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师平时都是很早来的，今天不仅迟到，怎么还不接电话？”
    “哪个钟老师？”
    “教语文的。”
    “哦。”老许点点头，也觉得奇怪。
    钟阳看上去斯斯文文，在青州五中当了四五年老师，从来没有迟到过。
    今天是怎么回事？
    “或许出了什么急事。”老许说道。
    “老许，翻一翻通讯录，看看钟老师住哪里。”
    “如果今天一天都不来，我去他家看看。”蔡有学说道。
    “知道。”老许点点头，去门卫室翻找钟阳的住址。
    啪嗒……
    游辰点起一根烟，吐出长长烟气。
    傍晚，
    砰砰砰……砰砰砰……
    蔡有学拍门，朝里喊着：“钟老师，钟老师你在吗？”
    拍了一会，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不在家？”蔡有学低语。
    “你找钟阳？”
    隔壁大婶出来搭话。
    “是啊，我是钟阳同事，他今天没来上班，也不接电话。”
    “别说今天……我昨天也没看到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大婶说道。
    “这样吗？”
    蔡有学感到奇怪，好好的人，怎么忽然消失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门一侧的窗户处，窗帘中间露出缝隙。
    好奇心驱使着蔡有学上前，贴在窗户处朝里看去。
    客厅一角，能看到书架书桌，
    上面的书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摆放的很整齐，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
    当他的视线挪动。
    刹那间，蔡有学瞪大了双眼，吓得呼吸停滞。
    他看到，地面有一双大腿，还有些许血迹沾染在裤腿上。
    “出……出事了！”
    …………
    当焦凯得知消息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那名模仿犯又作案了。
    地点在老厂区，死者是一名男性，十分符合模仿犯的作案特点。
    但是……
    当焦凯吴池赶到楼下，早一步到现场的查勘人员，告诉他一个惊天消息。
    “雨夜屠夫……”
    焦凯张着嘴，一时间难以相信。
    “什么！那个语文老师是雨夜屠夫？！”吴池也是一脸不信。
    “从目前找出的证据来看，的确是的。”查勘人员打开房门，示意他们自己进去看看。
    两人穿好鞋套手套，进门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地上的尸体。
    头颅消失不见，断裂的脖颈处血肉模糊。
    看上去，头颅不是被切下，而是被钝器砸烂。
    “确定是钟阳？”焦凯问道。
    “嗯。”
    警员小刘点头说道：“报案人是钟阳的同事，青州五中的教导主任。”
    “虽然没了头颅，但是蔡有学记得钟阳手背上有颗黑痣。”
    “包括身形，衣服手表都能对上。”
    “不是第一现场。”吴池说道。
    “没错。”
    如此惨烈的死相，如果房间里是第一现场，估计天花板上都会糊满鲜血。
    但是……
    房间里异常干净，只有钟阳的尸体上有些血迹。
    查勘人员上前一步，掀开通往卧室的布帘。
    焦凯抬头一看，瞳孔凝缩。
    一张张照片挂在卧室半空，想必钟阳躺在床上就能看见。
    而那些照片……正是此前六起凶杀案的死者照片。
    单反相机，照片打印机……
    卧室里的书桌上，还摆放着许多本摄影类杂志，书籍。
    “焦队长，当时我们进来的时候，书桌上放着这个。”
    查勘人员取出证物袋，里面放着一柄短刀。
    焦凯看到的瞬间，瞳孔凝缩。
    短刀的形状，和游辰形容的一模一样。
    基本可以确定，钟阳就是雨夜屠夫。
    “……只差一步！”焦凯咬牙。
    前几天，他曾进入过钟阳的出租屋，也曾怀疑过钟阳有些古怪。
    若不是突发案件，那面包车六人死亡案。
    当时他会掀开帘子去卧室一看。
    “机缘巧合……”
    “或许，对你来说是福不是祸。”吴池摇头说道。
    焦凯回想一遍当时的情景，不由点头。
    那时，焦凯提出要去卧室看一看，钟阳答应的十分从容。
    “他必定是有强大的底气，能够在一众警察手中逃脱。”焦凯低语。
    也就是说，
    和钟阳同处一室的焦凯，会有极大危险，很可能是钟阳第一个攻击的对象。
    “游辰可是说过，钟阳是一名精通刀法的武者。”吴池说道。
    “没错。”
    焦凯蹲下身子，看着地上钟阳的尸体。
    “那么……又是谁杀了他？”
    一个连环杀人犯，更是一名刀法高手，面对警方毫不畏惧。
    那么……谁有能力杀了他？
    “能把尸体转过来吗？”焦凯问道。
    “可以。”
    两个查勘人员上前，将趴伏的尸体反转。
    “嘶……”
    有人惊诧，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头颅破碎之后，钟阳几乎流干了体内鲜血。
    因此，尸身上的皮肤惨白异常。
    在钟阳的胸口，有着一枚暗红色掌印，深深凹陷。
    “我在看武侠电影吗？怎么会有一枚血手印？”警员小刘挠头说道。
    法医上前，在尸体的胸口按了按。
    “胸骨肋骨都碎了，这一掌……真的是武林高手干的？”法医眸光颤动。
    他验了一辈子尸体，眼前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武林高手……”
    焦凯抬头，看向吴池。
    “你想说，有能力打出这一掌的，只有游辰。”吴池说道。
    “模仿犯呢？你也倾向于是游辰？”焦凯问道。
    “你不是也怀疑过？”
    “没错。”
    焦凯点头。
    “所以……有杀人动机了。”吴池低语。
    此前，
    他们是怀疑过游辰，但是没找到游辰模仿杀人的动机。
    直到现在……雨夜屠夫本人死了，很可能是死在游辰手中。
    那么，杀人动机有了。
    “雨夜屠夫杀的第六人是柳美美，她和游辰关系不错。”
    “为了替柳美美报仇，游辰先是成为模仿犯。”
    “这样，能引起钟阳的注意，能让……”
    焦凯话到一半，吴池接着说道：
    “让真正的雨夜屠夫主动找上门来。”
    两人一番猜测，倒是和事实真相八九不离十。
    “为了一个洗头房老板，至于吗？”吴池又觉得这个杀人动机，有些牵强。
    要知道，游辰前后杀了七个人，其中还有六人是毒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