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黑帮火拼。”焦凯沉声说道。
    “又是枪又是药的，怎么不是？”警员小刘不解。
    “正是因为这些药。”
    吴池皱起眉头，说道：“看上去像是黑吃黑，但是……”
    “黑吃黑不就是为了药和钱？”
    “哦！”小刘点点头。
    对于黑帮来说，上百斤致幻药是一笔巨大财富，绝对不会扔在路边。
    “还有一袋，都拿出来看看。”焦凯指着座位底下的那一袋说道。
    “好的。”
    查勘人员提起，散落的土制猎枪滚动，还有一片片东西随之掉落。
    “相片……”小刘张大了嘴巴。
    焦凯瞳孔凝缩，一张相片正好落在他脚边。
    相片上，死者惊恐的神情也张着大嘴，满脸鲜血。
    “小刘，让其他警员搜索周边，指不定还有相片散落！”焦凯快速说道。
    “知道队长。”
    小刘转身走出，拿起对讲机呼唤其他警员。
    “是那名模仿犯！”
    “他为什么这么做？”吴池沉声低语。
    吴池焦凯两人做了十多年刑警，对于眼前的案子心中有大致猜测。
    面包车里的六名死者，身上大多纹着龙虎，一看就是混黑道的。
    再加上土枪和超过一百斤的致幻药片。
    “难道……他捣毁了一处制毒窝点，还故意将车子开到这里，暴露给警方？”吴池说道。
    “我觉得，更像是正在交易的时候，被那名模仿犯撞破，随后将所有人都杀了。”
    焦凯戴上手套，从六具尸首中指着一人：“王震，老厂区有名的混子，其他五人我则完全不认识。”
    吴池皱起眉头，叹了一声：“怎么办，都堆到一起了。”
    焦凯揉了揉额角，露出苦笑。
    雨夜屠夫没有抓到，指不定还会作案。
    青州市又出了一名模仿犯，作案手法同样老道，没留下什么线索。
    至于现在……
    那名模仿犯又牵出一起毒品大案。
    “先调查这六人的身份和社会关系。”
    “对了，叫禁毒支队的老程过来。”焦凯说道。
    “明白。”吴池掏出电话。
    “队长，队长！”
    此时，警员小刘跑了回来，证物袋中放着相片。
    “队长，真的有其他相片散落，我自己都捡到一张。”
    “嗯，拿个喇叭过来。”
    焦凯让人从车里取出扩音器。
    随后，他对着围观群众说，让他们捡到相片后不得传播，要第一时间上交警方。
    一时间，走出不少人，将捡到的相片交到警员手里。
    “一张相片，不交还要拘留？！”
    不远处，大爷嘟囔着，从兜里掏出相片，走上前去。
    “大爷，能让我看看吗？”
    钟阳拦在他身前，笑着说道。
    “血呼啦啦的，你看吧。”
    大爷翻转相片，里面是三具堆在一起的尸体，脸上满是惊恐震惊神色。
    尸体的衣服在搬动中撕裂，露出满是纹身的皮肤，还有惨白的赘肉。
    钟阳盯着相片，呼吸急促，双拳不由握紧。
    “看够了没？”大爷问道。
    钟阳这才回过神来，挤出笑容：
    “嗯，谢了。”
    “奇奇怪怪。”大爷摇头，挤进人群交上相片。
    “还有吗？”焦凯拿着喇叭喊道：
    “这几天如果还有发现相片，上交到青州警局。”
    “发现私藏或是传播的……别说我把你关上五天十天。”
    焦凯又重复一遍，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怕惹祸上身。
    人群中，焦凯看到了不远处的钟阳。
    两人的视线交汇，钟阳微笑点头，神色如常。
    焦凯关闭喇叭，转头和吴池说道：“我怀疑，那个叫钟阳的语文老师有问题。”
    “语文老师？”吴池皱起眉头。
    按照他们和游辰的推断，雨夜屠夫应该热衷于摄影。
    “不应该是美术老师？还是，你认为他是模仿犯？”吴池问道。
    焦凯摇头：“只是觉得他有些古怪，有空再详细查查吧。”
    超过一百斤的致幻药片，禁毒支队的程军知道消息后，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正带着一队人，火急火燎的赶来。
    “又要成立一个专案组。”焦凯感到头疼，还是刑警和禁毒支队的联合专案组。
    青州市的警力，不够用了。
    焦凯抬头望去，天空阴沉沉的，又闷又热。
    “天气预报怎么说的？”
    “今天会下雨。”吴池沉声说道。
    青州警局，各种车辆进进出出，来往不停。
    警员们进出大门，都是以小跑的速度。
    会议室拉起窗帘，没有开灯。
    昏暗中坐满了人。
    咔哒……
    投影仪开启，光束照射在幕布上，映出大胡子死不瞑目的一张脸。
    “罗天成，四十五岁，荆州市人。”
    “在荆州市，罗天成一众犯罪团伙，早就是荆州市警方的重点注意对象。”
    “没想到，这回死在青州市。”
    “当然，青州市肯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投影仪上的照片切换，吴池用手指去，死者身后是一片密林，明显不是在市区，而是在某片山林。
    “现在，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十分重要。”
    “查出罗天成和王震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很重要。”缉毒队长程军说道。
    面包车里死的六人，王震是青州市人，其余罗天成都是荆州市人，并且都是当地混混。
    双方在进行一场毒品交易的可能性非常大。
    警方更是要查清楚，杀了他们的模仿犯，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黑吃黑的话，为什么不带走致幻药片？”一人提出疑问。
    咔哒咔哒……
    头顶，一盏盏灯光亮起。
    吴池抬手示意：“关于模仿犯我有一些看法。”
    “什么？”众人目光望来。
    “雨夜屠夫之所以杀人，在于他喜欢摄影，喜欢拍摄受害者的照片。”
    “那么……”
    吴池指着桌子上的证物袋，里面放置着一张张照片。
    “这名模仿犯，他杀人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拍照。”
    “所以，刘强和面包车中六人的死亡，都是模仿犯随意挑选的对象。”
    “这样，才能解释模仿犯为什么会抛弃价值高昂的致幻药片。”
    “我不同意。”焦凯摆手否定，说道：“模仿犯拍摄的照片毫无美感，又多又杂，像是胡乱拍的。”
    雨夜屠夫对于拍摄照片是有艺术追求的，那些尸体被摆出各种姿势，像是油画中的模特，照片有种奇异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