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到最后还是交出了那把手枪。
搞清楚何垚的打算,他毫不犹豫再次拍出了手枪。并用最短的时间再次手写了一封亲笔信。
何垚是要回邦康酒店去找那几个娃娃兵。
出了这种事,他们还在不在酒店还是个未知数。
但何垚只能赌一赌。
老黑驾驶着车子,趁着夜色寂静无声的开出了院子。
魏金跟蛏子带着一行人目送他们的车尾灯最后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大门处专门安排了两个放哨的。只不过因为这会儿邦康危在旦夕,所有人的心思都在飘忽。
因此显得有些懒散跟不情愿。
不过这会儿也没人计较这些。
经过其他几个园区的时候,何垚看到每一个都是大门紧闭。透景铁门处探照灯亮如白昼,时不时晃过身穿作训服怀抱ak的外保。
加上车厢里没人开口说话,紧张的气氛瞬间拉满。
何垚没想到他们车子开出去那么远。应该说出了勐波之后他们就拐了弯,绕了一条道避开邦康从外围绕路。
按照苗仔的说法,邦康旁有一个寨子,因为贫穷落后最后成为邦康的种植区。整个寨子的农耕地全部种植的那种作物,里面留守的村民全部靠这为生。
虽然距离不远,但因为出入不便,除了收购的时间外基本很少有外人进入。
何垚开始还纳闷,这寨子既然独立,那他们怎么通过这里进入邦康?
直到经过漫长且颠簸的一条曲折乡路,最后老黑将车子停在了边境河边。
“咱们要从这里过境,徒步从对岸走到孟阿村,然后再越境河进邦康城。”苗仔站在河边说道。
何垚:“……”
老黑说道:“政.府.军再想打压邦康,也不敢在边境大张旗鼓的造次。所以边境河一带是他们最为薄弱的地方。只有这样咱们才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
这一点何垚之前也有所耳闻。国内对边防的重视向来不吃素。
一水之隔他们怎么闹是他国事务。国内边防不会增兵施压干预。
但动态严重到让国内感受到威胁,最先就会在边防增加武装。
这么一来,缅国政.府.军的压力是最直观的。
毕竟两国对话,不会跟任何一个地方武装面对面。
政.府.军想不把事情闹大,只能尽量弱化靠近边境位置的调兵遣将。
老黑跟苗仔的切入点没毛病。
只是这里境河宽广,没有渡河工具,难不成游过去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何垚只能庆幸,还好自己水性不错。
老黑从车上找出一捆绳子,将三人串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把何垚放在最后一个。
同时往他手里塞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河下面可能会有暗流,拿住了。以防万一。”
苗仔笑老黑矫情,“这地方没那么险恶。别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放心吧,这片我熟着呢。”
老黑没接话茬,只是深深看了何垚一眼。
何垚从里面看到他对苗仔的不够信任。
没错,凡事多做一手准备有备无患。
先前看于哥跟阿杰躺在皮筏艇上渡河又快又轻松,真到了自己下水就知道野生的陌生水域处处都是未知的危险。
好在过程不算长,有惊无险的十几分钟,三个人就湿漉漉的爬上了岸。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就是天堂跟地狱的分界线。
“别耽误时间,走。”
老黑说完,将绳子斜挂上膀子。催着苗仔带路。
真正的考验不是漫长的急行军式徒步,而是走走换换忽上忽下不停变换的路线。
夸张到何垚甚至怀疑苗仔是不是故意刁难他们。
但老黑说这才正常。边境线看似平静无波,那是因为没有引起相关部门注意。
要是大摇大摆走上这么长一节路,怕是早就被捉去喝茶了。
何垚觉得自己腿都要走断了,才终于听到苗仔说可以下水了。
跟前面一样泅渡回对岸。上岸第一时间检查过贴身塑料袋里的信跟物没有问题,才又迈着沉重的双腿朝邦康摸去。
苗仔幸灾乐祸的问道:“阿垚老板看着体格不错,没想到耐力有待提升啊。”
老黑斥骂,“闭嘴。打起精神小心行事。”
苗仔说道:“按照之前的经验,政府军应该是包围了邦康另外三个方向。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应该还没法渗透进邦康城里面。所以咱们从境河这边进入,应该畅行无阻。”
虽然这个苗仔说话有些针对自己,但何垚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看样子苗仔兄弟这方面经验很足?”
苗仔笑容有些荡漾,“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自然有我的路子。”
老黑除了问路,基本上不开口。让苗仔想显摆,就只能选择何垚。
也亏了他这番得瑟,何垚才知道苗仔做的那些勾当有多上不了台面。。
他竟然往政.府.军驻地送女人。
不过不是仙人跳,是货真价实的拉皮条。
他还挺得意,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商人。
何垚教导了他一路,哪些属于不能发的“国难财”。
虽然用在邦康有些不贴切。
但不可否认邦康于苗仔他们,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存在。
虽然邦康这种金三角地带不是什么好地方,但缅国政.府.军也不是什么正义之师。
这只是两方势力的博弈,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邦康的产业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区别只是钱最后进了谁的口袋。
而他们神仙打架,遭殃的是本来就在苦苦挣扎求生的平民百姓。
何垚的心情有些沉重。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三观发生了改变。
以前在国内,听到这种事一定会吐唾沫骂“活该!恶有恶报!”
助纣为虐的下场就是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