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见这小子开始急了,心中暗自好笑。
“我说寒儿,你跟乔丫头到底是何交情?你怎么表现得对她很了解的样子?你又不是人家乔丫头,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嫁入皇家?毕竟能做皇子妃、王妃可是多少女子的梦想?”
陌北寒却是一改以往的散漫,极度认真地回答:
“皇伯祖父,虽说我跟乔姑娘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是对她的品性脾气自认为还算是了解的。她跟京城里、不,应该说是跟绝大多数女子都不一样。她是个极有主见的姑娘,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欢束缚,更不喜欢繁多的规矩,皇家真的不适合她!”
“那你说,什么样的人家才适合她?贩夫走卒?还是秀才举人?亦或是偏远小城里的小官?”
“都、都不适合。”
“……”
太上皇无语地看向侄孙。
陌北寒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愿意听到那丫头嫁人,不管是嫁什么人。
只是,他又说不出其他反驳的话。
见这一向头脑聪明的侄孙怎么也不开窍的样子,太上皇无奈地点醒他:
“什么样的人都不适合,难不成她要去庙里当姑子?你不是觉得她不会嫁入皇家,而是觉得除了你,所有人都不适合吧?”
“不是,我没有……”
陌北寒大惊,下意识地就要反驳。
一抬头对上太上皇睿智的眼神,他顿时无话可说。
他不由得开始思考太上皇的话,难不成,自己真的对那丫头动了心?
算起来,除了当初受伤跟在清水村逃荒队伍中养伤的那段时间之外,他跟那丫头见面的次数其实并不多,顶多是吃一顿饭的工夫,还是有外人在场的。
私下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那丫头每次也是说完话就走,对他丝毫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自己怎么会突然就对她动心了呢?
大将军府里,乔苒默默地听着几个长辈在谈论谁谁谁家的公子长得怎么样、人品如何、家里人际关系如何。
一个一个人名在他们嘴里说出来,又被过滤掉。
“苒苒,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说出来,姥姥和你舅母才好给你物色合适的。”
郑老夫人看到一旁默不作声的外孙女,这才想起来,应该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否则他们在一旁讨论半天,万一苒苒不喜欢也白搭。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乔苒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姥姥,我还不想成亲,想多陪陪你们。以后成亲生子了,恐怕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你们了。”
不出她所料,郑老夫人嗔怪道:
“傻孩子!姥姥知道你的心意,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子及笄后就算没那么快成亲,也要先将亲事订下来,否则的话,会被人笑话的。年纪大了再议亲,可就找不着合适的了。”
乔苒暗自叹气,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在这时代,男子不娶亲、女子不嫁人都像是犯了大罪一样,是要被人所不齿的,可不像自己原来的时代那样开明。
就算自己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是却不能让自己家人和姥爷一家被人嘲笑,而且还会影响到弟弟妹妹们以后说亲。
她想了想,说道:
“姥爷,姥姥,舅母,你们放心,我想要的夫君,我会自己找,不会让人笑话的。”
郑老夫人想说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自己找夫君。
郑老将军却已经抢先开口了:
“苒苒是看不上这些京城贵族公子?那也是,这些人姥爷也没一个看得上的,我们家苒苒这么优秀,这些纨绔草包哪里能配得上?没关系,听说因为去年两府遭灾,逃荒的难民众多,两府的学子都耽误了科举,所以明年春闱朝廷要加开恩科。大不了,咱们也学学京城一些富户千金一样,来个榜下捉婿,将明年的新科状元榜眼探花啥的抢回来当外孙女婿!”
“啊?”
乔苒被姥爷这想法给惊住了。
榜下捉婿她知道,就是在科举发榜之日,各地乡绅富豪、名门大户在榜单前面守着,见到满意的榜上有名的进士就抢回家当女婿。
乔苒没想到姥爷这个老将军也会有如此不靠谱的想法。
郑老夫人瞪了老伴一眼,嗔怪:
“相对于这些知根知底的贵族公子,那些状元榜眼探花啥的,万一是偏远小地方来的,人品不好咋办?婚姻大事岂能当儿戏?也不怕耽误了苒苒一辈子的幸福。”
郑老将军也就是那么一说,见老妻不同意,嘿嘿讪笑两声:
“那,要不我回军营里挑几个长得俊人品好有前途的小将军?到时候带回京城来,让苒苒自己挑,咱们大将军府的表小姐,还不配做将军夫人吗?”
郑老夫人看看外孙女,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不反对,也不好说什么。
“也行吧,那你可得早点儿回京,别耽误了苒苒。我在京城这边也再好好打听打听,看看哪家还有优秀的儿郎是咱们还不认识的。”
于是,在乔苒的无言以对之下,事情就被郑老将军两口子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乔苒之所以不反对,是因为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她相信姥爷和姥姥都是为她好的,肯定不会强迫她。
到时她就好好挑挑吧,首先要合眼缘,第一印象不好的人肯定不能要,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
若实在是找不到,拖到不能拖的时候,那就随便找个跟自己一样被催婚的。
不就是找个成亲对象吗?大不了,事先说好了,成亲了再和离就是了。
反正以后自己强大了,家里的日子富裕起来,就不用担心被人嘲笑了,弟弟妹妹们的亲事也会变得炙手可热。
饭后又陪着姥爷说了一会话,乔苒便让姥爷到一旁的厢房里,跟鬼医两人一起给姥爷做了个全身检查。
郑老将军身上的有数不清的旧伤,原本还有不少暗疾的。
自从服用了乔苒给的强身健体丸以及吃了用灵泉水喂养的碧水鱼之后,那些时不时发作一下的暗疾已经全好了。
身上的那些陈年旧疤也已经好了七八成,小一点的伤疤变得很淡很淡,大一点的则减轻了许多,不再那么狰狞可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