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晗缺什么东西，老公去帮你买，走来走去的你会很累的。我不懂，照顾不到的方面，晗晗要记得提醒我，不然我很容易出错。”
    尤其是对宁晗，无论是大事小事上出错，都令他胆战心惊。
    “去买孕妇装啊，嗯……就是等到我肚子大起来了，穿平时的衣服肯定穿不下，挺着一个大肚子，要买孕妇装，我和宝宝一起穿的。”
    说到这里，宁晗不禁想起了冷璇夜把褪下来的蛇皮变成情侣装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情侣装，还以为是两个人穿同一件衣服呢。
    话说……嗯，以前他都是原形，根本不用穿衣服的，会不会羞啊？
    天啊，宁晗拍了拍脑袋，打起精神，暗叹自己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哪条在地上爬的蛇穿过衣服啦？没有呀。
    “又怎么了？不要打自己，手痒的话，晗晗，你打我吧。”
    冷璇夜握住她的手，每每想到宁晗以后会挺着个大肚子那么辛苦，他心里就很自责。
    但是，每个怀孕的女人都会挺着大肚子，也都会很辛苦。自从决定了要宝宝之后，这一切都无可避免。
    就连蛇妖也一样，妖怪也必须挺着个大肚子的，肚子里的宝宝在长大。
    生下来会是一个蛋，破壳而出的会是小蛇，没有哪个妖怪生来就有人形的。
    冷璇夜暗自琢磨，有没有什么两全之策，既可以保证蛇宝宝的健康成长，宁晗的肚子也不会变大。
    这天地间珍奇异宝那么多，应该会有。
    “晗晗，辛苦你了，怀宝宝现在我不能帮你分担，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打我，我看过很多资料，上面说怀孕之后很容易情绪不稳定，你可别打你自己。”
    “你要打我的人形还是原形，我都变出来让你打，求求你了……别打自己，我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了……”
    冷璇夜眼尾微红，天知道他有多想替宁晗怀个孕，肚子里揣个宝宝，对他这个万年大妖怪来说没有任何痛苦。
    可惜……呜呜呜，他没有这个功能。
    “不打你，在我能控制自己的时候，是舍不得打你的，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你又不躲远点儿。你下次躲远点儿吧，我求求你了。我真不想误伤你。”
    宁晗怎么会舍得打他的原形呢，抱着蛇尾巴不松手都还来不及呢。
    他的蛇尾巴很漂亮，而且，即使他在她面前展现出蛇尾巴，也会很乖很温柔，对她超级好，根本不会吓她。
    躲远点儿……躲远点儿……这几个字眼，在冷璇夜脑海里无尽回响。知道她是无计可施，满心无奈下的好意。
    “只要我还有腿，能靠近你，能不让你受伤，我都会主动靠近你……”
    “等到我以后万一靠近不了你的时候，我叫你，你会主动靠近我吗？”
    “晗晗，我等了很久很久，想靠近你……”
    冷璇夜贴在宁晗耳边低语，遥想那一次，身为冥界巡使，魂体阴气太重，靠近她就会误伤她，所以只能远离。
    他心里也会不甘心，也会怨怒，也会不舍，但都疯狂的被他掩饰在平静的外表下。
    “傻瓜，我会误伤你啊！”宁晗也不想总是这样，明明以冷璇夜的修为，可以反抗她，但他就是傻傻的没有。
    连以后万一他无法靠近她时，她愿不愿意主动靠近他，他都还不能完全确定，他就赴汤蹈火的给了她所有的偏爱。
    这样的蛇呀，第一次拥有感情，视如珍宝，敬畏如神灵。
    “呵！很公平啊，那一世，你不也主动靠近我，被我的阴气误伤过吗？当我还你的，我是你的大妖怪，你一个人的大妖怪，当然得让着小朋友多一些。”
    “不然怎么办呢？你觉得我一厢情愿冥顽不灵也好，我就是只愿意对你这样，你愿不愿意都得受着，我愿意就行，只要我愿意，我就死缠烂打，你逃不掉的，宁晗。”
    冷璇夜说着说着，态度极为认真，只有在很严肃的情况下，他会称呼宁晗的全名。
    怎么办呢？修行了万年，第一次心有执念的要做一件事，那就是主动靠近眼里珍视的人。
    误伤也好，矫情也罢，他就是心有执念，霸道且冥顽不灵的要这么做。
    “小朋友，我，冷璇夜，随时随地都给你离开我的权利，也随时随地给你不爱我的权利，我，也有随时随地追随你到天涯海角的权利……我的执念，很深，不是你误伤了我，我就会怕了的……”
    不知不觉间，冷璇夜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妖气，不受控制的双目变得血红，宛若吃人的恶魔。
    妖气压迫得宁晗浑身轻颤，说不出一个字，渐渐的，一股窒息之感越来越强烈，她捏着他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浮木，越来越用力的捏着。
    她的蛇怎么了？此刻好像变了一个人，他的目光狠戾，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眼里没有了半点儿怜惜与宠溺。
    血红的眼里，金色流光若隐若现。
    宁晗突然发现，这才是她的大魔王的本质，只不过平日里，他太克制自己，在她面前一直都很温柔。
    他也会被激怒得无法控制自己。
    宁晗浑身难受，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身体软了下来，冷璇夜凝视她良久，抱着她，让她依附在他怀里。
    宁晗开始反思自己，只因为她说了一句，让他以后不要靠近她，免得被误伤，就引出了他的心魔。
    他是那么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啊！
    “对……不……起……”她从牙关里努力挤出几个字，视线开始变得涣散，思维也无法集中。
    额角冒出冷汗，浑身忽冷忽热，要了命的难受和压迫感。
    强大的妖气压迫得她感觉浑身被车子碾过似的，强忍不住自己的痛苦，喉间涌出一片血红。
    血浸染了他的白色衬衫，他依旧满眼血红，毫无理智，垂眸，冷眼凝视着她，捏着她的下巴，指尖抚上她唇边的血迹。
    “怕吗？你……最好不要离开我，否则啊，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都会找到你，我做得到。”
    冷璇夜语气凉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盯着她，宛若野兽盯着不堪一击的猎物。
    他们之间，他永远都站在食物链顶端，出不出手，她都会不堪一击。
    冷璇夜冷笑，吻上了她的唇，一股温柔的气息，透过唇瓣，贯穿到宁晗全身。
    宁晗被迫接受，浑身都疼，渐渐的，不疼了，他渡过来的妖气，与震慑在四周的压迫力量全然不同。
    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腰，一手扶着她的肩，宁晗感觉到他的手在抖。
    她此刻才发现，她的大妖怪，从始至终都有两道意识在控制他，支配他，一个暴戾，一个温柔。
    此刻，他温柔的一面正在和他暴戾的一面相互对抗，他渡给她的妖气，从来都是温柔的，不会伤害到她。
    宁晗觉得身体渐渐有了力气，攀附着他的肩，主动吻他。
    她的大妖怪呀，暴戾一点儿又怎么样，对她暴戾，又怎么样？她都会受着。
    甚至还很欣慰他有这一面。
    有在她面前，也控制不住暴戾的时候。
    这样，就能永远不受别人欺负了，只有他随意拿捏别人的时候。
    他本该是睥睨众生的存在。
    她再怎样不堪一击，他都真诚的对待他们之间的情感，非常难得。
    她也会救赎他呀！
    男人目光血红，眉间轻蹙，仿佛对她的反应十分错愕，推开了她。宁晗护着小腹站稳，擦了擦唇边的血，对他笑了。
    很欣慰，能看到她的蛇这样的一面。她认定的人啊，也会死缠烂打到底，不管对方变成什么样，都始终如一。
    “你在我面前笑，我更想捏碎你……”他挪动脚步，靠近她，看到她依然在笑。
    “那你……就捏碎我呀，我给你这个权利……”宁晗笑着，突然很想尝尝他们的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好疯狂的想法。
    她毫不犹豫，攀附上他的肩，一口咬在他的脖颈。
    冷璇夜微怔，没有推开她，任由她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她的唇齿间尝到了他的血腥味，才松了口。
    一松口，他脖颈间的伤口就消失不见了。
    宁晗又笑了，她尝到了他的血和她的血混合在一起的血腥味，也看到了凭自己的能力，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一点儿伤痕。
    很好啊，这才是她的大妖怪该有的样子，瞬间满心琢磨着要怎么引出这个心魔。
    她也好喜欢这个心魔，总之，都是他呀。
    她敢站在他面前笑，更给了他随时伤害她的机会，她也只愿意给他一个人这种机会。
    冷璇夜微微歪头，伸手探了探被宁晗咬过的地方，像是在回味被她咬的感觉。
    “很多年以前，我抓住你，我割破了自己的手，等着你尝尝我的血，但你逃了。我就让你逃啊，任凭你走到哪儿，都困在我的牢笼里。”
    “很好啊，你逃了那么多年，还会主动咬我一次，出息了，宁晗。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大魔王。”宁晗不禁红了眼眶，冷璇夜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此刻呈现出的心魔，是冷璇夜在成为血族那一世留下的。
    那一世，他没有说过喜欢她，现在，心魔出现，会霸道偏执的对她一遍遍说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