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老祖?那又是个什么东西……烧鹤我倒是前两天刚吃过……”孙小空不急不缓的拔出插在岩石中的如意定海针。
“你们俩没受伤吧?”
百里落云颤抖着摇摇头,看起来仍是对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
倒并非因为面对死亡时的恐惧所致,而是被人性的阴暗面给震惊到了。
没想到他一向敬重的门主,那位温文尔雅,待人和善,时常挂着一张和煦笑脸的长辈,其真面目竟是如此不堪。
一时间难以接受。
反观另一边早有心理准备的陆昊轩就自然多了。
只不过在刚刚接到孙小空关心后,稍稍有些受宠若惊。
“回禀小空大人,在下没受伤,好得很,一口气奔跑八万里都没事!嘿嘿……”
“行,既然都没事,我就去找那老梆子了……竟敢偷袭小爷,今天非要灭他满门不可……”孙小空望向山顶,莫道凡逃跑的方向。
“呃,师门算吗?”陆昊轩弱弱的问了一句。
“算!”
“啊?”
当然,这也只是孙小空发发狠开个玩笑罢了。
刀叔的交代,仙鹤门要留给百里家当打手,酌情削去死皮坏肉,不能伤筋动骨。
“孙兄,我师父应该还在苦战,若能出手相救,百里落云定当以命相报!”百里落云郑重其事道。
师父三年前为了保下他主动放弃了副门主的位置,这是天大的恩情,如同他的再生父母。
“不可。”还不待孙小空答应,陆昊轩就抢先开口。
“风行长老的脾气师弟你应该最了解才是,他现在绝对是不愿见到第三人加入战局的……”
“说来,他与云海副门主的恩恩怨怨也该有个了断了……”
百里落云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刚才是自己有些忙中出错了。
是啊,以师父的脾气,势均力敌的对战又怎会容许他人插手呢。
倘若真的胜之不武恐怕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修行路上的心魔。
想到这,他不由对着陆昊轩躬身见礼。
“多谢大师兄提点……”
“落云师弟客气了,以后师兄还需要师弟多多关照……”
一旁的孙小空看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别客套了,再墨迹就真被那老梆子跑了。”
“你俩赶快回去找齐叔,有他护着,量他仙鹤门也没人能伤得了你们……”
话落,三人便分头行动。
至于孙小空为何只说了齐叔,那还不是因为另外哥仨不靠谱,早在他出来之前就消失不见了。
……
“鹤老祖!鹤老祖!快救命!”
“有强敌入侵……”
莫道凡拖着残躯,浑身染血,跌跌撞撞的拜倒在丹霞山之顶的一处古洞前。
然而即便他喉咙叫破了,嗓子喊哑了,依旧不见洞中回应。
“鹤老祖?”莫道凡又试着喊了一声,可还是没有回应。
难道鹤老祖是闭关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小命重要。
莫道凡起身一个箭步冲进古洞,一路疾驰,一路喊。
“鹤老祖!鹤老祖!出大事了……”
可当他真的进入洞府深处,来到鹤老祖的道场时,才真正傻眼了。
这里早就不见了鹤老祖的身影。
只有三名陌生男子,一堆篝火,貌似还有几只烤到金黄的野兔。
“喂,看大门的,你不说是在这守洞待鹤么,怎么鹤没等来,倒来了这么个残废,这也不能吃啊……”其中那名身穿水蓝色衣袍的青年调笑道。
“你问我?我咋知道,”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没有好气,“沐老二,老子再说一遍,不准叫老子看大门的!”
“咕噜”,莫道凡吞咽了一口吐沫,神色有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因为面前这三人,他竟一个都看不透。
“你们是何人?鹤老祖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出大事了呗,你自己刚说的,冒犯这么快就忘了。”百里一刀似是有心似是无意的拍拍肚皮,眼神意味深长。
这时候,孙小空也终于追到了附近,在洞口外大喊道:“老梆子别躲了,赶紧出来!我都看见你了……”
莫道凡以为是激将法,所以默不作声,也不出去。
然而下一瞬,如意定海针竟顺着洞口无声无息的飞了进来。
莫道凡始料不及,根本没有时间躲闪,被正中了后腰,结结实实来了个狗吃屎。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莫道凡跟见了鬼一样,声音都吓得颤抖了。
“我都说了能看见你,非得不听,”孙小空挑了挑眉毛,“小爷有一对火眼金睛,你气不气。”
“小空,这残废是你追过来的? 他惹你了?”百里一刀问。
“刀叔你不知道,这老梆子可太气人了!”一说起这个,孙小空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他特么是一点武德都不讲啊,上来就跟我玩偷袭,要不是靠着肉身强悍,高低得是个重伤……”
“对了,这家伙还想对落云动手来着!”仅稍稍停顿,孙小空便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他想对沦陷动手?”百里一刀一惊,孙小空的皮糙肉厚他自然是了解的,所以听到被偷袭也就当玩笑听听。
可百里落云不行啊。
要是真被面前这羽化二重天的残废偷袭了,那指定得报销。
“好啊,老子就俩大侄儿全让你给盯上了,那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百里一刀拔出背上的“破伤风”,锈迹斑斑的刀刃可以亮在人前。
“你想干什么?”莫道凡哆哆嗦嗦的后退了一步。
“当然是要杀你了?明知故问。”百里一刀缓步上前。
“不,你们不能杀我,我可是仙鹤门的门主!”
“门主怎么了?仙鹤门的鹤都被老子吃了,再拿个们不过分吧……剩下这个仙,早晚也得给老子看大门!”
“仙鹤门已经加入了天地联军,杀了我,就是跟整个九天十地为敌!”
“天地联军?是那个九天十地清扫诡异生灵的联军?”百里一刀下意识问。
“是!”莫道凡这一声近乎是喊出来的,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落水者一般疯狂。
而后,大口大口的喘息。
“日前,联军的使者才刚刚离去……杀了我,你们同样也得死……”
可百里一刀却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切,联军的使者算什么,我老大还是联军共主的女婿呢……”
话落,刀也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