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谢子安顶着一张猪头，抬头看向房间内的另一个人：“领班，你看他……”
    领班吹了个口哨，她转身，背对着俩人，拿出一副耳机带在头上：“听会儿音乐。”
    “这歌声音有点大，震得我啥也听不见。”
    谢子安：“……”
    尼玛，能不能放水放的再明显一点。
    这不公平，只是，还没等他抗议完，迎来的又是一顿结实的拳头。
    皮埃尔办事儿，与伊万，维娜等人都不同。
    他很冷静。
    他的打人，不带任何的情绪，完全就是为了达到最终的目的。
    一阵暴揍之后：
    “可以说了吗？”
    谢子安嘴硬：“说什么啊说，你到底要听啥？”
    皮埃尔抽出皮带，吩咐领班：“去，给我弄点辣椒水。”
    “哦。”
    领班摘下耳机，从抽屉里取出一瓶辣椒油：“我吃饭用的，给你。”
    “啪。”
    粗长的皮带抽在身上，伤口刚出现，辣椒油顺着滴灌了进去。
    谢子安嘶嘶嘶的声音响起，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刚刚在外面笑的有多大声，现在哭的就有多痛苦。
    屏幕前的观众们不自觉抱紧双臂，倒吸一口凉气。
    实在是，没打在他们身上，但看着都疼……
    “我说，我说——”
    谢子安大声喊。
    皮埃尔继续抽，直到谢子安神色崩溃，趴在了地上，如同一坨腐肉般浅浅的颤动。
    皮埃尔停下动作：“说吧。”
    此刻的谢子安已然没有什么神智了，一股脑将心里话全部讲了出来：
    “我恨你。”
    皮埃尔没什么表情。
    “都怪你，我弟弟本来有机会，马上升职到a级护工，全因为你毁了。”
    他边哭边控诉道：“你知道他一个b级护工，每天过的什么日子吗？”
    “不，你不知道。”
    皮埃尔：“……”
    他觉得眼前人废话有点多。
    谢子安弟弟怎么样，他当然不知道。
    不过……皮埃尔眯起眼睛：“你弟弟是b级护工？”
    他早就发现，这座养老院大得很，根本不止他们这一栋楼。
    皮埃尔在食堂里见到许多的护工，除了自己这样的穿着，还有那些拿着大桶，浑身脏污，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护工。
    那些护工又是什么人？
    根据规则的介绍，皮埃尔很容易就猜出这些人的身份，就是更低等级的护工。
    只是他们好像因为某些原因，很害怕，或者不能跟自己交流。
    皮埃尔曾经跟踪这些人，来到一栋又破又旧的大楼面前，被门口的保安拦下了。
    a级护工，不允许去b级护工工作的地方。
    他们之间不允许说话，不允许交流，从语言上被完完全全的分离了。
    只是b，c级护工，在吃饭的时候，仍然能看到a级护工的鲜亮，心里难免产生羡慕和不平衡。
    他想，谢子安也是不忍心弟弟受苦，想要把人调过来工作，才因此记恨上了他，觉得他这个新来的抢了自己弟弟的位置。
    “是又怎样。”谢子安吐了一口血：“他每天累的跟牛一样，却拿着三千块的工资，还不够给自己看病的。”
    皮埃尔不废话，他想了解b级护工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他主动开口：
    “我这个位置可以送给你弟弟，不过前提是，你们得帮我找一个人。”
    “真，真的？”
    这下，房间里的其它两人都惊呆了。
    谢子安更是不可思议，他狐疑的开口：“你不会在骗我吧？”
    皮埃尔笑了一声：“你是说钱吗？”
    “这点钱，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对我，什么都不是。”
    八千诡异币，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要是放在刚进怪谈的皮埃尔，他还是很缺的。
    只是现在……
    “废话少说，答不答应？”
    谢子安没有犹豫，几乎是立马就答应了。哪怕对方是在骗自己，可他，不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吗？
    皮埃尔让他找的人叫黄山。
    “我知道了。”谢子安咽了口唾沫。
    “好的，谢谢。”皮埃尔礼貌点头。
    谢子安脸皮抽动。这声谢谢，听的他头皮发麻。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把人打的半死之后，还能开口，面无表情的说出“谢谢”俩字。
    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领班在背后叫住，已经快要离开办公室的男人，神色复杂：“你到底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皮埃尔：“管好你自己的事儿，不该问的别问。”
    ……
    从办公室出来，14号老人已经回来了。桌上的饭菜一下子都没动，正在抱着养生茶大口大口的喝，看起来非常的急色。
    皮埃尔刚刚去餐厅的时候，老人的家属刚好来探监，被人喊了出去。
    如此，他就违反了a级护工工作手册上的内容。
    【规则十：如果有家属进行探视，你需要全程陪护，并将谈话内容告诉领班。】
    不过皮埃尔已经提前贿赂过领班了，问题不大。
    他低头，轻声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人来不及不回答，直到喝完杯子里全部的养生茶，舒服的躺在了椅子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今天爷爷的儿子过来了。”志愿者在旁边帮忙解释。
    皮埃尔：“儿子？”
    “是啊，人家来了，老爷子可是当着亲生儿子的面把你猛夸了一顿。”志愿者看了皮埃尔一眼，脸上全是嫉妒，连语气也是酸酸的：
    “唉，亲生儿子这么多年，还不如个护工管用。”
    弹幕：“怪不得啊，皮埃尔要被举报，任哪个儿子过来，看到这种情况，都会不高兴吧？”
    “我倒是觉得没问题，要是儿子真的够孝顺，那就把老爷子接到自己家里住啊。放养老院里边算个什么事儿。”
    “啧，事情还挺复杂的。”
    志愿者拉着皮埃尔走到一边，神神秘秘的开口：“我看啊，他儿子是想把老人接走，有那个意愿。”
    皮埃尔：“他今天说了？”
    “提了一嘴，这不是老人没答应嘛。你可得看紧点，别把人放跑了。”
    皮埃尔点点头，拿了张一百块的诡异币给他：“谢谢。”
    “嘿～没想到你还挺有钱的嘛。”志愿者接过纸币，拍了拍皮埃尔的肩膀，美滋滋的走了。
    皮埃尔脸色垮下来，随即陷入了思考。
    志愿者和自己的工作手册里，都有服务老人的规则。可他们却属于敌对关系。
    志愿者每天似乎，更想吸引老人的注意力？
    而在家属将老人接走的这件事上，他们又变成了合作关系。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其中又有什么规律。
    皮埃尔脑中不断思考，觉得有什么东西闪过，就差一点能抓住。
    他挠了挠头。
    算了，不着急，慢慢来。
    大不了摆烂，晚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