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是何垚没看错,前方不远处的别墅前站着的那道倩丽身影,应该就是属于依云的。
她应该是在目送自己父亲。
何垚催着老黑驱车赶上前去。
依云前面是在送别自己阿爸不假。不过后面就已经是在迎接何垚的到来了。
“老师,国语是这么发音的吧?”依云歪着脑袋冲何垚打招呼。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两个缅佣将何垚老黑递上的水果给拎进了别墅。
“没错。很标准。我看我这老师可以直接原地下岗了。”
何垚尽管心里着急,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跟依云谈笑。
依云叹了口气,“不过我食言了。原本阿爸已经跟我一起在家中等候共进晚餐的。但刚刚他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知道是什么事吗?”
何垚其实想问她阿爸去了哪。但又觉得那么问功利心太明显。所以换了个问法。
依云皱眉,“好像说哪个村子死了人……”
何垚没当回事。反倒是老黑警觉的插了句嘴,“这不是警察的事吗?你阿爸还管这个?”
不知道是是不是老黑脸太黑,让依云误会他是在指责自己没把这件事办好。
所以连忙解释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挽留他的。但他说不是工作的事。死的那人是他手下。然后就把我甩开了。你看我胳膊……这是跌倒摔在茶几上留下的……”
依云不自觉撅起了小嘴。
她的确是一个很单纯的姑娘。
不仅仅是因为还没踏入社会,年龄小。
还因为一直以来都被家里保护的很好。
没有太多防备心、也不觉得社会险恶。
当然也绝对不会认为她眼里可敬可爱的家人,会被人有心针对。
她见的都是恭维讨好求自己父亲办事的人。她很自然把何垚也归到那个类别里。
她觉得何垚这人至少不讨厌。还能帮她学习、精进一下汉语。
阿爸帮别人办事也是办。帮何垚一次而已,更何况间接等于帮自己。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
像这种突发状况,神仙才能算出来吧?真不能怪她。
“那个村子叫什么?”老黑皱起眉头。
同时不着痕迹拉住何垚的身体。这会儿看何垚的身体动作,像是准备迈步进别墅。
依云略一回忆,报出一个地名。
老黑飞快地打开了手机导航。毫无悬念的,跟他们刚才去看文武双全的是同一个村庄。
“小姐,晚餐已经备好。可以请客人落座了。”
别墅里走出一个缅佣,冲依云说道。
何垚正在思考怎么委婉的拒绝依云盛情之际,老何已经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开口了,“抱歉。我想阿垚老板怕是没办法跟你共进晚餐了。你们要是有想法,回头再约。阿垚,咱们得走了。”
从刚才老黑扒拉手机开始,何垚就已经有了某种预感。
这村子十有八九就是文武双全这会儿正趴窝看守那几块料子的所在地。
只不过当着依云的面,不好跟老黑对话。
他脸皮薄,国人的人情世故感更浓。亏了钢铁直男老黑的直白,要不然何垚还得磨叽上好一会儿。
“依云,咱们的课只能下次再约时间了!”何垚没敢多看依云。
头也不回的跟在老黑身后跑上车。
这时候老黑已经发动了车子。调头、加速、全力向前冲一气呵成。
估计到他们跑出去好一会儿,依云都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嘛!就跟我是什么猛兽一样。哪有这么没风度的……”依云在后面挥舞着粉拳,不乐意的抱怨着,“今天一个比一个奇怪。真讨厌!”
“怎么会这样?”
何垚冲正在开车的老黑没头没尾的问出一句。
但老黑像是听懂了,“你问我我问哪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这方面他可比何垚稳得住。
“难道是冯国栋他们干的?再不济是修理厂那些人搞出来的幺蛾子?”
其实何垚最想知道的是究竟谁死了。
是不是魏银。
但他知道老黑给不出答案、所以退而求其次的换了问题。
对于何垚连珠炮般的发问方式。老黑嗤之以鼻,“修理厂那些人是求财。跟魏银搞联合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做这种事?又不是真要纳什么投名状。冯国栋要面子,求财的同时还得气顺了。找到想要的人,有很多种处理方法。唯独不可能杀人。他要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你昨晚早就去见阎王了。”
怎么听他这个意思,自己没死成他这么失落呢。
不过现在不是插科打诨的时候。
要都不是这两方人马干的,那……
老黑见何垚已经完全乱了套。只能又补充了一句,“魏银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但大概率是芭喜出了状况。当然也不排除是跟魏银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导致魏银发狂,直接把她弄死了。他这种人能干出这种事,没什么奇怪的。”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
刚才依云说,死的人是她阿爸的手下。所以她阿爸才着急忙慌的丢下她跑出去。
这么看来,的确是芭喜出事的可能性最大。
毕竟依云阿爸也不好跟自己女儿说,外面的姘头死于非命了吧?
事实证明,关心则乱。
不管遇到什么事,能让自己时刻保持冷静的重要性。
老黑这方面值得何垚好好学上一学。
死的人的确是芭喜。
老黑驱车赶到时,芭喜死不瞑目的尸体就被搁在路边。
连眼睛都没闭上。死后也没人给她合上.
更别说享有一块白布单,落个体面了。
周围围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有人像是已经认出了芭喜。
一群人为了追逐互联网上的名和利,争相拍照、录像,发到网上搏人眼球。
完全不管死者的死相会不会吓到人。
芭喜的脖子血呼淋啦的,应该是致命伤所在。
只不过一片血污,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情况。
老黑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望远镜。
架到眼睛上后,一只手不断调试着。没过一会儿开口道:“应该是被子弹贯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