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西禾·花苑,花家别墅灯火通明。
书房中,花天呆坐椅子上,仰头看去天花板暗自发呆。
花福端立一旁,面色沉重,忽而开口,“花董,您说今天,您重见了子婴小姐的遗物,玉蝴蝶金钗?”
花天收回目光,伸手拿起电脑旁边的一个相册,相册中正是花天和妻子南宫子婴的合影,照片中的南宫子婴温文尔雅,秀发轻盘,发间插着的正是那支玉蝴蝶金钗。
花天目光深邃却呆愣无神,缓缓点头。
花福微叹,“这玉蝴蝶金钗,是您当年转赠予您的救命恩人叶小姐,如今重现于世,还是出现在青萱姑娘的身上?”
花天轻叹,“哎,可惜,青萱的母亲并不是叶小柔!玉蝴蝶金钗,是她捡来的”
花福暗想,“花董,此事定有蹊跷!当年大雪封山,山间猎户四处逃难,叶小姐借此流落山下,丢失了金钗,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青萱的母亲之所以害怕您认出金钗,将您拒之门外,还有一种可能……”
花天扭头看去,“什么可能?”
花福一时语噎。
花天急道,“福叔,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来”
花福点头,“花董离开叶小姐至今已有十八年,据时间推算,青萱姑娘正好也是十八岁……”
花天听闻顿惊,瞪去花福,“福叔,你的意思是……青萱是我的女儿?”
花福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当年,青萱的母亲只是捡到了金钗,她完全可以归还金钗!而不是极力的想要据为己有!唯一的可能,她害怕失去的,不单单是支金钗……”
花天忽而瘫软,暗想片刻,扭头看去花福,言语悲怆,“福叔,当年我与小柔确实……可是她是否怀上了我的孩子,我真的一无所知啊……”
花福连忙宽慰花天,“花董您先别急,这件事也怨不得您!当年行事匆忙,天灾人祸,花家未能找到叶小姐也实属无奈!再说这青萱姑娘是否是花家的血脉,此事还需进一步证实,目前也只是猜想!”
花天呆坐椅子上,神态慌乱,口中含糊,“小柔,是我对不起你!”
“哎”,花福不由轻叹。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花痕泪走进书房,看去,“爸,福伯,您也在啊?”
花天忙收拾着一脸沉重的神情,坐正身子。
花福浅笑,“小太子今天怎么突然回家了?”
花痕泪轻笑,“呵呵,没什么,正好今天我爸在学校里也见过了青萱,我回来,就顺便把这事跟我爸说一下”
花福点头,“哦,那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花痕泪点头,走去花天面前,“爸,我有件事想跟您说下”
花天端坐,轻笑,“呵呵,好啊,有什么事你说吧”
花痕泪轻笑,忍不住满脸沉溺的幸福,“爸,我找了个女朋友”
花天微惊,脸上挂起喜庆之色,“呵呵,好啊,我儿子长大了,不知是哪家小姑娘这么有福气,被你看上啊?”
花痕泪开心不已,张口说来,“她叫青萱”
此话一出,花天顿时惊住笑意。
刚刚拉上房门的花福更是一把推门而入,直呼,“小太子不可!”
花痕泪回头看去,惊道,“福伯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比我爸还激动?”
花福急步上前,连连摇头,“不可以的!小太子”
花痕泪疑惑,“为什么不可以?福伯你知道我说的谁吗?”
花福看去花天,直言,“小太子说的可是卧牛镇的那个青萱?”
花痕泪轻笑,“呵呵,对啊,就是她,对了福伯,你见过她的!怎么样?呵呵”
见花痕泪一脸欣喜之情,花福不忍打断,但,还是连连摇头。
花痕泪略显无语,回头看去花天,一脸认真的说道,“爸,你们别跟我说什么门当户对,世俗情理,我就是喜欢青萱,她是我十多年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爸,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到卧牛镇,把我寄放在一户农家,就是青萱家!我现在终于都回想起来了,青萱,就是小时候跟我一起玩的那个小东西!
今天回来,我就是要正式的跟你们宣布这件事!”
花痕泪说完,扭头看去花福,再看去花天,二人一脸深沉,毫无喜色。
花痕泪微怒,“我说,你们怎么一点都不为我感到欢喜啊?什么意思?爸,福伯,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花福看去花天。
花天抬头看去花痕泪,言语沉重,“泪,好姑娘有很多,你家俊叔叔家的女儿,瑶卿不是跟你挺合得来的吗?我觉得你跟瑶卿两个人可以试着接触接触……”
“什么意思?”花痕泪轻怒,“爸,难道你还要替我私定终身?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什么家族联姻?我就不能有自己选择感情的自由吗?”
花福急忙上前劝道,“小太子稍安勿躁,花董的意思是,你可以先跟瑶卿小姐接触,合不合适还是你说了算的!”
花痕泪决绝摇头,“不可能!我跟骆瑶卿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只喜欢青萱,青萱才是我未来的妻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辜负她!你们休想拆散我和青萱!”
花天也毅然决然的拒绝了花痕泪,直瞪去双眼,“不可能!我不同意你跟青萱交往!你马上放弃这个念头!你们不可以在一起!”
花痕泪目瞪口呆,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花天这样直言安排,“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已经长大成人了,难道我连自己选择爱情的权利都没有吗?”
花福见花痕泪直冲花天放声嘶吼,急忙规劝,“哎呦小太子,花董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花痕泪一把打开花福的手臂,愤愤不平的吼道,“什么不是时候!难道要等到你们给我安排好相亲对象,等到你们告诉我要以大局为重,要以家族利益为重,去跟一个我根本不会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才是时候吗?”
花福无奈。
花痕泪扭头看去花天,眼里只剩倔强,“爸,我一直以为您是真的爱我!以为您是深明大义,不拘小节的父亲,没想到,您跟那些深谙世俗之人一样,您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难道非要让我像你一样,受家族之命,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为妻,然后各自痛苦一辈子吗?”
‘啪’的一声,花天忽而拍桌而起,指着花痕泪怒吼一声,“花痕你混账,说什么胡话呢?”
花福赶忙拉扯住花痕泪的胳膊,“哎呦小太子,切不可再说胡话了!你根本不知实情,就少说两句吧”
花痕泪相当倔强,回瞪花天,“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妈?我妈又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说啊?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为什么不敢面对?为什么从来不敢告诉我们实情?”
花痕泪一句句反问,直击花天心头。
花天心头一颤,瘫坐在椅子上,面目悲怆无光。
花福奋力拉住花痕泪,一把拖退去几步,挡在花痕泪面前,提声怒目,“小太子!你快住嘴!”
花痕泪怒瞪双眼。
“福叔!”,花天黯然开口。
花福回身,“花董”
花天摆摆手,“算了,他们两个都长大了,也瞒不住了!也该告诉他们实情了”
花福担忧,“花董,有些事还是不说为好……”
花天轻叹口气,“福叔,你去,叫花落回来”
花福微顿,还是点头,“好”
花福退出书房,关上了房门。
花天伸手捏起眉心,头痛欲裂。
花痕泪心有急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气愤难平。