但眼下，已经不是单纯“人”的范畴了。
算不准也正常。
“阴癸弟子武曌，多谢圣君点化之恩！”
明空吐出一口闷气，以无可挑剔的仪态走到林轩面前，盈盈一拜。
龙气汇聚，虽然她如今还是幼女形态，但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散发出凛然的威仪。
让一干文武大员都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之心，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已经改名了么？”
林轩微笑道：“起来吧，这个字如何写的？”
“日月当空为‘曌’。”
明空脆生生道：“朕当立廊庙以定风雨，燃明焰以荡尘污。日居月诸，照临下土！”
“倒是颇有气势。”
林轩点点头：“魏侍中觉得如何？”
“以明空小……女帝的气度，微臣觉得没有问题了……”
魏征认真看了看明空，默默的退了回去。
“宋元帅、石丞相觉得如何？”
“今日之事，当为古今佳话，永载青史。”
“千古人杰，应运而出，果非虚言。”
宋缺和石之轩对视一眼，向着明空躬身一礼。
他们两人素来高傲，对女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轻视的。
虽然不便反驳林轩的提议，但心中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可眼见明空身上的帝王之气居然浓成这般模样，放在历朝历代都是真命天子的不二之选。
弄的他们两人也无话可说。
只能归根气运问题，这位面就得诞生一名女帝维持阴阳平衡。
这么一想就舒服多了。
“大家都赞同的话，那便按我之前的提议。”
“按照巽风珠择主，如今明空担任巽风塔主并兼任女帝之职。待一年期满，若无弊政之举，我便正式传位给明空。”
林轩微笑着望向明空：“国号要改么？”
“……不必了，圣朝还是挺好听的。”
明空迟疑了下：“圣君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你昔日那些治国之举，褒贬不一，有些确实也迫于无奈，不便苛责。”
“这里你自己好生想想，我就不多说了。”
林轩淡然道：“但周兴、来俊臣之类的酷吏还是别用了吧，挺损阴德的。”
“呀，曌儿就知道圣君会说这个。”
明空耸耸肩：“但那时候我这皇帝当得名不正言不顺，举世皆敌。瞾儿也不好坐以待毙，便只好用来俊臣这等酷吏转移矛盾，再施展平衡之术。”
“直接说工具人就行了……”
“嘻嘻，圣君这个比喻很好啊！”
“实不相瞒，瞾儿任用来俊臣的那一天，就没打算让他活过五年。”
明空眨眨眼睛，原本威严的脸庞上露出天真之色：“可那时候时局艰辛，瞾儿也是以此自保罢了。如今圣君名正言顺禅位给瞾儿。瞾儿跟文武百官精诚合作，安心发展国力便可，本也用不着这些小人手段了。”
“是这样么？”
“都当上皇帝了，还整天阴谋算计有什么意思啊。”
明空脸上露出傲意：“昔日天可汗对朕说过，女人当不了皇帝。朕偏要做个实打实的千古一帝，威加宇内，辉烁古今！”
“看起来你经历的还挺多嘛。”
林轩心念微动：“不妨说说，你在镜子里见过什么东西？”
“其实挺乱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梦中没有咱们圣朝，也没有圣君、师父和咱们圣门。”
“这也正常，有咱们圣朝才奇怪……”
“圣君这么说了，那瞾儿明白了。那边天下虽一统，却是李家父子建立的大唐。”
“我十四岁入宫，三十为皇后，后续当政四十余载，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亦是千古盛唐的一部分。”
武则天小脸微微一皱：“但实话实说，就这个梦境正常一点，我的为君经验也基本是从这个梦境中整理出来的……”
“其他呢？”
“有一次，瞾儿生在一个离奇怪案层出不穷的大唐。而满朝文武除了狄仁杰跟他的副手李元芳之外，都如同废物一般……”
“瞾儿也想了不少办法，可都没法反抗位面之力，只好顺其自然了……”
“每次狄仁杰带着李元芳见我，总要说‘元芳你怎么看？’，李元芳回答基本就是‘我觉得此事有蹊跷’，要不就是‘此事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听得瞾儿都无奈了。”
“另外一次，瞾儿梦中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童女，出现在东瀛的一座小城市里，莫名其妙为了争一个杯子跟一群强者打死打活的。”
“哦，还有次瞾儿费尽心力成为了女帝，然后恶魔之王的撒旦统治着黑暗手下，策划出吞灭东方世界的阴谋。”
“瞾儿只好跟着李靖、狄仁杰、婉儿他们联手，跟魔军一次次的对抗。”
武则天叹了口气：“那个位面的瞾儿其实挺厉害的，但瞾儿一直在一个极为怪异的峡谷跟对面的英雄交手，那段记忆实在是混乱不堪。”
“你诸天见闻还挺多姿多彩的……”
林轩也有些无语：“罢了，好歹你也经历了一次正统女帝，应该是足够用了。”
“也幸好经历了那一次，否则我心智都要彻底歪了……”
武则天犹豫了下，眼中有些期待：“瞾儿能跟圣君讨教几手么？还请圣君点到为止，不要将瞾儿打死。”
“自然是可以的。”
林轩心念微动：“大殿外面还算宽敞，咱们出去试试。”
“好！”
见到这一大一小自顾自的走出太极殿，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也快步跟了上去。
“我准备好了，你出手吧。”
太极殿外，林轩望向跃跃欲试的武曌，微笑道。
“那瞾儿得罪了！”
武则天深吸了一口气，娇小的身躯悬浮在半空：“千魂屠城！”
山河龙气牵引磅礴的妖气，轰然爆开。
凄厉的鬼泣声响起，上千具凶戾恐怖的邪灵，仿佛潮水一般，向着林轩涌来。
纯粹的妖力爆发，虚空扭曲，整个皇城都在不断晃动坍塌。
“卧槽！这是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咱们见鬼了？”
“不是鬼！就算是鬼，也不是一般的鬼!阴兵借道？”
“婠大姐，原来你们阴癸派的武功这么厉害，小弟这回算是服了。”
“你不要乱说啊，这关我们阴癸派什么事？”
众人看着疾风暴雨般涌来的妖魂，对照自己所学，内心震撼不已。
“天妖屠神法？”
林轩失笑道：“行吧，确实没几个正常版本的武曌。”
天子传奇的武则天，是朝阳天师强暴摩诃叶女儿灵姬，所诞生的妖婴。
天生具备强大无比的天妖邪力，是实打实的天妖传人、史无前例的女天子。
在神兵玄奇位面，还以天妖屠神法与希腊战神雅典娜打的不可开交，极为抽象……
天妖屠神法嘛，跟天魔功一样，虽然名义上是武道。
但这种层次的武功，跟所谓的仙法神通也没多大区别了。
如果巅峰状态的大天妖施展这一招，林轩也需要认真对待。
不过，这个位面的武则天，还是彻底的凡人之身……
点到为止就行了。
心念微动间，东华之气散发，恢弘的青色光华从林轩身上散发而出。
青光覆盖整个殿外广场，浩瀚无匹。
漫天邪灵一旦碰到青光，便发出瘆人之极的惨叫声。
仿佛烈日下的冰雪一样，急速溶解，烟消云散。
“呀！”
武则天吓了一跳，连忙停下动作：“瞾儿输了！”
“天妖屠神法练到这里就行了。再练下去的话，也会聚拢天妖元神碎片，助长天妖屠神法的威力。”
“这玩意跟天魔功的天魔元神差不多，在其影响下，天妖传人的心性将日渐扭曲，堕入邪道！”
林轩微微摇头：“你是凡人之身，就算努力修炼这门武功也没法有大成就，练到这里就行了，莫要跟李建成一样父慈子孝、兄谦弟恭。”
“啊？这武功这么可怕？”
武则天愣了一下，怏怏道：“瞾儿只是从‘他我’的记忆里知道了这门武功，还没真正去练。适才的妖魂是原本就有的凶灵，瞾儿只是把他们招了出来罢了。”
“嗯，这些千年名城，冤死的厉魂肯定不会少。长此以往，也算是个隐患。”
“你这千妖屠城的功法倒是不错，可以将其召出，送入轮回。”
林轩沉吟道：“法无正邪，你若能将各地的古城的凶魂都超度一番，也是功德无量。”
“还、还能这样？”
武则天呆了一下：“那瞾儿便按圣君的吩咐去办。”
“嗯，你是巽风塔主，也是此界女帝。那本座再给你个机缘吧。”
“这样吧，月儿那边有十根记载《浑天宝鉴》的天晶，乃女娲大神昔日创的功法。回头我取来，你们好生研修吧。”
“身为人族皇帝，练女娲娘娘的功法也算名正言顺。”
林轩笑了笑：“女娲娘娘的本源之气是用完了，但你身为女帝，用人道龙气也可事半功倍，说不定有望大成，证道唯一。”
“多谢圣君！”
武则天大喜过望，向着林轩盈盈一拜：“瞾儿若有所成，皆拜圣君厚赐。”
“既然是女帝，就别低头了，皇冠会掉。”
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