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铭夫妇再与儿子重逢,似有说不完的话,嘘寒问暖许久,千言万语尚不足以表达内心深沉的思念。
当初孙小空飞升仙域,其实并未专程去与父母辞行。
纵使铁头娃生性洒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却怵分别二字,尤其怕见母亲担忧的泪眼。
尽管双亲如今已非肉体凡胎,长生长存亦是不在话下,可终究还是市井心性,一时间很难完成转变。
“父亲母亲,孩儿无恙,这些年跟在师父师娘身边过的很好。”孙小空试着出言安慰。
“我知道,我知道……”楚氏恋恋不舍的松开儿子,认真点头,说话声中明显还带着哭腔。
“有那二位大人的照拂,我们很放心,可不知怎的,一到想你的时候却还是控制不住。”
孙铭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刚才光顾着见你高兴了,倒是忘了你齐伯父还在这了。”
说罢,孙铭转过身,这才发现齐皇身边多了一对青年男女。
“火大人,璃大人……”
与此同时,远处的青年男子也正在朝这边笑着招手。
“呃,父亲,其实我师父本名为焱……”背后传来的孙小空的提醒。
关于称呼问题可是个大事,万一交代不好,叫错了,那以后绝对有他受的,八成要倒血霉。
孙铭倒也没多想,点头应下。
随后一家三口便飞身靠了过去。
孙铭夫妇先是对着青年男女深深鞠躬,“多谢二位大人对小儿长久以来的悉心培育。”
“二位大人对我们一家的照拂与提携,我们铭感五内,永世不忘。”
火三赶忙上前将孙铭夫妇扶起,笑道:“嗐,小空既为我徒弟,那咱们便是一家人,又何来的两家话,哈哈哈……”
“其实咱们平辈论交都行!”
“不敢,不敢,焱大人您说笑了。”孙铭诚惶诚恐。
即便按辈分,这么说来也没问题,但他却自知之明,萤火安敢与烈日同相提并论。
孙小空则是一下子跳到了齐皇身上,给了后者个大大的熊抱。
“齐叔,我想死你了!”
可能是孙小空太过激动,使大了劲,勒得齐皇满脸通红喘不上气,拼命挣扎着说话。
“臭小子……你,你轻点,莫不是想勒死你齐叔啊……”
孙小空这才记起,如今他的修为早已远高于齐叔,再也不是多年前躲在齐叔背后小弱鸡。
要不悠着点,齐叔真吃不消,
孙铭轻咳道:“小空注意礼数,还是称呼齐伯父合理些。”
不论是在九天十地,还是到了仙域,齐皇都对他们夫妇二人照顾有加,孙铭对这位兄长很是尊敬。
当初若非齐皇一再坚持,他到现在都会以晚辈自居。
孙小空还反应过来,齐皇率先接过话茬道:“哎,孙老弟,不要这么刻板嘛,我就觉得齐叔顺口,叫啥伯父啊,听起来怪生分的。”
“可是……”孙铭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齐皇一本正经道,“以后咱们各论各的,我叫我的孙老弟,小空还是叫他的齐叔!”
眼见于齐皇的决绝,孙铭只得妥协,干笑道,“那便依齐兄吧……”
再是一番寒暄过后,才回到正题,孙小空隔空一抓,将那唯一幸存的绿袍老者拘到众人面前。
孙小空逼视着后者,冷声道:“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绿袍老者哆哆嗦嗦,早被吓破了胆,弑神殿少主的凶名可不是盖的,就连诡异生灵都畏之三分。
“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老实交代,小爷可就直接搜魂了!”孙小空厉声威胁道。
“我说,我说,孙少您莫要搜魂……”绿袍老者咽了咽唾沫,嘴唇颤抖不止。
“是,是玄阴子派我们来的。”
“他说,只要能捉住几个飞升者交给诡异生灵,即使将来仙域沦陷,玄阴剑宗也能得以保全。”
“玄阴剑宗?”孙小空双眸中寒光一闪,杀意大盛。
“多时不曾灭门,看来是有些人觉得我们弑神殿比诡异生灵好说话啊,那就只好让你们领教领教小爷的手段了……”
……
阴风谷,玄阴剑宗。
开山祖师玄阴子正在专属道场潜心修炼,其境界许多年前便已至真仙巅峰,却迟迟不得寸进。
无论是仙王体魄,还是仙王神魂,两条路似乎都不好走通。
许久无法突破的玄阴子心烦意乱,眉头紧紧皱起。
“奇怪,为何修炼了这么多年,却连半点明悟都没有,难道真就到此为止了么……”
沉思良久,他手掌一翻,一枚黑色令牌凭空出现。
“据说融合那诡异生灵的圣源力对仙域修士大有裨益,待到时机成熟,兴许可以尝试一番……”
这时,道场之外传来叩门声。
玄阴子从万千思绪中惊醒,赶忙收起黑色令牌,随后挥了挥衣袖,道场大门打开。
一名中年男子脚步匆匆,进来拜倒在地,“不好了老祖,绿葫芦他们都魂牌都碎了,只怕事情已经败露,我们怎么办?”
玄阴子不悦,嗔道:“你身为一宗之主,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中年男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与老祖对视。
可玄阴子倒是镇定的很,不紧不慢道:“刚刚你说派出去的人,魂牌都碎了?”
“是。”中年男子应声。
“那就是死无对证咯,”玄阴子胸有成竹道,“若有人找上门,你只管推脱不知便可。”
“可要是春风得意楼找上门呢,”中年男子胆战心惊,“他们一向消息灵通,保不齐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玄阴子冷哼道:“春风得意楼又能如何,拿不出实质的证据,谁也不能硬给咱们头上安罪名。”
“更何况,他们与孙小空走的那么近,早就被诡异生灵盯上了,他日仙域沦陷,第一批覆灭的定然少不了他们。”
正在这时,阴风谷上空突兀的降下一道遮天蔽日的掌印。
“灭宗者,弑神殿孙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