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到了晚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就不会有旁人走动了,巡逻的排班戚许都是知道的,他好不容易摸来沈书元的屋里,自然也不想轻易离开。
“你不在屋里,若是有人找你不在怎么办?”沈书元小声问道。
“谁会大半夜的找我啊?”戚许贴着沈书元:“船刚离岸,这两天还能凑过来,走的远了,估计就不容易了。”
沈书元听到这话,放松的点点头,戚许能想明白这些事,那自己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齐王若是安排你什么事情,你自己斟酌一下,若只是船上的事情,就应下,若还有别的最好都拉上宁峥。”沈书元还是有些担忧,沉思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戚许笑了下:“我懂,不用事事担忧我。”
沈书元转头又亲了下他的唇瓣:“早点回屋,我这里也别随意过来,不过齐王既然都知道我们相识,那白天偶尔来屋里坐坐,也不是什么大事。”
戚许依依不舍的起身:“那我回去了,有事一定找我,你知道的,你叫我,我必来。”
沈书元点点头,又凑近亲了下他的唇瓣:“我不会和你客气的。”当然也不会随意牵连于你。
第二天早上,听到外面有动静,沈书元穿上衣服站在门边,正好能看到练拳的戚许,又不会让旁人看去他的身影。
戚许穿着开襟,整套拳法舞得虎虎生风,刚劲有力,一些没有当值的士兵看见,也围了上来,想让戚许指点一二。
一瞬间中间的甲板上就站了一排人,喊着口号练着拳法。
沈书元站在一边,眼神中满是欣赏:“宵歌倒杯热茶,等下练完了拳,送去给戚许。”
“是,大人。”宵歌低头笑了下。
戚许他们这边刚收势,慧业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手中托盘上放着一只茶盏。
“戚将军,王爷赏茶,说是刚练完拳,还是喝杯热茶,别喝了凉的伤身体。”
戚许一愣,看着茶盏,回身看了一眼,刚要说话,慧业又说道:“诸位都有,等下就端上来。”
戚许知道这是不能拒绝了,低头行礼:“谢王爷赏赐。”
“大人,那我们的茶水还送吗?”宵歌悄声问道。
沈书元摇摇头,冷着脸,不动声色的进了屋。
后面几日都风平浪静,齐王除了第一天召集了众人,后面几天除了早上去请安,别的时间也没再寻过旁人。
“大人,旬生说看到很多鸽子。”宵歌走进屋里说道。
“船离岸这么久,有些消息只能通过信鸽,让旬生别好奇这个。”沈书元交代道。
“小的已经交代过了。”宵歌点点头说道。
沈书元还在看着面前的书籍,那天拿来的他都已经理完,谁知道宋大人呈上去之后,齐王还真的看了,又问了一些事情,里面没写,几人便又分配了内容,继续摘抄。
“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沈书元立刻起身:“把旬生叫进来。”
宵歌赶紧出去,将准备前去查看的旬生拉了回来。
沈书元率先走了出去,宵歌和旬生跟在他的身后,听到动静的杜蓝也走了出来:“怎么了?”
“听动静像是底层的货仓。”旬生刚才就站在梯口,听的清楚。
“旬生你去查看一下,远远看一眼,看得清就回来说给我们听,看不清就算了。”沈书元交代道。
“齐贺你和他一起去,小心点。”杜蓝皱眉说道。
看着他们两人离开,沈杜二人走进了沈书元的房间,看着外面,随时准备出去查看。
“大人,不会有什么事吧?”宵歌是担心旬生遇到事情,处理不好。
“齐贺心中有数的,不会有事,先看看,我们不派人去查看,却显得奇怪,怎么都要看一眼的。”杜蓝解释道。
过了一会,旬生二人回来。
“大人,说是底层有个货箱底部渗了些血迹,没什么大事,估计就是天气热,带的一些食材出的问题。”旬生说道。
“我们已经离岸几天,虽然上船的时候,下面放了冰,估计也就撑个三日,到了今日有些血水也不稀奇。”杜蓝挥挥手:“那么惨的叫声,还以为出来多大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使臣团可能真和我们上船了?”沈书元轻声说道。
“那么多个人,怎么上船?装成齐王府的下人?图什么?”杜蓝不甚在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
“人,确实有点难,但如果只有脑袋,一个箱子也装的下了。”沈书元抬眸,瞄了他一眼。
杜蓝喝水的手一抖:“咳咳……别吓唬我,这可是船上,大家谁都逃不掉。”
“逃?”沈书元不解皱眉:“为什么要逃。”
“脑袋,船上,这要是化成厉鬼,我们有一个算一个!”杜蓝说道。
沈书元失笑出声:“你还信这个?而且冤有头债有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有,那个戌芒能放过你?”杜蓝说道。
“打死他的是宁峥,与我何干?”沈书元没心没肺的说道:“而且宁峥那样的杀神,有他镇船,什么厉鬼也出不来。”
“你等等!”杜蓝突然起身,回到了屋里拿了东西,又走了回来:“临行的时候,祖母给我的两串佛珠,我还觉得没用,还好收下了,给你一个。”
“戚许会砍脑袋,他应该不用。”杜蓝双手合十拜了拜。
沈书元看着手上的佛珠,笑着摇头,却还是真心的谢过了杜蓝。
等到杜蓝离开,他抬手将佛珠递给旬生:“你年岁小,带着,万一遇到什么,别惊着。”
旬生本想拒绝,但看着沈书元眼神中的真挚,赶紧抬手接过:“谢谢大人关心。”
“别打听不该打听的,有些流言蜚语听见了,就回来说给我听。”沈书元交代道。
“是,那小的去忙了。”旬生握着佛珠开心的走了。
“旬生好像一息之间就懂事了。”宵歌有些欣慰的叹了口气:“还好那时大人没有心软。”
“那是他秉性尚可,不然那样的敲打也没什么用处。”
沈书元刚低头喝了口茶,就看到慧业走了进来。
“慧业公公。”他起身行礼:“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王爷觉得水患之事,还有几处不甚清楚,想邀大人相谈一二。”慧业笑着说道。
“王爷客气了,本官整理衣衫,这就过去。”沈书元弯腰行礼,眼眸中却多了几分深意。
宵歌看着离开的慧业,凑到沈书元身边:“大人,为何齐王殿下一找您,宵歌这心口就跳个不停。”
“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沈书元换上官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