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是方之意唯一的朋友,他无比珍惜,哪怕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孩子殴打,但在小姑娘面前他总是笑得若无其事。
小姑娘是个意气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好朋友被打,每次方之意身上一有伤口,她就会举起小手报告老师,指着王富那群人说都是他们动手的。
王富和伙伴们虽然被惩罚,但他自己的心里却好过很多。他不想伤害方之意,只是碍于群体的力量不得不为之。
方之意被王富所在的这个团体怎样殴打霸凌都无所谓,但他有了唯一的朋友之后,他就有了保护的对象。小姑娘和他是形影不离的朋友,方之意一直青紫交加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原来以为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他们好好长大离开福利院,但意外总是比明天先到一步。
王富发誓,杀死小姑娘真的是场阴差阳错的误会!
那天晚上,他随着他们那个团体躲避了值班老师的检查,来到晚上的孤儿院里游荡,却看到小姑娘凌乱着头发从福利院的教学楼哭着出来。
当时的天色已晚,王富等人只能看到小姑娘隐约的身形。王富心里如坠冰窟,他知道要是给自己所在的这个团伙看到她,事情肯定不能善了。
而实际情况也正如他所想的一样,他们这伙人不怀好意的将哭泣的小姑娘团团围住,为首的老大更是为了彰显自己在团队中的威严,一把拽住小姑娘的头发,一个巴掌又一个巴掌的打在她脸上,污言秽语中表达了自己愤怒,告诫她以后要是再护着那小杂种和给老师打小报告,一定会弄死她。
小姑娘被吓得连哭都不敢,瞪大眼睛恐惧的看着他们这些人。
弱势群体的恐惧更让施暴者们得肾上腺素飙升,小姑娘以为被打过之后他们就能放过她,可现实却并非如此,他们将小姑娘拉到假山处的一处浅水塘里,浅水塘并不深,只到成年人的大腿处,却在孩子们的腰部之上。
浅水塘里养了几条鲶鱼,就是那种在化粪池里也能存活的埃及塘鲺,平日里小姑娘和方之意最喜欢来这池塘里投喂它们。
他们将小姑娘推到浅水塘里去,等到小姑娘爬到岸边的时候再次推远,一次次的乐此不疲。
王富怕出事,就偷偷溜到方之意的宿舍喊醒了他,让他去救小姑娘。
方之意一点也没有耽搁的迅速起身,和王富一前一后的跑到了浅水塘处,但看到的情况却让王富恐惧万分。
小姑娘死了!
她浑身湿透的身体被拖到岸边,但脸却浸在水里。方之意连忙将她拉起来,她的身体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脸色苍白,眉眼紧闭。
王富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之意抱着小女孩的尸体嚎啕大哭,声音吸引到了值班老师的注意,然后这里的情况被人发现,那天晚上福利院的浅水塘被灯光照的亮如白昼。
而那些始作俑者们因为是孩子,所以只是被批评教育了一番。
后来方之意莫名其妙的就从福利院里失踪了,老师们找过他很久都没有发现人影,最后报警寻人,也没有他的任何踪迹,他就那样消失在福利院里。
后来王富成年,离开了福利院,此后也一直没有听到有关于任何方之意的消息。
年幼时候的遗憾和罪恶感始终会在他每个午夜梦回揪心,但谁的日子不是向前看呢?
他长了工作,攒了钱,准备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再养个小猫小狗陪伴,至于婚姻这种事就看缘分,得之我幸。
这种平静的生活直到孤儿院曾经的“朋友”给他发信息,告诉他方之文和方之武死了。
出了车祸,肇事司机逃逸,据说尸体还被存放在殡仪馆的冰棺里。
方之文和方之武是两兄弟,从小身材就魁梧高大,因此一直是他们这个霸凌团伙的头头,当初欺负毁容的方之意也是他们意思。
因为福利院的院长姓方,所以孤儿院里大部分的孩子都跟着院长姓,有些年纪大了送来记事的孩子就没有再帮他们改姓的必要。
他们这个霸凌小团伙一共有六个人,分别是方之文,方之武,方之栋,朱磊,文斌和他自己,如果说一开始方之文两兄弟的死只是意外,但随后剩下的四个人的失踪和疑似死亡的事情闹的轰动全城,警方查明关联和靠提取到的现场脚印与指纹确定方之意是该案件最大嫌疑人。
直接发布预警,公布方之意年幼时的照片,告之大家有个连环变态杀人犯流窜整个城市,请大家踊跃提供信息,每一条有用的信息被征用将会得到五万元的现金奖励。
王富真的怕了。
他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多年之前因为小姑娘的死隐而不发的方之意,也只有他会为小姑娘报仇,否则为什么会这么凑巧,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段时间集中死亡和失踪!
到底是真正的失踪还是人为的失踪,他甚至不敢想。
王富很恐惧,因为说到底,他当初也是帮凶之一,如今死的只剩他一个,是不是也在方之意的待杀名单里?
所以今天他接连一个月都蹲守庄周梦蝶的直播间,就是想寻求一个真相。
向晚的下一句话让他松了一口气:“放心,你不会死,对方没有杀你的意思。”
王富松了一口气,好歹一条小命保住了,随即瞪大了眼:“所以这些事真是......方之意干的?”
他真的庆幸,幸亏当年的自己没有泯灭良心,跟着方之文方之武两兄弟全然作恶,否则自己此刻也成了尸体一具,黄土一抔。
“主播,那我要不要报警?”王富牙齿都在打颤。
向晚视线透过镜头看向他黝黑的房间,此时才是傍晚,夏天的光线很强,但他却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只有一盏夜灯照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些安全感:“王富,在报警之前,你要不要先看看你在什么地方。”
王富一愣:“我在我的出租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