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等我?夏沫?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沉浸往事的夏沫被沈天忽然叫醒,于是连忙道。
“啊!公子,我……”
看夏沫吞吞吐吐的样子,沈天微微皱起眉头,像夏沫这样的绝顶高手,竟然还会出现这样慌乱的情形,实属太不应该了。
沈天心中一刹那感觉高手也不过如此,但他又哪里知道少女心底里的那些小心思呢?
“这些事情来去曲折,不如我们边走边说吧。”
“嗯,公子,谢叔说的对,公子这些年受了不少苦,芷仙已经给公子备好了酒菜,我们边走边说,边吃边说吧。”
在谢文远袖口指引下,沈天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茅草屋。
穹顶之下,仓巨之顶,四处安逸但并非寂静,凉风清逸入肤轻柔。空中有薄雾轻飘游荡,山涧有虫鸣水声环绕,沈天痴痴的沉浸在这满世界的碧绿之中。
云台被成为仙境,怕是真的有人曾在这里得道成仙吧。
芷仙挎着沈天的胳膊,如同新婚燕尔的娇妻,一脸幸福的拽着沈天向那天幕下的茅屋走去,沈天一袭白衣,在这般境遇之下,身心皆有些飘飘然起来。
若真能成仙,那是不是就能忘记所有烦扰了?
几人簇拥之下,沈天推门而入,茅屋内陈设简单,沈天早有预料,四处整洁的一尘不染,让沈天都有些无所适从,生怕自己航脏的沈天会玷污了这“圣地”。
桌子上都是些十分精致的菜肴,不仅如此,谢文远还准备了好酒,久未沾酒的沈天一口气连喝三碗后,才觉尽兴。
那种甘霖入喉的滋润,让沈天感慨这事件虽说颠簸流离,但是还是有无数惊喜掺杂其中的。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也本该如此吧。
若没有坎坷和跌宕起伏,那平凡的人生,怎能体现心中不羁的本色?
若没有烦扰和罪恶之敌,那太平的世界,怎能出现枭雄英雄和正义侠客?
……
“王城战时,公子和双儿姐姐在皇宫内城,我在皇宫门口遇到了我哥哥后,一直没机会进去……”
说到双儿,几人都是忍不住心中叹息。
“双儿现在,身在何处?”
看芷仙低头默默摇头,沈天只好把目光移向谢文远和夏沫,试图从他们两人的目光中读到什么信息。
而看到他们也是摇头的回应,沈天心中还是咯噔了一下。
自己当初答应了老刘头儿就算复国无望,也要护双儿一生的,可是许下的诺言,才过不到几个月,竟然落得如此境地,让沈天感觉惭愧无比。
“公子放心,殿下虽无音讯,但多半该是囚于扬州江都,公子若急于寻得殿下,夏沫愿只身前往……”
“芷仙也甘愿同去……”
沈天摇着头,打断了她们的话。
扬州国力,九国之首,扬州江都作为其国家首府,更是高手如林,戒备森严,夏沫虽有位居修武者前十之能,但只身前往,定是危险重重。
看着夏沫攥着的拳头,沈天深知这女子定是在自责,于是又对夏沫道:“九州第一的雷神和第四的消魂都在扬州,我并不是说你道行不够,只不过要找双儿下落,如同大海捞针,我已经快要失去了她,我不能再因此失去你们中的一人。”
沈天一番话语,说的芷仙潸然泪下。
“公子重情重义之人,皇天定不负公子之心……”
沈天将芷仙递来的酒杯和谢文远碰撞一下后,一饮而尽,似乎想要忘却因为双儿带来的满腹伤感。
“老谢,我知道,你们在此地等我,定是商量好了什么,现在就告诉我吧,我沈天不喜欢那些个弯弯绕绕。”
谢文远端着的酒杯在空中哆嗦了一下后,并没有饮下,而是缓缓放在了桌面上。
而后,谢文远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拜后道:“公子,所谓一日为主,终生从命,先王去后,承蒙公子不弃,收我等作为心腹之人,我谢文远的遇明公,三生之幸。”
然后本来还其乐融融的氛围,被谢文远这番言辞立刻变的严肃起来,芷仙和夏沫也都接连跪下,一脸坚毅的看着沈天。
沈天知道,现在不同以往。
之前,毕竟有双儿在身边,双儿作为益州公主,也算是他们几人效忠的对象,可现在双儿失踪,沈天于情于理,都再也没有人能代替他的地位。
可自己,又何德何能?
益州灭国战时,沈天自以为聪明,什么逼迫刘茂拉虎符令,什么指挥内城战,他突发奇想的妙招,到头来,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连推波助澜的意义都没有。
可以说,沈天当初无论武功和智谋,都被武惜雨打的遍体鳞伤,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老刘头的那句“置于死地,方可后生!”的言语成为了压倒沈天的最后一根稻草,但不得不说,那次战役,对沈天身心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从那一刻起,沈天知道,自己在这世界里,再也不能自诩天才了,而自己遭遇的这一切,只能说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罢了。
而斯人何人,斯人何事,只能靠自己接下来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