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一见来人,梁家众人皆是心中大喜,家主乃神阶强者,如今前来坐镇,他们顿时松了口气。
就方才对面女子所展现出的实力,恐怕已是九阶中的佼佼者,哪怕在场者一拥而上都未必讨得了好。
即便能仗着人多取胜,多半也是惨胜,到时保不齐就是谁死了。
梁桦更是抱着梁芸的尸身,直接扑倒在青衫老者脚下,声泪俱下道:
“家主大人,梁重被逐出家族怀恨在心,故而勾结外人打上门来,小芸正是被其所害。”
“还请家主为后辈做主,斩杀此贼,为小芸报仇雪恨!”
梁芸固然是死于胡璃之手,但梁桦却将仇恨算在了梁重头上,可见其与后者之间积怨多深。
“你且先起来说话。”青衫老者袖袍一挥,将梁桦扶起,而后道:
“身为家主,老夫自是有责任护持每一位族人的周全,如今她死于非命,老夫当然也该为其讨回公道。”
“多谢家主大人。”梁桦退到一边,可当他望向梁重时,嘴角然闪过一抹微妙的弧度。
颇有种算计得逞的意味深长。
青衫老者眼神睥睨,以一种上位者审判者的语气道:“梁重,你可知罪?”
梁重不屑冷笑,“一个个都说我我有罪,我倒是想请问家主大人您,我自始至终也不过是想救父亲性命,到底何罪之有!”
“而您口口声声说护持族人周全,可我父亲的周为何没人护!”
青衫老者面无表情道:“梁岳重伤归来,若无家族出手给他稳住伤势,他早就身死道消了。”
“那难道不应该吗?”梁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喝道:
“葬神山本就是处绝地,神阶不可进入,神阶之下也九死一生,族人都知那地方危险而不肯前往,到头来还不是我父亲挺身而出去的!”
“当时可是家主您亲口许诺,会把那个进入通神路的名额赏给父亲,可现在呢。”
“非但赏赐之事绝口不提,竟连买一株药草给我父亲救命都不肯!”
青衫老者不急不缓道:“梁岳煞气入体,神魂受创,就算有赤阳还魂草多半也保不下其性命。”
“多半?你这不知道是多半?”梁重双目血红的嘶吼道:“那可是我父亲!更是梁家的功臣,就算只有万一的可能,不也应该试一试吗!”
青衫老者面色依旧如古井无波,不起波澜,“几十万斤上品源晶也不是笔小数目,用此来搏一丝几乎不存在的几率并不明智。”
“更何况,家族为梁岳做的已经够多了,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哈哈哈哈……”梁重再一次怒至极点,忍不住大笑,形似癫狂疯魔。
“好一个仁至义尽!”
“如此简简单单四个字,竟然盖过我了父亲一生对家族忠心耿耿,立下的多少汗马功劳……”
“而今更是迫不及待给西门世家表忠心,将我们一家逐出府去自生自灭,梁怀仁,你这家主做得好啊!”
“大胆!竟敢对家主不敬!单凭这点,就有理由将你送去刑趟,家法从事!”三白眼的老者斥道。
对此,梁重嗤之以鼻,“那是你们的家主,可不是我的家主,如今我已不是梁家之人,又何来家法?”
梁重指着梁桦对青衫老者道:“梁怀仁,你家族人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现在交出来,我们就此离去,从此恩断义绝,两不相干!”
在梁怀仁出面之前,梁重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认为家主或许是受了梁桦兄妹的蒙蔽。
可此时看来,“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还真是恰如其分啊。
稍稍沉默,青衫老者目不斜视的问道:“梁桦,他说的可是真的?”
“可是家主……”
“老夫问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梁桦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但还是如实点头。
梁怀仁淡淡道:“把东西还回去。”
梁桦不敢忤逆家主的法旨,只得乖乖将赤阳还魂草抛向梁重,但眼神中却还有明显的不舍。
毕竟这株宝药用好了,就算是一条命。
所以哪怕方才小妹濒临死亡,他最先想到的也是输送法力,而不是第一时间就用上赤阳还魂草。
他想给自己留着。
梁重接过赤阳还魂草,随即便要转身离去。
如今整个梁家,所有人都让他感觉恶心,这该死的地方,就算多待一刻都感觉毛骨悚然。
“慢着!”可此时,身后却传来了梁怀仁的声音。
梁重顿住脚步,微微偏头,“怎么,梁家主还有何指教?”
梁怀仁漠然道:“梁桦拿你的东西已经还回去了,那你等上门伤人杀人之事是否也该给个说法。”
梁重冷哼道:“那纯粹是梁芸咎由自取,怨不的旁人。”
说罢,便接着迈步踏空而去
“来人,请他们留下来!”梁怀仁冷着脸,如是说道。
“是,家主!”
梁家众修士齐齐应声,接着便要对梁重几人出手。
先前不知白裙女子身份,他们有所顾虑,而今却是有了家主压阵,自然有了底气。
陡然间,数十名梁家修士分散而开,将火三胡璃以及梁重一家包围。
见此情形,梁重不禁心中一慌,
“你们想要干什么,难道你们梁家就知道以多欺少不成。”
他倒是不怕死,但若连累到父母以及两位恩人,那就是大罪过了。
可这时,一旁却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先前答应你不杀人,现在还要作数么?”
梁重偏头望去,正见到那手执三尺冰锋的女剑客周身杀气犹如实质,长空寸寸如霜般凝结。
梁重略一失神,随即深吸一口气道:“请仙子大开杀戒。”
“可。”胡璃极其简短的回应一字,而后毫无花哨的挥剑横斩。
只在转瞬,冰寒剑气盈满长空,梁家那数十名八阶九阶修士毫无抵抗之力,尽被斩去首级,无一例外。
胡璃抬眼望向青衫老者,“下边,该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