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桑峰上。
许许多多的蚕茧散落,皆是天蚕族三位长老的亲信,被迫以族中秘法作茧自缚。
“焱大人,您让他们化茧之后……打算如何处置?”云扬有些好奇。
“不该问的别问!”火三没有好气道,“你只需知道,我是在替你们天蚕族清理门户就行了。”
随即,火三抬手打了个响指,所有的蚕茧迅速缩小,并齐齐被收入了一只乾坤袋中。
云扬缩了缩脖子,不敢多问了,反正这些附逆之徒都罪孽深重,死不足惜,怎么处置都一样。
胡璃望着某个方向,柳眉微蹙,她感觉那边有股强大的气息波动了一下,可举目望去,却什么也看不清。
她知道那是破茧崖所在方位。
“夫君,真的不需要过去看看么,那边似乎有个很强的存在,我担心小空应付不了。”
胡璃能感觉出那道一闪而逝的气息很是可怕,甚至已经超过了龙祖凤祖,直逼乾元准帝。
若非她的灵觉足够强大,甚至都不会察觉。
“不用,”火三笑道,“说来那还是小兔崽子的机缘,很早就得到了,只是刚刚才被同源物激活。”
“机缘?”
“嗯,就在他一直穿着的那件天蚕魔衣上。”
“天蚕魔衣。”一旁的云扬下意识的低头,他如今穿着的,不也是这东西么?
天蚕魔衣是天蚕族特有的一种护体仙兵,通常来说,但凡成仙的天蚕族人都可以族中秘法铸成。
之所以被称为魔衣,是因为此宝衣拥有幻化之能,可根据掌有者的不同需求幻化为指定形态。
而且大小自如,强度极高。
这也就意味着其用料极其苛刻,必须是天蚕族仙者的本命金丝,毕生只得一件。
仙级之下的天蚕族人是不存在本命金丝的,倘若强行以其他材质替换,哪怕能成衣,也只能算作仿品,其威能必然大打折扣。
此外,天蚕魔衣只有穿在其创造者身上才会发挥出最大效用,并随之成长,几乎没有上限。
至于孙小空身上穿的那件,则早已被某人特意改造过了。
那件天蚕魔衣本身强度被无限提升,甚至天罚都无法毁灭,可它所能起到的防御性却与凡俗衣物差不多。
对此,“凉师抑友”的解释是,不耽误好徒弟的成长。
“走吧走吧,带我去救你家族长。”火三在出神的云扬面前打了两下响指,而后脚尖轻点,揽着胡璃先一步掠上半空。
云扬从纷乱思绪中惊醒,大喜,拱手道一句“多谢焱大人”,而后紧追而去。
……
破茧崖。
一名身形虚幻的金袍男子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他以指尖轻轻点了点太阳穴,口中喃喃。
“唉,暗界生灵竟然又卷土重来了,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方才,他意识复苏,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只好给云禄搜了搜魂,大致对仙域目前的形势有所了解。
“你,你究竟是何人?”云禄渐渐清醒,甚至行动能力也恢复了,但他不敢逃,也逃不了。
“我是你祖宗。”金袍男子漫不经心道。
“你……”云禄被噎一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我真是你祖宗,”金袍男子指了指下方的金色蚕茧,“这东西就是我当年的留下的。”
云禄愣了愣,头脑有些发懵,缓了数息才声音颤抖道:“莫非……您是蚕帝陛下?”
金袍男子笑了笑,不置可否。
云禄大惊,倒头就拜,“后世子孙云禄,拜见蚕帝陛下!”
云禄趴在半空,哆哆嗦嗦,根本不敢抬头,他知道自己被搜魂了,也就意味着先前的所作所为皆已被蚕帝知晓,包括勾结诡异生灵。
蚕帝淡淡道:“云禄,你身为天蚕族的大长老,本应一心一意扞卫宗族,怎能勾结外敌残害同胞。”
“请蚕帝陛下恕罪,”云禄试图辩解,“您方才既已搜魂,应该能清楚,后辈实乃一心只为宗族延续,绝无半点叛逆之意。”
“如今诡异生灵来势汹汹,仙域万族却各怀心思,天蚕族若想保全,便只能出此下策啊。”
“请蚕帝陛下明察!”
蚕帝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真觉得仙域沦陷之后,诡异生灵会放过天蚕族?”
“这……”云禄哑口无言,说实话,对于诡异生灵的保证,他也不敢尽信,但却别无他法。
倘若不设法与弑神殿划清界限,天蚕族恐毁灭在仙域沦陷之前,到时候,所有族人都难逃一劫。
蚕帝道:“诡异生灵残忍好杀,一旦仙域沦陷,万族生灵免不了多遭屠戮,即便能有少数侥幸存活,定然也是为奴为仆,受尽屈辱。”
“而你却还想跟它们合作,岂非是把宗族往火坑里推?”
云禄自知难逃罪责,但又不想死,只得连连磕头求饶。
“后辈一时糊涂,上了诡异生灵恶当,还请蚕帝陛下给个机会,后辈必然痛定思痛,戴罪立功!”
蚕帝叹了口气道:“我终究已是故去之人,你的罪责还是交由现世的族人审判吧。”
闻言,云禄大骇,交由现世的族人审判,那跟直接被云晔决定生死还有何区别,痛快死去都是奢望。
他不甘心,“蚕帝陛下,后辈为一心为族,操劳大半生,总不至于走错一步就无法回头吧。”
“还请蚕帝陛下开恩。”
蚕帝默然,再没多说半句,只是抬手一挥便再次封禁了云禄,并将其送去了金桑主峰。
随后,蚕帝目光转向了金色蚕茧中的少年人。
“既能得到本帝的宝衣,理应是从九天十地飞升上来的,可这小子为何还没成仙呢。”
“难道是远古飞升地被诡异浸染的缘故?”
“也不知道当年那些老兄弟轮回转世之后在下界过的好不好……”
“当年昊天陛下一剑斩断了仙域与凡尘的联系,想必也是有心让天庭部众后世得以安宁……”
“本帝的转世身如今又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