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两人顺势将门带上。
陆淼没有在意,第一时间下意识扫了眼屋里。
屋子空间不大,摆设朴素且古朴,一张长桌,几个书柜,有点办公室的样子。
靠窗的长桌那边坐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年轻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约五十岁的老头。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很明显后者是专门负责打下手的。
陆淼打量对方,对方也在细致的打量她,胡致远率先起身自我介绍:
“你好同志,我是县里来的胡致远,你叫我胡致远,或者胡同志都可以。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陆淼。”
陆淼生疏报出名讳。
陆淼知道胡致远在看她,她态度生疏也是因为这个。
别看这个叫胡致远的穿着挺正派,模样浓眉大眼的也不丑,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人的目光,总让陆淼有种莫名反感的干净。
仿佛是察觉到了陆淼抵触,胡致远有所收敛。
呵呵笑着倒水缓和气氛,胡致远让身边的老周搬椅子,隔着桌子请陆淼坐下了,他把水推给陆淼,缓缓开口进入正题:
“我们这份工作比较特殊,需要品格优秀的女同志才能胜任,下面我会提出几个问题,陆同志,你按照自己的情况回答就行。如果可以,我们这就开始了。”
陆淼点点头。
文工团也有男的文艺兵,但是说招收品格优秀的女同志,也没什么大毛病。
“陆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专长吗?就是拿手擅长的。”
陆淼思忖了会儿,因为应招的是文工团,她回答得也更偏向这方面:
“会唱几首歌,也会跳舞,类似剧院里播的那种民族芭蕾舞都会一些。”
“哎呀,那可太好了!”
胡致远目光满是炽热,情绪激动继续追问:
“你多大了?家里几口人?结过婚吗?如果被选中,是否能去县里工作,并且随时配合调遣?”
胡致远的提问,陆淼一一耐心回答,直到被问起会不会外语,她先是回答了会,旋即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现在是七十年代,又不是前面五几年跟隔壁su联还友好的时候,只是参加文工团而已,为什么会被问起会不会外语?
陆淼心里疑惑,也就将问题问出了口。
胡致远笑着解释:
“陆同志,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们有时候也会接待一些国外的友人,你会外语就更加有优势啊!以后干得好了,说不定还可以跟着领导一起去国外转两圈。”
陆淼眉心隆起,捕捉到几个关键字眼,“接待外国友人?跟领导去国外?”
不是陆淼敏感,这个时间点虽然不是严打最厉害的时候,可处处也都抓得紧,谁敢明目张胆地提出国、国外等字眼?真不怕被贴上z党y派的标签了?
“不好意思胡同志,这份工作好像不太符合我的预期,后面还有很多同志在排队,你们再看看吧。”
陆淼隐隐意识到,这份“工作”恐怕没有她们想得那么简单,她缓缓站起身,有意请辞,然而在她起身的瞬间,对面胡致远也跟着起身。
那个叫老周的老头更是行动敏捷,一下子堵在门口,陆淼脸色一冷,转身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致自以为风流倜傥地笑了笑,“陆同志,你先别着急走,听我把话说完也不迟。”
胡致远远胸有成竹,接着说道:“我们工作轻松,现在也确实需要人手,待遇方面更是外面多少抱着铁饭碗的都赶不上的。总之,我真心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陆淼听他说得天花乱坠,不由冷笑问了一嘴:
“你一直强调工作轻松,到底怎么个轻松法?”
胡致远上下扫视陆淼,垂涎盯着陆淼的脸,说:
“你长得漂亮,这就是最好的“资本”,工作内容嘛……也不需要你做别的,平时只需要给领导端端茶,倒倒水,偶尔疏解一下郁闷就行了。”
陆淼努力控制情绪,反问:“所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文工团招文艺兵,你们招的是“秘书”,对吧?”
“对,对,就是这个词!哈哈,不瞒你说,之前我一直没想起来,所以才让他们往外放消息时说的文工团。”
胡致远大笑,这时都不忘顺势拉踩一通:
“这么说你是想应招的是文工团是吧?实话实说,陆同志,我们这儿的待遇他们可比不了。所以啊,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
听听这不可一世的口吻,看看这藐视一切的态度……
陆淼胸腔火气翻涌,不仅有被戏耍的气恼,更有被轻视和被不尊重的羞愤,她情绪难以自制,猛然起身道:
“干不了,你找别人吧!”
姓周的老头还横在门前,她没走出去几步就跟他对上了。
老周声音嘶哑喊了声“同志”,还想说点什么挽留,还没开口,便见陆淼忽然又转过身,朝着胡致远走去。
老周收回手,另一边胡致远看着陆淼逐步向自己靠近,心中闪过一丝了然,目光不禁也淫邪起来。
就说嘛,看着是块硬骨头,实际上不还是架不住待遇的诱惑?
女人,也就这么回事儿。
胡致远掀起唇角,盯着陆淼上下扫视,甚至抱有恶意地想:
如果对方是陆淼的话,等将来领导玩腻了,他还是可以考虑把人接到手,勉勉强强玩一玩的……
胡致远淫荡无耻地设想着,忽然”啪”的一声,他脸歪向一侧。
“你、你!”胡致远懵了,捂着脸不可置信地转头,“你打……”
陆淼俏脸冰寒,不等他话说完,“啪”地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胡致远处在怔愣中,完全没有预防,陆淼这一巴掌直接把他扇到了地上,眼冒金星不说,嘴巴和鼻子都出血。
“打的就是你!”
陆淼从小出身富家,又是被宠着长大的,除了性子娇纵以外,她骨子里更藏着从前总被人追捧着时养成的“劣性根”。
平时与和善的人相处,还觉察不出什么,现在对上胡致远几人,她骨子里的暴戾完全激发,本质上阴暗的一面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没有什么是能够让她害怕的。
胡致远要站在高处施暴,就别怪她以暴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