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姝直接走到床边就躺了下来,也没有看到一直坐在一旁等她的顾宴城。
季筱跟在后面出来时,眼角瞥到顾宴城下意识就要行礼。
顾宴城抬手制止了她,从她手中拿过帕子,行至床边把人移到床沿,耐心的为她擦拭湿漉漉的青丝。
季筱识趣的退下,有王爷在的时候小姐也用不上她。
沐婉姝迷迷糊糊间知道有人在为她擦拭头发,以为是季筱,也没太在意。
嘟囔两下继续睡了过去。
她双眸阖着,根根分明的睫毛轻颤,穿着一身月白色寝衣,屋中烧着地暖倒不是很冷。
烛火摇曳,勾勒出她若隐若现的锁骨,胸口起起伏伏,他的心也跟着颤动。
垂眸就能看到这一番美好,瞳孔微缩,一向清冷的俊脸上露出不合时宜的绯红。
心中激起惊涛骇浪,手上的动作不停。
若是让她这样睡了,明日怕是会着凉,日后会有头风症。
他今夜在雪中站了许久,刚才进屋时身上的冷气已经消散不少。
他矜贵的坐在床边,手中擦拭头发像是握着奇世珍宝般。
直到头发擦干,他才把人调整好,为她捏了捏被褥。
凝视着她静好的睡颜,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不大的秀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全部。
一生有她相伴,足矣。
凝视片刻后,才起身出了房门,季筱一直在外候着,生怕主子有何吩咐。
见人出来退到一边。
“好好照顾她。”低沉的声音传来。
而后只留下一个背影。
“是。”季筱对着消失的方向恭敬道。
乘风而来,踏雪而去。
翌日一早。
沐婉姝心中有事,早早就醒了,采莲在屋外听到动静推门进屋。
“娘没责罚你们吧?”沐婉姝其实也有些内疚,因为自己的冲动让整院的奴才受罚。
过几日等娘气消了她再去求求情吧。
“没有,小姐没事吧?听说小姐被罚去跪祠堂了?”采莲担忧道。
“没事。去吧早膳端来吧,一会儿我还在抄写女则女戒。”沐婉姝自己穿衣洗漱,让采莲下去拿早膳了。
如今整个静姝院中只有采莲采荷季云季筱四个丫鬟,很不方便。
院中打扫的事就轮到她们身上,所以沐婉姝醒来只有采莲一人上来伺候。
用过早膳,沐婉姝就到书案前抄写女则女戒,这一抄就是大半天。
直到下午她才收笔,甩了甩酸痛的双手,伸伸懒腰。
总算抄完了。
季云端着茶进来,“小姐,季思传来消息,苏景浴已经入狱,靖国公世子昨日还企图救人,后来陛下知道了此事,雷霆大怒,直接下令明日午后处斩。
靖国公已经年迈,倒没受牵连,靖国公世子被陛下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
听到此消息沐婉姝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苏景浴在皇城早已让百姓怨声载道,欺男罢女,利用靖国公之便买卖地方官职,官商勾结,无恶不作。
每年死在他身上的女子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个,百姓敢怒不敢言,但凡有人去报官面临的就是无休止的报复。
久而久之,人们都自认倒霉,不敢再招惹他。
这次季思潜伏到他身边,他同样把人安顿在城中的一处私宅。
私宅中被他抢来的女子有好几个,季思报案后,宋思渡带着人去到私宅把人解救出来。
开庭审理时起初还无人敢出面作证,皇上下旨后,百姓才纷纷到大理寺禀明冤情。
宋思渡如实上报朝廷,苏景浴直接被皇帝判了斩首。
沐婉姝勾起一丝笑意,看得季云莫名的觉得有些渗得慌。
顾宴帧、皇后,这只是一道开胃菜,希望你们喜欢。
“知道了,这段时间让季思小心些,靖国公是个老狐狸,事情到结束发生太快,他很快会察觉到被人算计了。”整理好抄写的女则女戒,对季云道。
毕竟是个大功臣,不能让人白白被害了。
“小姐放心吧。”
季思任务结束后就回了王府,任凭靖国公翻了天也找不见人。
“嗯,去厨房把我温着的汤端来,该去娘院里了。”
采莲和季云跟着沐婉姝去了嘉南院,一人手中端着汤,一人拿着抄好的女则女戒。
府中已经挂上了五彩灯笼,到处透着喜庆。
这是她在侯府过的最后一个年了啊。
想着心里不由得有些不舍和难过。
到嘉南院时,正有几个管事婆子在跟南嘉商量过年时府中的一应事务。
“三小姐来了啊,进去吧。”到门口时,南嘉身边的大丫鬟道。
沐婉姝对着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抬脚进屋,“姝儿给娘请安。”
南嘉不说话她也不起来,就这样躬着身子。
半晌,南嘉才让人起身。
与孩子置气,最终败下阵来的始终是当娘的啊。
“见过三小姐。”一应管事婆子施礼。
夫人与小姐们的小九九她们看在眼中,但眼前的是府中嫡出三小姐,又是未来厉王妃,没人敢轻看了她去。
“各位嬷嬷不必多礼。”沐婉姝微微一笑,声音似沐浴春风般让人很舒服。
各位管事婆子对府中两位嫡出小姐印象很好,平日里对府中下人完全没有一点架子。
要不说夫人教得好呢,两位小姐自小在皇城中备受推崇,人人皆知忠义侯府千金礼仪教养不俗,是大家闺秀中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