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坐在老家的台阶上点燃一根烟抽着,身后的房间里传来咚咚的闷响声,伴随着年迈的声音喊着:“磊磊啊,磊磊啊,奶奶饿了渴了,你给奶奶弄些吃的啊!”
叫磊磊的年轻男人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的吸着烟,直到一根烟抽完他也没有按照老人说那样给她去端水端吃的。
而是路过堂屋,同样无视堂屋里瘫痪父亲的喊声:“儿啊,你就给爸弄点吃的吧!”
瘫痪的父亲被儿子两三天一顿饭的伺候饿的皮包骨,可现在家里只有这个儿子是顶梁柱,只能指望他。
叫磊磊的年轻人面不改色的路过堂屋,走到厨房,从锅里盛起做好的红烧肉,解开从卤菜摊里买回来的凉菜,就着小酒吃了起来。
红烧肉和凉菜最后都没有吃完,且还剩下不少,都被年轻人眼睛眨都不眨的倒进院子里的狗盆里。
小狗摇着尾巴撒欢一样跑来,对着红烧肉大快朵颐的吃着。
叫磊磊的年轻人抚摸着小狗顺滑的毛发:“给狗吃狗还知道对我忠心,给他们吃就只是浪费粮食,他们不配!”
......
结束了第一卦的意难平,向晚开始和第二卦叫游子的事主连线。
连线接通,游子是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小青年,见到向晚还颇为拘束的打招呼。
完了后开口:“主播,其实我今天倒不是给自己算卦的,我想要给隔壁那户人家算算。”
向晚惊讶:“哟,你在做好事啊!”
游子摆摆手:“好事算不上,只是隔壁家那对瘫痪母子的情况太可怜了,让我多少看不下去。”
向晚点头:“那你说说情况。”
游子立刻点头:“好,我叫季一明,是来这个城市打工的,租住的地方也是一片待拆的城中村,这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租客,都是冲着价格便宜入住的。”
“我租的这地方房东多数都搬到商品房里生活,剩下的就是像我这样的租客,这里大多数的民居都租了出去,只有隔壁一家人还住在这里,而且房子也没出租而是自住。”
“当然,这也不奇怪,也不是每个本地人都有足够的资金在当地买套商品房的,很可以理解。但怪就怪在我老是从隔壁的屋子听到苍老的声音喊渴了饿了,却从来没有得到回复......”
有一次季一鸣轮休,原本打算好好睡个好觉,但哀嚎的声音又从隔壁传了过来,依旧是喊渴喊饿。
季一鸣为了自己的睡眠质量着想,干脆起床去不远的小卖部里买了两瓶水和几包泡面饼干,送去隔壁院子里。
隔壁院子没有上锁,院门轻轻一推就开了,院子里没有人在,但每个屋里的门都关的严严实实。
可能里面人听到了外面开门的动静哀嚎声又大了起来,季一鸣就提着装着食物的袋子往发出声音的房间跑去。
他先是打开了堂屋的门,推开门后就感觉臭气熏天,一个瘦削的男人瘫痪在床,平日里的大小便都拉在床上,绿头苍蝇围绕,光是气味他闻的都要吐了。
“儿啊,儿啊,你回来了啊!快给爸爸一口吃的吧,爸爸要饿死了!”
季一鸣虽然不是他儿子,但还是将袋子里的食物递了过去。
瘫痪的男人看到食物和水眼睛都亮了,也不管季一鸣是什么人:“小伙子,你快把包装拆了给我吃啊!”
这会隔壁又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磊磊,是磊磊回来了吗?快给奶奶喝口水吧!”
季一鸣头疼,他说为什么每天隔壁这哀嚎的声音不断呢,原来家里有两个瘫痪的老人。
正当季一鸣想要拆开包装喂食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牵着狗的年轻人。
季一鸣连忙解释自己的来意,并说自己住在隔壁。结果年轻人并未和他寒暄,而是冷冷的赶他走。
季一鸣无奈,只能离开,但在关院门的那一刹那,他看到年轻人将自己给瘫痪老人买的饼干泡面全都撕开倒进了狗的食盆里,狗吃的欢快极了。
让季一鸣头大的是他刚回到出租屋,隔壁哀嚎声又响起来。
“主播,我看那年轻人应该是男人的儿子,老妇人的孙子,既然是亲生血脉,为什么不好好照顾着,还要这样让本就瘫痪的家人受折磨?”季一鸣只要一想到年轻人毫不犹豫的将食物丢给狗都不愿意给他父亲和奶奶吃,就觉得这年轻人的心太狠了。
季一鸣倒是没想到他和向晚的连线直播真让隔壁邻居的年轻人刷到了,他冷冷看着季一鸣说了句:“多管闲事!”
弹幕上飘着:
“以前一个母亲可以养八个孩子,现在八个孩子养不活一个母亲。”
“我觉得父母那个年代太容易出不孝子不孝女了,可刚刚季一鸣说的是年轻人哎,还有这么不孝的年轻人吗?简直就是丢我辈的脸。”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别提还得照顾两个瘫痪的人了。”
“我觉得未经他人苦就莫劝他人善了。”
向晚看着大家的评论想了想:“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故事?我可太喜欢听故事了!”
“我也爱!而且毫无疑问的,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必须必,毕竟蝶蝶可是一个在直播时都不说废话的人儿。”
叫磊磊的年轻人也坐在自家院子里的台阶上静静的听着,他也想知道庄周梦蝶会讲出怎样的故事。
直播间的礼物和弹幕根本就没有停过,刷的屏幕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谁不喜欢听故事呢?
先前直播间礼物弹幕刷的飞快,等向晚开始说这个故事的时候,观众粉丝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这刷礼物和弹幕的手,像个听话的学生一样乖乖听着。
他们也想知道这个故事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庄周梦蝶说的故事没人能拒绝得了。
尽管知道主播所说的这个故事含刀量十足,也更改不了人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与探索。
大家这样兴趣浓厚也在向晚的意料之中,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