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牧哪里有心情跟张安全扯这犊子？
    “老张，你手下有多少小弟？”
    “十好几个呢，怎么了？”
    “人呢？”
    “下班了。”
    “这么早就下班？是不是为了给自己腾地方弄刚刚那事？”
    听到张牧这话，张安全一点也不意外。
    “小牧，咱们做掌柜的做东家不能这么抠门，不能太心黑。我店铺里的伙计每天只用工作两个时辰，一个月休息十天，逢年过节也放假。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是用来享受的，不是拼死拼活干活的。如果在这短短几十年里都拼命的干活，那岂不是白到这世上走一遭了？”
    张牧：“……………”
    我尼玛，咱竟然无法反驳。
    “你说的没错，确实该享受，可是享受得有钱啊。”
    “钱是什么？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没了咱再赚。你去打听打听，我这店铺里的伙计，哪个穷？我店铺里百分之九十的利润都拿出来给他们发工钱。现在长安城各大店铺里大师傅的工钱也只有七八百文一个月吧？你的店铺里工钱算是高的，也只有一贯钱左右一个月。可是我的店铺里所有人的工钱都是两贯钱一个月。”
    “老张，你是这个。”张牧一边说一边给张安全竖了个大拇指。
    “小牧，你得管管了，你府里的武媚娘那丫头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工钱给的比其他店铺多，可是她心太黑，给安排的活更多。整个长安城就没有比府里工坊干活时间更长的工坊，而且也是最累。你家已经那么富有，没必要再压榨工人。钱多有什么用？你有花不完？几十年后两腿一蹬，呕吼？钱都是别人的了。万一儿子是败家子，两年就能把你一辈子的心血给祸祸完。就算儿子不是败家子，几个儿子为了争抢钱财自相残杀，断子绝孙就在眼前。”
    张牧：“………………”
    玛德，竟然让你给说教了。
    “老张，这个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改革这事。”
    “行，我们老张家的人行，仁义。对付老武家的人，就得像我一样，用刚刚那招，变着花样的玩。”
    此时张牧哪里有心思跟张安全扯这些？！
    “老张，你帮我办件事，从明天开始都给带到我府宅后面干活，一切听孟中有安排。”
    “干嘛？”
    “雕刻点东西，你听孟中有的就成。告诉你那十几个伙计，要保密。”
    张安全这厮虽然干其他事不靠谱，但是这种正事还是可以，没掉过链子，张牧也放心。
    “小牧，那个红浪漫美容美发休闲养生娱乐会所已经装修的差不多，这两天就能开张，是不是把虎贲军最精壮的小伙子给弄过来接客？”
    本来张牧已经走远，可是听到张安全这话，张牧又折返回来。
    “什么接客？怎么这么难听？是上班，上班。记住了，要低调行事，不用搞开业典礼。我会通知虎贲军，让他们愿意赚外快的人过来打零工。”
    张牧说完一边往家走一边想着墨水的事。
    这种大规模的印刷，用墨汁肯定不行，必须用油墨。
    接下来几天，张牧一直在研究油墨。油墨和墨汁的主要区别就是加了油，亚麻油。墨汁是跟水一样的液体，而油墨是跟粥一样的半固体。
    大规模的印刷能不能成功，主要是看油墨行不行。
    玛德，世家不是用森林书院晃咱一下吗？那咱也用这印刷术晃他们一下。
    只要自己的报纸问世，世家肯定争相效仿。等他们万事俱备时才会发现墨汁不能用于印刷，到时候必须用油墨宰他们一刀。
    就在张牧埋头研究油墨之际，皇宫里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可谓是心急如焚。
    “二哥，小牧自打回长安城也已经好几天了，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他到底想干嘛？”
    “鬼知道他想干嘛？洛阳城森林书院的事一团糟，他不管不问，既不干不了这活，也不去干，就这么躲着。朕现在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的，这可是关系明年出征东突厥的大事，这小子怎么这么草率？”
    看到李世民也是如此着急，长孙无垢的心立马又提溜起来。
    “二哥，要不然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让小牧去干，让尉迟敬德去。反正就是得罪读书人，那帮读书人也只会在史书上作文章，咱们就找不在乎这个的人去干。尉迟敬德连王爷都敢杀，他还在乎什么？让尉迟敬德快刀斩乱麻，将森林书院夷为平地，这件事就算完了。”
    听到长孙无垢这话，李世民略微一沉思，然后立马反对。
    “不行，这只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能用。森林书院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天下读书人的代表，如果我们强行动了森林书院，那天下读书人定然义愤填膺。到时候也不要他们怎么样，单单不出来做官，就能让我们手足无措。”
    对于李世民这话，长孙无垢不是不理解。
    现在朝堂被世家把持，官员十之八九都是世家门生故吏。做官需要读书人，可是书多金贵啊？
    谁家有本书不是宝贝疙瘩一样的藏着？但凡有个两三本，那都可以对外宣称自己家是书香门第，诗书传家。
    想做一本书，除了需要大量的纸外，还需要抄写。这抄写可是精细活，不是谁都可以的。不但要字迹美观，还要心里有耐心。读书人本来就少，符合这样条件的读书人更少。
    以前没有纸，没法抄书，世面上书少，价格昂贵，一般人买不起，读书的代价高。
    现在有纸了，也便宜，可是抄书又成了难题。
    “二哥，除了这个，你还有其他办法吗？”看到李世民不吱声，长孙无垢很是着急。
    “观音婢，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的问题不是谁除掉森林书院，是除掉森林书院后怎么办？不管谁除掉森林书院，读书人都会把账算在朝廷头上。那帮读书人虽然稀少，可是他们那臭脾气一点也不少。等他们聚众闹事后，我们怎么善后？你知道现在的读书人都崇拜谁吗？魏征，他们都崇拜魏征那老匹夫。一个魏征已经让朕焦头烂额，如果出现了一帮，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