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用脑无度。
这可能也是他的困扰。
琢磨起事来,思绪就跟脱缰的野马,压根儿不受本人控制。
所以他会做一些强制自己转移注意力的事,缓解用脑过度的疲累。
比如看电视、比如打游戏、比如搓麻打牌。
所以放在这会儿,他选择徒步走一会儿。何垚便顺着他心意开始扯东扯西。
“刚刚我还以为你今晚要带乔薇姑娘走呢……”
“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魏金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一丁点儿的可信度。
想想他在佤城跟小寡妇鬼混那会儿的荤素不忌。这种话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我觉得最迟明天,邦康或者是赵大姐的人就来了。咱们可能不能如期拔营了。搞不好要多逗留几天,面子上配合一下。”
魏金突然冒出来一句。
何垚皱眉。
两个面子里子都不合的人,这会儿看上去反倒真成了一家人。
“我也觉得很讽刺,又没意思。但没办法,人情世故就是这么……虚伪。”魏金自嘲的说道。
事关他们邦康的家事,何垚自然不方便插嘴。
不过想想也知道,在魏银这事当中魏金处境尴尬。
前面两人在邦康闹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如今人死了,魏金就算百般表现,也没人信。
背后指不定怎么编排。
可要是一切如常,什么都不做。也不行。
人言可畏。
这件事本来就经不起探究跟细查。
扯出萝卜带出泥。
就何垚老黑跟魏金的关系,只要揪出其中一个跟魏银的死有那么点解释不清。就谁也别想撇清干系。
所以现在,何垚算真真正正把自己跟魏金捆绑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说起这个,何垚其实也是个受害者。
老黑主意多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蛏子都未必能完全约束他,更何况何垚。
现在就希望乌卡走得越远越好,天地辽阔山高水长。千万不要被有心之人抓回来。
在不涉及魏金的时候,不管对何垚还是老黑来说,乌卡都构不成威胁。
魏金只要本本分分参加他的公盘,别人就算想往他身上泼脏水,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但现在他要跳出来动魏银跟赵胤胤的利益。
虽然何垚现在还没搞清楚这里面的关系。但道理都是共通的。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魏银是死了。赵胤胤还活蹦乱跳的。
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魏金为所欲为。
偏巧堂兄弟两个都在内比度。偏巧魏银就在内比度的街头暴毙。
这种事就算没人拎出来做文章,也难说别人不会展开联想。
只要赵胤胤拿出来说,平白就能引人信一大半。
虽然何垚跟赵胤胤打交道不多,但那小娘儿们给何垚的印象却并不简单。
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刁钻、难缠。
不知道是不是何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以至于魏金都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也没必要自己吓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魏银还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他跟赵大姐的组合。如今死一个,更没什么好怕的。这件事做好了,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什么意外收获?”何垚不解的问道。
魏金摇头晃脑的说道:“既然都说了是意外收获。就不要一开始就惦记这个。我现在就怕魏银对赵大姐来说分量不够。不能让她亲自走这一趟。”
说完,他看着何垚又补充道:“什么都不要问。我现在只有一个初步的模糊设想。具体实施还要好好合计合计。到时候有什么需要你这边配合的,我会提前知会的。”
不知道是不是懒得再跟何垚废话,魏金伸手召了一辆从夜总会跟上来的出租车。率先上了副驾驶。
何垚钻进后排。由着司机拉着他们朝着酒店的方向奔。
赵胤胤婚内跟魏银勾搭成奸。很明显并没有把那酒店经理的丈夫放在眼里。
并且可以说夫妻双方矛盾很深。如今又有赵夫人的事横在两人中间。更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个当口,魏银暴毙。赵胤胤直接出面的可能性在何垚看来并不低。
这两人,难说究竟是见色起意寻找刺激,还是另有利益牵扯其中。
总之给人的感觉立场一致中又带着割裂感。
他们共同经营着一条或者几条贩du运毒的路子。
魏银如今已死,态度自然已经不知。但如今看来,赵胤胤十有八九是有自己小九九的。
要不然解释不通芭喜的遗物当中,怎么会有魏银老相好的联系方式。
总不能是魏银主动给的吧?
只怕这三个人,每一个都不知道对方跟另一个人之间的猫腻。
复杂的三角关系。
当然这些都是何垚自己的猜测。真相究竟如何,等赵胤胤来了应该就清楚了。
回到酒店,乘坐电梯的时候,何垚问魏金准备怎么做。
引得魏金玩味地看着他,“你问的是跟阿成相关的方面,还是跟魏银死有关的方面?”
何垚答,“有什么区别吗?归根结底不都一回事吗?”
关键人都绕不开赵胤胤。
魏金还有心情跟自己玩文字游戏,看样子心里应该已经有谱了。
“马上就知道了。只要赵大姐敢来,我就保证她有来无回。”魏金淡淡说道:“不用想那么多。咱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随着他话音落下,所在楼层也到了。魏金率先走出去。完全就是不想跟何垚继续谈的意思。
何垚也没打算自讨没趣。
溜达着回到房间,老黑跟乔治四双眼睛齐齐看向他。
“这个点了,都没睡呢?”何垚没话找话。
“这不废话吗?你们俩说走就走。干什么去了?”老黑说道。
这个节骨眼上,他对任何事都异常敏锐。
何垚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今晚的情况告诉他们。
主要是魏金的态度很隐晦。而且事关重大。老黑做事又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受控。
所以何垚不敢什么事都让他知道。
担心他冲动之下,坏了魏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