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可没有刚才那边清爽。你确定要进？”长发男人斜睨着何垚问道。
    他的意思是让何垚留在外面，自己进去帮他寻人。
    但何垚心系熊黎文的下落，又对长发男人没多少信任度。
    所以当然要进。
    何垚是不会承认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好奇的成分在里头的。
    长发男人见他坚持也没再多说，抬脚将门顶开，大摇大摆的带着何垚往里走。
    屋子里的光线比刚才昏暗许多。
    何垚的眼睛甚至适应了一会儿，才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别的不说，至少这里面玩的就比刚才那间的尺度大。
    这里不但跟烟馆不搭边。反倒更符合人们对烟花柳巷的认知。
    就这么一个虽然不能用破败形容，却也跟奢华不沾边挤满人的屋子里，竟然还玩起了cosplay。
    什么猫女、女仆、兔女郎，还有什么红毛狐狸绿头发的装扮，让何垚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
    这些姑娘们虽然打扮的风格迥异，但在怕热这方面极度统一。
    该遮的地方不遮，反倒是无关紧要的部位画蛇添足戴这又戴那。
    她们有的站在茶几上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展示着自己。
    有的则像个挂件一样挂在客人的身上，就跟没了骨头似的。
    迎合着对方的一切索求，为的就是那一包包的白色粉末。
    是的，这里的一切跟外面那种花天酒地的场所大同小异。
    区别在于“付款方式”。
    看样子，这里面的不管是客人，还是“工作人员”，都无一例外是瘾君子。
    长发男人在里面横冲直撞，根本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门口把门的打手，看见长发男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根本不敢干涉他的行为。
    更别说里面那些嗨翻天的软脚虾们了。
    长发男人就跟回自己家似的。随手拉过来一个刚刚收了“好处”兔女郎打扮的女人。
    女人脸上原本的浪荡，在看清是长发男人之后，变得不耐，“松开人家啦！不要耽误人家赚钱嘛！”
    长发男人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伸手探进兔女郎饱满的胸口。
    在里面摸索。
    “不要这么猴急嘛……等我下了听，再跟你好好玩……”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长发男人就抽出了手。
    何垚看到他手上捏着两个小包装透明自封袋。
    里面是少量的白色粉末。
    兔女郎见状，伸手就想抢夺。
    被长发男人一记耳光打了个趔趄。
    “我看你是吸粉儿吸的脑子坏掉了！该他么干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臭婊子！”长发男人骂骂咧咧的说道：“现场抽了还不算，你还准备囤他么的货当饭吃啊？我可提醒你，今天再收不够数，你就可以换场子了……”
    女人就跟醍醐灌顶似的，也不醉眼迷离、更不胡言乱语了。
    她巴巴的贴上长发男人，“五四哥，别这样嘛。也不光我自己这么干啊……这不都是心照不宣的做法嘛。她们几个比我更过呢 ……你不能光盯着我一个吧……”
    吧啦吧啦说了很多。
    长发男人应最后不耐烦也不客气的命令道：“那个瘦高个儿的客人呢？”
    女人哼了一声，“五四哥，瞧您这话说的……在这种地方久经沙场的男人，早被掏空了身子。你要是找个胖点儿的，没准更容易……”
    长发男人伸出巴掌作势要动手。吓得女人缩着脖子双手护住了脸。
    近距离看这个“兔女郎”其实已经不年轻了。
    何垚目测她应该小四十了。
    还在跟一众年轻女人抢饭吃，自然不容易。
    完不成长发男人制定的目标，也在意料之中。
    看她这迅速的反应，平常应该没少挨收拾。
    “知道了！知道了！瘦高个儿！我知道他在哪！我带你去！”
    女人尖声叫起来。
    不过她的声音被嘈杂的环境掩盖，除了他们周围有限的几个人茫然地朝这边看了几眼外，其他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他么是个贱皮子。好说好商量永远不如动手来的快！还他么磨蹭什么呢？需要人请啊？”长发男人骂道。
    女人不情愿的带着何垚跟长发男人五四哥穿梭起来。
    何垚之前曾经听说，玩这些东西的人那方面似乎都不怎么行。
    可看这里面人的表现，似乎传闻是空穴来风。
    虽然有宽大的沙发跟更宽大的酒桌，但还是有不少男男女女连体婴儿一样紧贴在一起，在应该算是舞池的空地上相互摩擦。
    这饥渴难耐恨不能就地解决的德行，哪有外界传的那么弱鸡。
    从外面看这屋子没多大，结果走在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
    可能这些平屋都是连在一起的。只是从外面看不出来。
    何垚边走边打量，一副初来乍到的模样，当然瞒不过兔女郎这老手的眼睛。
    她竟然开始想在何垚身上创造业绩。
    就连声音都带上几分轻佻。
    “小哥儿，第一次来？”
    何垚原本不想理她。但瞥见身旁的五四哥一副看戏中带着审视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她说的不错。
    谁家好人闲的没事来这种鬼地方。
    要不是为了弄清楚熊黎文的下落，求着何垚他都不来。
    “你算是来对地方了。认识了我，保证开启你新世界的大门。一会儿我帮五四哥找到人，就带你四处转转看看。你对什么感兴趣，我再带你深度了解。怎么样？”
    虽然对方的语气越来越不正经。
    并且何垚对这种事感觉相当恶寒。
    每当看到那些自愿或者并非自愿的卖肉姑娘们，何垚总会情不自禁想起当初卡莲的遭遇。
    并且很容易代入卡莲那时的情绪当中。
    这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跟这个兔女郎较真。
    说到底都是为了生活。
    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愿意用体面的方式活着？
    但必须承认的是，现实根本不给人选择的机会。
    何垚是经历过黑暗的。深知如果自己跟面前这个女人易位而处，未必能比她强。
    面对何垚的拒绝，兔女郎依然不依不饶，“哎呦小哥儿，来这种地方就不要这么腼腆。不然你会错过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存心看热闹的五四哥终于开口了，“再给你一分钟时间，不见我要找的人，你就给我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