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人满山抓鸡的状态不一样，何垚的目标只有全蒙头的那部分原石。
来公盘上的商家，奔的都是品质来的。在绝对品质的面前，性价比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像何垚这样出发点与其他不同的人就成了凤毛麟角的存在。
外面市场上趋之若鹜的蒙头，在这里成了少有人问津的存在。
牛波一跟程哥儿看何垚还跟在市场上一样，逮着蒙头就不撒手。
忍不住摇头，“都到公盘上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这话是程哥儿说的。
何垚没说自己不想在这方面占用掉资金。而是说道：“既然是要打赌，那当然是要选赌性最大的，要不然有什么意思。”
程哥儿斜着眼瞅着何垚，“你莫不是生怕自己赢了，去不成粤省？咱都说了，这事事在人为是吧？也不是一定要上纲上线的。”
何垚说道：“程哥，你这对我也太有信心了。点背的时候，就算明料也照垮不误啊。”
程哥儿笑得老神在在，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牛波一。
牛波一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笑着冲何垚抬了抬下巴。
意思请开始他的表演。
何垚找出上次记在手机上的备忘录，对应着找出几块料子。
程哥儿又开口了，“既然要玩就玩个全套。昨晚说的比较笼统，我觉得还需要再加加码。光私下这么非正式赌石可不行，得参与竞标。至少得拍到块料子。才能证明你不仅掌握了赌石技能，还充分了解市场行情。你说是不是老牛？”
牛波一微微一笑，“你们高兴就好。”
程哥儿是高兴了，可何垚高兴不起来。
黄金有价玉无价，侧面证明了玉石不可能像黄金一样，不管从什么渠道购买，都是大差不差的价格。
除却自身品质的高低对应着市场价值不同外，不同的渠道也赋予了同一件东西不同的成本价。
何垚了解的市场，跟公盘完全不一样。
以他的认知来衡量公盘上的行情，那何垚的出价肯定不具备竞争力。
想中标就只能往上加码。
但加多少又是个问题。
加的太少，一旦有其他人竞拍，那肯定花落别家；加的太多，又无疑将自己的利润压缩到了最低。
他还在沉吟的时候，乔琪开口了，“你们这未免就有些不公平了。阿垚第一次来公盘，根本不了解公盘的情况。能恰到好处把竞拍价格拿捏，这已经不是熟悉、了解市场了吧？这至少得是半仙之体。”
这个形容把程哥儿给逗乐了，“看样子我们这顿喜酒应该很快就能喝了。这还没结婚，咱们小矿主就先护上了。”
他以为姑娘家脸皮都薄，这么一说乔琪就得丧失战斗力。
但他着实小看了乔琪的泼辣。
“那就得看程老板跟牛老板的红包，准备的是不是有足够的诱惑力咯。”
程哥儿眨了眨眼睛，“红包简单。问题是我们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们俩别想空手套白狼。拿出点实际性行动来证明给我们看。”
面对他的起哄，乔琪二话不说转头给何垚脸上来了结结实实一大口。
程哥儿浪荡的吹了声口哨，“那小矿主说怎么算公平。我洗耳恭听。”
乔琪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至少让阿垚先了解一下相关情况。第四天见分晓嘛。这总不过分吧？”
乔琪永远无条件先为何垚做打算。
而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程哥儿也不好驳她面子。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下来。
今天见分晓的赌约，一下拉到四天之后。何垚的压力的确小了不少。
虽然是程哥儿信口而起的赌兴，但何垚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后面的时间，何垚没再将精力放在原石上。更多的开始观察着公盘上形形色色的客商、以及他们三两成群赌石时的对话。
这种时候，每个人都会将自己对原石的看法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
能够让何垚这样的野路子学到不少系统知识。
好几次程哥儿都有要打断他的意思，但都被牛波一给阻止了。
赌石其实没有什么捷径，靠的全都是多学多看。
多少人败于自己的自负跟自满。以为自己赌石的本事登峰造极。殊不知学无止境。每一个矿层的原石都有着细微的差别不说，就说流传下来的那些赌石的判断标准，也未见得能套用在所有原石之上。
想战无不胜，就要在大量的实战中总结自己的经验，不断更新不断验证。
所以牛波一觉得何垚有学习力是好事。
程哥儿看样子是完全放弃了挣扎。他心思从来就没放在赌石上。但商业头脑还是在线的。
也算视金钱如粪土。在钱这方面，只要他觉得值的投资从来也不含糊。
可能成长经历一帆风顺的缘故，整个人更感性。内心也更柔软。
正所谓轻财足以聚人。所以身边倒是不少徐二这样的专业人士。愿意为他所用。
他跟牛波一就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也许是因为互补的缘故，两个人的关系竟出乎意料的和谐。
其实何垚不知道，之前两个人就已经达成共识。想联手起来做点事。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那就举两家的力量。不管是在粤省还是在瑞丽，先全力攻占一方市场。拥有一席之地。
等后面慢慢扩展、覆盖。
不过因为正式讨论这件事的时间不长，加上程哥儿懒散的性子。这件事一直停留在概念阶段。
昨晚跟何垚的一番对话，把两人的概念提上了日程。
一切看似的偶然，实则都是水到渠成的必然。
“配货站需要大量的料子。你跟我手上现有的，除去不适合现如今出手的老料子吗，不足以支撑。阿垚加入进来也是好事。毕竟带着资源来的。至少帕敢跟木那两个中流砥柱的场口料来源不愁。”牛波一说道。
程哥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何垚跟乔琪两个人穿梭在一众赌石的客商们中间。
点头道：“就算不考虑这些。阿垚这个人本身也是值得帮的人。念旧、重情、人老实。合伙做事不需要防一手。省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